第九十五章 勸說
靜謐溫暖的房間里,夏霜寒一筆一劃悄無聲息的勸說正在一點點透過陸紹雲的掌心,滲透進他的心裡。
「你還記得上個月月末時,你曾經和我提過請旨賜婚以及把清風院單獨劃分出來的事情嗎?當時,我就已經指出了你那些想法里的漏洞,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可是,你不覺得如果你入贅,所有困擾著你我的問題就全都可以迎刃而解嗎?」
「你入贅,雖然確實要永遠地把自己從陸家的族譜里遷出來,可是,婚後的我們卻可以確保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么?在大夏疆域內,但凡入贅的男子,終其一生皆不得休妻更不得納妾,甚至就連聖旨和懿旨,也是不得給這樣的男子賜婚的。這些情況,我相信你都知道。那麼,難道你不認為,入贅,就是杜絕其他女人在我們之間橫插一腳的最好辦法么?」
「成親之後,只要你願意,我們兩個人就可以住在現在這座宅子里,像所有的戎族夫妻一樣過我們兩個人自己的日子。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觀念去教導養育我們自己的孩子。更何況,夏家有朝陽,什麼振興家業、綿延香火,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操心,等我們將來有了孩子,依舊還是讓他們姓陸,這樣難道不好么?」
「庭軒,你自己有本事,從來都想依靠自己的雙手打天下,根本就不惦記國公府里的財產。因此就算你入贅,除了族譜和名義上的變化,你也並不會損失什麼不是么?你的父母依舊還是你的父母,你的祖父也依舊還是你的祖父,只要你想,你隨時都可以回去看他們不是么?」
「也許在你心裡,會認為入贅都是沒本事的男人才願意去做的事情,可是,別人的閑言碎語真的就那麼重要麼?夏家是什麼條件你清楚,別人心裡也很清楚,我們家裡根本就沒有東西值得你惦念,這是明擺著的事實。那麼,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人說什麼,你就真的那麼在意么?」
夏霜寒條理分明的勸說讓佳人在懷的陸紹雲動搖了。是啊,依照夏霜寒所說,她所要求的東西從始至終就不曾改變過,「自由平等、忠貞不二」,這八個字,就是她之所以會提出「入贅」這個要求的全部理由。
可是,儘管「入贅」目前確實是聽起來最貼近夏霜寒心目中的理想婚姻狀態的結親方式,但陸紹雲卻依舊還是無法在此時此刻就匆促地作出決定。
完全理解陸紹雲內心的矛盾與掙扎的夏霜寒,並沒打算在今晚就針對入贅一事索討個確切的說法。畢竟,在明年元宵節過後的「退婚約定日」到來之前,她還有八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利用。
今生,為了和陸紹雲在一起,更為了過上自己所追求的獨門獨院式的婚姻生活,夏霜寒願意用接下來前往關外的時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促使陸紹雲下定和她相守一生的決心,並藉此達到自己最終的目的。
於是,今晚並不急於得到答案,而僅僅只想讓陸紹雲不抵制「入贅」這個提議的夏霜寒,繼續在陸紹雲的掌心裡寫到:「庭軒,我知道以你的立場來說,要你立馬就接受這個提議並不容易。可是,我們還有時間不是么?」
「在我們從關外回到京城之前,我相信你有充足的時間把這個問題考慮清楚。所以,等我們從關外回來后,到那時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就好。」
「那如果,到時候我還是不能入贅夏家呢?到那時,你是不是就要永遠的離開我,嫁給別人?」
問出口的問題讓陸紹雲的心房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著,他清楚地記得,十日之前,在他誤以為夏霜寒戀慕著柳子潤的時候,他都無法接受她的離去。那麼現如今,在他已經得到夏霜寒的心的情況下,他又怎麼能對夏霜寒徹底放手呢?
「庭軒,雖然我實在不想讓自己的答覆聽起來像是在威脅你,可是,如果到時候,我依舊不能將自己婚後的生活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裡的話,那麼很抱歉,我,終究還是要離開你!」
「不可以!」抱緊了懷中嬌軀的陸紹雲,胸口悶得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心臟難受不已的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夏霜寒不嫁給他而是嫁給了別人,他未來的生活會是一片什麼光景。霜寒和別的男人生兒育女,而他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么?這樣悲慘的未來生活,他實在接受不了!
