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追擊
「什麼東西是你的？」李衍似被這話弄得一愣。
「實話告訴你，那蟒牛是我先發現的，已跟蹤多日，小友你幫了我的忙，本來我是要承情的，即便給你件法器作為酬勞也是應該，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它收入自己囊中！」中年道士嘿嘿冷笑道。
「前輩的話好沒道理，誰……」
李衍正要繼續理論，忽然覺察到了腳下的一絲異樣，來不及細想，急忙往旁邊閃去。雙腳剛剛離開，一道黑光驀然在那處閃現，卻不知是何種妖獸的爪影。這妖獸顯然擅長土遁，並能隱蔽氣息，如果不是李衍達到了聚體境界，對靈魂的氣息特別敏感，很可能已經被它偷襲得逞。
「卑鄙！」李衍一見中年道士的表情變化，就知道肯定是這傢伙搞的鬼，不由憤怒地罵了出來。
「哼！你是找死！」說著，中年道士張口吐出一柄金色小劍。「去！」話音落下，小劍帶起一道流光，直奔李衍而去。
本來中年道士雖驚訝於李衍的表現，卻也沒把他真正放在心上，畢竟無論怎麼說兩個人之間都有著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差距，而這種差距並不是法術法器等外力手段所能輕易彌補的。他所在意的，不過是擔心李衍發出傳訊玉符，引出麻煩，因此才會出言麻痹，以求偷襲得手。此時卻是沒了辦法，只能採取強硬手段，為了傳說中的丹藥，即使冒些風險那也是值得了。
「好快！」金色飛劍不愧是法寶，速度之快，幾乎眨眼間便到了眼前。李衍毫不猶豫，急忙往旁邊一閃，差之毫厘地將之躲了過去。奈何飛劍被中年道士用丹火焙煉了多年，早如臂指使，在他控制下輕易地將李衍氣息鎖定，雖然這次躲過了，但隨後金劍方向一轉，馬上又追擊過來。
此時李衍已經將天刑握在手中，卻自知不敵，再次閃躲，好在即便狼狽些，卻總算安然無恙。
「開！」面對金劍的第三次進攻，李衍終於被勾出了真火，猛力將凝元功催發到極限，再加上修鍊炎魔一脈魔功獲得的「巨力」，全部融入到這一擊當中，對準了來襲飛劍狠狠地劈了下去。他內心裡，其實非常想知道自己在不「入魔」的情況下，與金丹後期修士到底能有多大的差距。
很快，他知道了。
在兩劍接觸的剎那，忽然感到一股無可抵禦的大力湧進身體。
接著身體一輕，直接飛出十數丈開外，並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中年道士見李衍不自量力的與自己硬抗，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不知死活！」等李衍落到地上如他所想般一動不動后，召回飛劍，將之收入體內。仔細用神識查探了一下四周，自覺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下意識地舒了口氣。
卻在這時，在他想象里即便不死也至少成了廢人的李衍卻突然一躍而起，頭也不回往一側的密林方向跑去。速度之快哪像一個剛剛才狂吐完鮮血的重傷之人？簡直比一頭野豹子看起來還要充滿爆發力。中年道士只是一愣神的工夫，李衍已經躥出數十丈遠，離密林只有十數丈的距離。
「小子，你不是能裝死嗎？等本真人抓住你，讓你想死都難！」中年道士回過神來后，簡直氣得三屍神暴跳，將飛劍往外一吐，駕起遁光便隨後追了下去。
李衍的速度雖快，但和結丹後期修士比起來卻要差得多，很快便被中年道士追到了頭上。只是他這時已到了密林邊緣，心中有了底氣，嘿嘿一笑，「老雜毛，你不是想要抓小爺嗎？儘管追來好了！」
話畢，一頭扎進了密林中。
「哼！你以為躲到林子里，本真人就拿你沒辦法了？」說著，中年道士單手一掐劍訣，金色飛劍頓時化為一道流光，攜著一股暴戾之氣往密林里激射而去，那個方向，正是李衍所在的方位。
雖然因為懸浮在高空，有樹冠阻擋，無法看到李衍身形，但憑藉氣息鎖定想要把握到他的行蹤卻也不難。最關鍵的是金色飛劍鋒利無比，無論多粗的樹木都是直接洞穿而過，根本無法阻擋它分毫。
「小子，識趣的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一旦被本真人抓到，肯定沒有你好果子吃！」中年道士一發狠，本就凌厲無比的攻勢頓時更上層樓，一瞬間方圓數十丈內都淹沒在鋪天蓋地的劍光中。
一陣叮噹亂響之後，木屑亂飛的密林里忽然傳出李衍的一聲痛呼。
「遲早讓你嘗到本真人更厲害的手段！」中年道士仍然不肯罷手，正要繼續追擊，臉色驀然難看起來，就連往常不大的眼睛都在這一瞬間猛然瞪大，就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
「怎麼回事？氣息怎麼突然消失了？」
他畢竟是結丹後期修士，很快鎮定心神。先是用神識往四外查探了一陣，毫無發現，想了想，駕起遁光往前方激射而去。過了半刻鐘又折返回來，落到林子里，再次仔細探查。之後又升到上空，並遁光一閃的地另一方向追去。如此數次后，終於放棄了無謂的搜索，仔細分析起來。
「這一陣子我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都沒有人過來，莫非，這小子先前說的什麼和師傅一起來的事情都是假的？」冷靜下來后，中年道士根據兩人短暫交鋒時李衍的表現，頓時對他先前的很多話產生了懷疑。「如果沒有人接應他，那麼，目前對他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妖域，對！就是妖域！」直覺告訴他，那個無恥的小子一定會那麼做，即便那裡是個人人懼怕的地方。
「好個老雜毛，竟讓小爺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這筆賬早晚會算回來的！」李衍坐在一塊石頭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左胳膊上一塊粉嫩的新鮮皮肉。就是這裡，在一個時辰前幾乎被整個的給削了去，如果不是反應夠快，甚至整條胳膊都會不保，即使這樣，也足足掉了一大塊。
不過，這樣的傷對修鍊了炎魔一脈魔功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還能留有一塊肉，哪怕只一滴血，在神秘而強大魔焰作用下，也會不斷重生，直到最後再次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包括性格和記憶。
也就是說，修鍊了炎魔一脈魔功的他幾乎等於擁有了不死之身。只可惜，這個不死之身並非萬能的，它的恢復需要時間和大量魂力，而這兩點，往往在關鍵的時候會成為致命弱點。沒見歷代的炎魔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隕落了嗎？如果真的不死，何來現在的李衍？並且更致命的，作為擁有強大能力的代價，炎魔一脈一直都是孤獨的，並且永遠失去了輪迴的機會。
炎魔一生註定只能有一次選擇，不是站在巔峰之上，就是永遠的消失於世，除此之外，再無它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