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絕望
這樣的場景卻未叫外人知道，否則必定震驚當場。即便充滿玄奇的修真界也絕沒有這樣的事情，除非修鍊到元嬰期以上，元嬰離體後進行奪舍。李衍能做到這點，是因為炎魔一脈對靈魂的了解和對魂力的運用無人能及，此點就連修鍊到一定程度的鬼王也是遠遠比不上。他們雖然也修魂力，卻主要通過吸收陰氣來增長自身魂力，其各種神通也是通過控制陰氣實現的。
當然，以李衍現在的修為，能做到此點卻還是需要付出不少代價，那魂祭之法一旦使出，靈魂就再也不是完整的了，不但日後將痛苦不堪，與之對應的身體也會徹底失去知覺，再無用處。
而且上天是公平的，炎魔一脈得到了逆天神通的同時，本身也失去了再入輪迴的機會，一生只能有兩種選擇，成就不滅之體或者灰飛煙滅、真正從這世上消失。可成就不滅之體又哪是那麼容易的？魔焰世間唯一，現在卻在李衍體內，可見此境界不過是炎魔一脈未曾實現的理想罷了。
「這魔焰剛剛聚攏成形，卻是應該立即穩固一二.……」李衍自語道。隨後走到了一旁，盤膝而坐，魔功運轉，神識降臨於識海之內。卻見那翻騰跳躍的魔焰中，一道人影若隱若現，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他不再猶豫，法訣打出，紫鼎升起，緩慢旋轉中，一個個惡鬼陰魂在鼎內被煉去雜質，化為純凈的黑色魂力灑落入魔焰之中。逐漸的，人影開始清晰穩定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李衍緩緩睜開眼睛。隨之左臂微不可察的輕輕一抽，數滴冷汗從額頭滾落。
「這裡是什麼地方？」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李衍循聲望去，卻見陳箐箐已不知在何時醒來，此刻正在用一種無法看懂的冰冷眼神望著自己，那眼神中有迷茫，有矛盾，但更多的卻是恨意。
「一個山洞。」李衍說道。
「為什麼要救我？」陳箐箐問。
「我怎麼能不救你？」李衍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可是我即便是死，也不想讓一個魔鬼來救我！」陳箐箐的聲音猛然拔高起來。
「你在說什麼？」李衍皺起眉頭。
「還要騙我到何時？你就是曾經那個殺死了姑姑家表哥的魔鬼是不是？你那個形象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晚我親眼看到了，雖然只是背影，但我敢確定他和你就是同一人，絕對不可能有錯！」陳箐箐眼睛通紅，話語中滿是恨意。眼睛中似乎已經再沒有淚水，只是充滿血絲地看著他。
「箐箐，那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只是你所說的魔鬼附在了我的身上.……」李衍連忙解釋。
「現在還要繼續騙我？不會了，我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了！」陳箐箐忽然吼叫出聲。
「我沒有騙你……」李衍覺得有些解釋無力。這種事情若不能平心靜氣慢慢聊，真的很難接受。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你可知道今天那些被殺死的都是什麼人嗎？」陳箐箐忽然問。
「不是隨你一起來的陳家人？」李衍搖了搖頭，那種情況下，他當真沒有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哈哈，想你也不知道！她們就是我可憐的姑姑，還有我那尚年幼的二表弟.……我本來想讓姑姑去我家裡小住一段時間散散心，卻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分明都是受你所累，你竟然還說你不知道是誰！是啊，對於一個魔鬼來說，那些可憐的凡人又怎麼值得他關注！」陳箐箐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唉！」李衍不再說什麼，只有一聲嘆息。左臂再次抽動了一下，額頭上冷汗滾滾而下。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放我離開！」沉默片刻，陳箐箐忽然道。
「你還不能出去。」李衍道。
「怎麼？你是怕我把你的身份大白於天下？」陳箐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肯定不會放過你！我會請求官府之人讓我親手殺了你……然後你別怕，我會隨後下來陪你！」
說完，那雙紅腫的眼睛又是一陣模糊。
「現在還不是你出去的時機，這個時候一定有很多人在搜尋我的蹤跡。」李衍自顧地解釋著。
「你還是怕了！」陳箐箐站起身，「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再和你這魔鬼共處一室！」
「唉！何必呢！」李衍隨後起身，看了她一眼，一記掌刀劈在了她的後頸上……
李衍仍在修鍊時，陳箐箐悠悠醒來。
「你沒有趁機殺了我？」她嘲諷地道。
「我想殺你隨時都可以。」李衍淡淡說道。此刻的他再次恢復到了往常的模樣。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陳箐箐微微一愣，隨後問道。
「沒有那個必要，我已經在你體內植入了一種控制靈魂的法器，只要你有一絲對我不利的想法，我馬上便會知道，並且根據我的心情和意願，想怎麼處置你都行，可以施以小小的懲戒，也可以讓你魂飛魄散。換句話說，只要我願意，你永遠也背叛不了我，永遠！」李衍淡然說著。
「你是個畜生！」陳箐箐憤怒地罵道。「我就要對你不利，看你能把我怎麼樣！」說著一腳向他踢去。
「也不能怎麼樣。」李衍一動不動，任她來踢。可她的腿還沒等碰到他身上，便身體一晃，一下子倒在地上。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萬斤重鎚狠狠敲了一下似的，腦袋「嗡」一聲一片空白。如此滋味，已不想再嘗第二次。絕望湧上心頭，乾脆坐在地上不動，抱著大腿痛哭起來。
「唉！」李眼暗自嘆了口氣
「你這樣對我，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半晌，停止哭泣的她無力地道。
「你我並沒有仇恨，為什麼要殺你？況且我這麼做，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一種機緣。」李衍說道。
「機緣？」陳箐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