「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庭軒,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他們為人處事的底線。而我的底線,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抬手環住心上人的腰,安頓在陸紹雲臂彎里的夏霜寒,不想再繼續「入贅」這個已經討論得差不多了的話題,於是她微笑著寫道:「我今晚不回家了,因為我想確定,你真的沒有因為白日里的那場爆炸,而永遠地離開我。」
「我真的好好的,不信,你聽。」被夏霜寒的一句話溫暖了心房的陸紹雲,傾身向前,讓懷中人傾聽著他劇烈的心跳。
而在「撲通撲通」,有規律的心跳聲中,奔忙了一整日的夏霜寒,終於在陸紹雲的臂彎里找到了安睡的最佳位置,隨後慢慢進入了夢鄉。
低頭在夏霜寒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擁著心上人的陸紹雲卻遲遲無法入睡。
「入贅么?不是我不能接受,而是,這實在是太難了。父親和母親都不會同意不說,只怕祖父也絕對不會同意吧?霜寒,為什麼我想和你在一起,就這麼難呢?」
黎明的晨光,將一夜好眠的夏霜寒從睡夢中喚醒了。
揉揉惺忪的睡眼,睜開眼看著面前這張安詳的睡顏,決心從今日起就開始著手用自己編織的情網套牢陸紹雲的夏霜寒,微微抬起上半身,在心上人的唇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而在夏霜寒蘇醒的同時就同樣醒過來了的陸紹雲,則在感覺到唇角的一抹溫熱和濕潤后,就果斷地睜開了眼睛。
看向夏霜寒的時候,陸紹雲以為他會在她的臉上看到羞澀或者詫異之類的情緒,可是沒有。面前的女子只是微笑著,落落大方地向他無聲地說了句早安,之後就穿衣下床了。
五月十六,這本應該是陸紹雲按照計劃,易容后和林熙然、夏霜寒一起前往城外商隊營地的日子。
一個月前,他們三人和芭麗雅、阿吉爾一起在京城東市訂購的茶葉、絲綢等四大商品,今日將全部到貨。檢查商品、結清款項,以及隨後為出關做進一步的準備,這些才應該是陸紹雲今日的任務。
可是,昨日那個在地下室中用化屍水毀容的道士,以及金吾衛們隨後從三清觀中搜出的某些東西,卻都要求陸紹雲今日不得不進宮一趟。
「沒事,你去忙吧,」洗漱完畢,用過早膳,準備前往城外商隊營地的夏霜寒微笑著在陸紹雲的掌心裡寫到:「所有的事情,我和熙然都會辦妥的。」
「好,那我先走了。」抬手將夏霜寒耳畔一縷俏皮的捲髮別到她的耳後,並不想在互訴衷情的次日就立刻與心上人分開的陸紹雲,依依不捨地繾綣道:「等晚上,晚上我再來找你可好?」
「好,我等你。」
夏霜寒含笑的目光中,陸紹雲翻身上馬,直奔通向皇宮正南門的朱雀大街而去。可此時的他卻想不到,等他出宮歸家意欲前往自己祖父的院子時,他卻會在定國公府的後花園里,見到某幾個他並不想見到的人。
定國公府八小姐,陸紹雲最小的親妹妹陸茹倩,她這麼個在娘親和哥哥姐姐們的嬌寵下長大的大家小姐,最近七八天的日子過得並不怎麼順心。
五月初八那日,當她讓自己的貼身丫頭去向尚未進入葳蕤園的三表哥(徐三公子)傳口信后,她就一直在等待著夏霜寒被表哥的下人們好好收拾一頓的「好消息」。
可是,事與願違的是,當日的她左顧右盼,最終不但沒有得來自己期盼的結局,還被自己的表哥以「反正你姐姐的婚事你也插不上手,我啊,還是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為由,完完全全地給捨棄了。
自己之所以再也不能利用表哥去做這做那,一定是因為夏霜寒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這一點,陸茹倩可以肯定。可是,就算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失去三表哥這麼個唯一的外援,完全就是夏霜寒的錯,她一個不得隨意踏出國公府大門的十一歲的小姐,又能把夏霜寒怎麼樣呢?
遞帖子把夏霜寒請到家裡來,暗地裡下絆子惡整她一番?夏霜寒現如今可是個必須在家準備嫁妝,故而不可以外出的待嫁娘啊!
於是乎,黔驢技窮的陸茹倩想一想自己最喜歡的,氣質像仙子一般出塵的娉婷姐姐,一心只想為自己出一口惡氣的她,瞬間計上心來:如果五哥可以戀慕上無論家世還是相貌,都與他更為相配的娉婷姐姐,那到時候,夏霜寒那個被哥哥丟棄在一邊的醜女,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在她面前趾高氣昂了呢?
