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劍指
李衍想是這麼想，動作卻絲毫不＇慢，在劍指距他尚有兩尺遠時，蓄勢待發的右拳猛地迎了上去。果然不出所料，老者的劍指並沒有和他硬碰的意思，輕輕一晃，避實就虛，攻擊依舊。李衍右拳無功，順勢往下一壓，同時左拳一晃，擊向老者面門。老者見狀，哼了一聲，那本應被李衍左臂擋住的劍指，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穿過了封鎖，仍是姿勢不變地向他胸前戳來。
李衍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顧不得其它，連忙往旁邊閃去。
就這樣，李衍被老者看似隨隨便便的一指追得四處跑，可不管他是格擋、後撤還是左右躲閃，都逃不出老者手指的籠罩。可老者明明攻擊的速度並不快，也沒有使什麼繁複奇妙的招式，更沒用高絕功力，但讓他無比鬱悶的是，儘管使盡了渾身解數，可就是對這一指毫無辦法。
李衍暗暗搖頭，之前拳震李家諸人的本事，此時看起來竟然如此可笑。
驀地一聲大吼，躲避的速度猛然增快。迫不得已下他已經調動起了更多的真氣。
「這還有點意思，趕緊把真本事拿出來吧！」老者眼中精光一閃即隱，劍指仍是不緊不慢地進行攻擊。
覷準時機，李衍猛一拳反擊回去。自從兩人交鋒，這還是他首次佔據主動。
「還算有些氣勢，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老者止住身形，淡淡說道。
「你試試就知道了！」李衍聽了這話，一發狠，攻出的拳頭又加了幾分力道。
老者見狀，眼中再次精芒一閃，「老夫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神情卻未見絲毫凝重，右手輕輕一晃，突然幻化出數道指影，迎往攻來的拳頭。
「嗤嗤」兩聲輕響后，李衍一臉難以置信地連退數步。他相信，自己這拳頭即便真刀真劍也很難傷到，卻不想老者這看似平常的手指竟然輕易做到了。呼吸間，拳面上的殷紅血跡又大了一圈。
「現在老夫可有看你那戒指的資格了？」老者不再攻擊，腰板挺直后將手隨意往身後一背，說話時一改先前的態度，語氣較之前也溫和了許多，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衍，一副非常滿意的模樣。
李衍不再說什麼，這樣的高手已經贏得了他的尊重，雖然還遠遠沒有使出全力，卻不想在這種事上繼續糾纏，何況老者也肯定未盡全力。心念一動，松紋古戒指顯露而出，說道：「此戒指便是。」
「果是此物！」老者說完忽然想起什麼，「剛剛這戒指分明沒在你手上，莫非先前你把他隱藏起來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是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李衍道。
老者看出他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問。
「前輩，不知您剛剛用了幾級的真氣？」想起先前的疑惑，李衍問道。
「算是練氣六級左右吧。」老者道。
聽了這話，雖有心裡準備，李衍仍震驚不已，六級真氣就已經如此強悍，那要是用出全力，其實力得達到何種程度？按此推算，對上他，如果不藉助四聖獸旗之力，即便使出全力也毫無勝算。
「你也很不錯，到近處說話吧。」老者顯然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微微一笑。
「前輩，不知您引我過來有什麼事？」李衍看出來老者沒有惡意，便絲毫猶豫沒有地走了過去。
「老夫姓李，名重元，不知你父親跟沒跟你提起過。」老者神色忽然有些黯然。
「李重元……」李衍想了片刻，忽然記起父親曾經給他講過的一些李家傳奇人物故事，頓時激動起來，「莫非您是？」
老者看出來他已經想到了，便點了點頭，「你猜得不錯！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祖爺爺。」
他自稱李重元，又知道李家家傳的松紋古戒，形象跟他父親講的也非常吻合，綜合來看，已經沒什麼可懷疑了。「祖爺爺，小衍給您磕頭！」說著，李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李氏家族歷來家教甚嚴，他又自小崇拜族中的英雄人物，因此這頭磕得倒是發自內心。
「起來吧，不用這麼多禮。」李重元道。
「祖爺爺，您這些年都在哪裡了？我怎麼從小到大都沒有看見過您？」李衍問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你可知道咱們李家為何歷來都受大周皇族器重？又為何這些年李家的勢頭漸漸壓過了其餘幾個古武世家？」李重元問道。
「是因為祖爺爺？」李衍略一想說道。
「當然！但也不是全部的原因。不過，若沒有老夫這個大供奉在，即便我李家再是人才輩出，也絕達不到如今的程度。」李重元傲然說道。
「您是大周皇族的大供奉？」李衍這下是真的吃驚了。
「不錯！」李重元肯定地點了點頭。「說起來這也是老夫的無奈之舉，以前，無論哪朝哪代李家都是名門望族，並且有著世人所不知的實力，然而歷經數劫，最終差點將最後一點香火都滅絕。」
李衍知道這位祖爺爺還會說下去，便不去打擾，只是靜靜的聽著。
果然，他接著說道：「咱們李家興起於大周初期，之後用了五十年時間實力達到巔峰，那時李家的每位頂級武者都是江湖中的絕頂高手，但卻從來沒有過統一江湖的野心，直到有一天，家族出去歷練的子弟不知在什麼地方救回來一位奄奄一息的老前輩，則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變化。
那位老前輩在族中修養數天，傷勢卻不見起色，臨死之際，將一枚戒指和一段內功口訣交給了我李家。家族中人起初對那段口訣不以為意，若非偶然，一位修鍊了那段口訣的家族子弟短時間內功力大進，還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引起重視。那之後，家族所有人都開始修鍊那段口訣，經過數年時間的積累，整體實力提升到了另一層次，在江湖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
為了感謝那位前輩，便把他贈送的戒指做了族長信物，也就是你現在戴的這個。有了實力，有些人便野心膨脹，開始吞併其他勢力，起初還算順利，在家族高手的努力下勢力不斷擴張。
然而，一場大禍也正因此而悄悄來臨。在家族吞併了另一大勢力天星門后的第三天，一個人突然找上門來，他聲稱是天魔門的人，讓家族歸順並代替天星門為其門派做事，否則就要屠我滿族。我李家那時正順風順水，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門派，哪會放在眼裡？於是連猶豫都沒有就決定與之一戰。只是，唉！那人現在來看雖然修為不高，卻也不是世俗之人能對付得了的，結果我們李家全族高手幾乎被他殺了個乾淨，就連毫無還手之力的婦孺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