五月十六,這是一個裴氏姐妹應邀到定國公府做客的日子。
草木繁茂的花園裡,招呼著丫頭搭梯子,上樹為她救下自己的愛貓的陸茹倩,在偏頭間,無意中看見了在花園門口一閃便要改道離去的陸紹雲。
於是,一心想把陸紹雲和裴娉婷撮合到一起以此報復夏霜寒的陸茹倩,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果斷地朝著幾欲離去的陸紹雲的背影高聲道:「五哥,我的『雪團』爬到樹上下不來了,我們的梯子不夠高,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雪團』救下來?」
花園外,原本在出了宮門后,有公事與祖父相商的陸紹雲,正打算走花園裡最近的道路直奔祖父的夕霞院。可走到花園門口,一句由丫頭告知的「花園中有女客」的提醒,卻截住了他繼續向前的腳步。
秉承著漢人的規矩,深知自己不適宜與女客見面的陸紹雲,正要從善如流地轉身改道,妹妹的一句請求,卻讓他再一次剎住了腳步。
老實說,在自己的諸位姐姐妹妹中,陸紹雲與自己八妹陸茹倩的感情,可以說是最為淡薄的。畢竟,他十二歲離京從軍時,陸茹倩還只是一個三歲的毛娃娃,他倆根本沒能說過幾句話。
只不過,感情不深歸感情不深,陸茹倩把自己那隻通體雪白的小貓當寶貝,這一點,歸京大半年的陸紹雲卻也還是知道的。
於是,抱著「若是小貓有個三長兩短,八妹哭鬧起來更麻煩」的想法,陸紹雲在花園外吩咐一聲,讓丫頭進園去請女客們戴上面紗。之後,他便大踏步地走進了後花園。
六妹陸茹惠和八妹陸茹倩在花園裡招待什麼客人,陸紹雲並不感興趣。故而,走進花園的他只是不甚在意地朝兩位女客有禮有節地抱了抱拳,之後,便轉身將目光投向了那隻顫顫巍巍地立在樹枝上的小白貓。
只是,與陸紹雲冷淡的態度截然相反,之所以會和陸氏姐妹有交集本就是為著陸紹雲的裴娉婷,此時此刻卻恨不得高呼一句:「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要知道,裴娉婷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細心謀划,多番努力,才總算是正大光明地在定國公府里見到了自己的意中人,這叫她,怎能不興奮?
看著陸紹雲足下一點,眨眼的功夫就上樹救下了那隻不停打抖的小白貓,裴娉婷心頭小鹿亂撞,只想奔上前去,朝陸紹雲喚一聲「恩公」,以謀求一個和他交談的機會。
可是,這廂邊的裴娉婷尚且還拿不定主意,不知自己貿然提起當初被搭救之事會不會惹來陸紹雲的不悅時;那廂邊,本應該從陸紹雲手中接過「雪團」就算此間事了的陸茹倩,卻將她這位平日里總是溫和待人的五哥徹底惹火了。
原來,被陸紹雲抱在臂彎里的雪團,在掙扎間不小心刮破了爪子下方陸紹雲的衣袖。破損的衣袖裂縫裡,被陸紹雲隨身收在袖袋裡的,夏霜寒為他做的平安如意結露了一角出來。
而走上前來,本應直接抱過小貓的陸茹倩,卻在瞥見那平安如意結的一瞬間,就撇下「雪團」,轉手將這個陸紹雲一直隨身攜帶的「寶貝」給一把搶了過去。
「八妹,快把平安結還給我。」將懷裡的小貓遞給一旁侍候的丫鬟,轉回身來的陸紹雲掌心朝上向陸茹倩伸出手去,一心只想要回自己的平安如意結。
「五哥,這是誰給你做的?」低頭看一眼手中的平安結,它那廉價的紅色棉繩,讓陸茹倩的心裡萌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那個夏霜寒給你做的吧?」
「八妹,誰准你像這樣指名道姓地稱呼霜寒了?」伸手想拿回平安結,卻被陸茹倩躲了過去的陸紹雲開始感到不悅,他冷沉著聲音道:「霜寒是你未來的五嫂,你怎麼能像那樣稱呼她?」
「什麼五嫂,她那樣的醜八怪,根本沒資格當我的五嫂!」閃避到一旁的陸茹倩氣憤地鼓起腮幫,攥著手裡的紅繩結追問道:「五哥,你說,這到底是不是夏霜寒給你做的?」
「是又怎麼樣?還不快點還給我。」
「我不,我就不!她一個出生貧寒的胡人做的東西,有什麼值得五哥你隨身攜帶的?」話畢,陸茹倩將手裡的平安結往地上一擲,抬腳便要踩上去。
「陸茹倩!」在陸茹倩揮手將平安結扔在地上的時候,陸紹雲就預測出了她接下來將會採取的行動。於是,他反應敏捷地兩步挪上前去,在陸茹倩的右腳落下去之前,便動作利落地伸出手去,粗暴地將她扯到了一邊。
「哎呦!」被陸紹雲攥疼了上臂的陸茹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哥哥居然會為著一個外人對她這麼兇狠!「五哥,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了,為著這麼個破玩意,你居然就這麼對我?」
彎腰撿起地上的平安結,輕輕拂去紅色棉繩上的灰塵,轉回身來的陸紹雲看一眼淚盈於睫,抱著手臂直呼痛的陸茹倩,冰冷道:「八妹,你也已經不小了,兄長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這一點你應該明白!還有,禮儀教養都給我學好了,下次如果再讓我聽見你對霜寒不尊不敬的,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就——」在陸紹雲手上吃了虧的陸茹倩還想再辯,一旁看不下去了的陸茹惠卻走上前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一邊制止住妹妹的頂嘴,一邊對陸紹雲陪笑的陸茹惠輕聲慢語道:「五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管好八妹,你別和她生氣了,有什麼事情就快去忙吧,千萬別耽誤了。」
陸茹惠的一句話算是為自己的妹妹打了圓場,並沒有讓陸茹倩繼續在裴氏姐妹面前鬧得更難看。可如果她以為這件事情到這裡就打住了的話,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五哥,我真是不明白,那個夏霜寒有什麼值得你這般維護她的?」掙開了姐姐的束縛,自認為抓住了夏霜寒的把柄的陸茹倩有恃無恐道:「五哥你知道么,夏霜寒那個不堪教化的胡人,居然在已經定下婚期的情況下,還女扮男裝、不守婦道地招搖過市隨意上街!她那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嫁進我們定國公府的大門!」
「陸茹倩!」陸紹雲相信,如果面前這個對夏霜寒不敬的人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他絕對已經一巴掌扇過去了。
攥緊了拳頭的陸紹雲強壓住心裡的憤怒,毫不留情道:「八妹,五哥我今日就開門見山地告訴你,霜寒女扮男裝也好,上街賣畫也罷,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也都支持。所以,她究竟有沒有資格嫁進定國公府的大門,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操心。」
「你若是實在閑得發慌,不如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要知道,刁蠻任性、尖酸刻薄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你最好,給我記住這一點!」
「五……五哥?!你.……你竟然這麼說我?」從小到大,何曾被人說過如此重話的陸茹倩瞬間就急紅了眼睛,她顫抖著睫毛,眼淚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在她身旁,非常清楚今日這事究竟孰是孰非的陸茹惠,並沒有開口為自己的妹妹辯駁。而站在不遠處,想要插上兩句話的裴氏姐妹,也礙於自己「女客」的身份,而沒有立場發聲。
望著面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將平安結收進另外那隻完好的手袖的袖袋裡,依舊沉浸在陸紹雲的發言中的裴娉婷,根本回不過神來。
剛才陸公子說了,夏霜寒做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也全都支持。那麼,難道說,幾日前夏霜寒在葳蕤園中對我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陸公子所喜歡的,當真就是夏霜寒的不守規矩?
收好平安結,根本不願意安慰跋扈的妹妹的陸紹雲,轉身就往花園外走去。可才走出幾步路,從背後傳來的低語聲,卻又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裴娉媛是如何走上前來輕聲安慰陸茹倩的,這一點陸紹雲並不在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裴娉媛的聲音。
三月末在蓮花山山腳下遇到裴家人時,陸紹雲就對那個拉扯夏霜寒的刁蠻任性的裴九小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於是,當他今日忽然在自家後花園中聽見這個讓自己頗為反感的聲音時,陸紹雲當即便轉過身來,將目光鎖定在了裴娉媛的身上。
從身高、體型、髮飾、穿戴以及面紗上露出的那一雙眼睛,認定這位少女就是裴九小姐的陸紹雲,眼神冰冷地在裴氏姐妹之間轉移了兩個來回。
隨後,他在心中冷笑一聲道:「哼,當初霜寒說裴氏姐妹頻繁往來定國公府時,我還納悶,我們陸家與丞相府向來毫無瓜葛,她們是如何在一個半月內就被我的兩位妹妹引為至交的。卻原來,不過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罷了。兩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臭味相投,還真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