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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難言的結局

  影驅術?

  「嗯,臉人的一種天生技能,藉助它們造的五行鏡,進行放大和強化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我們的活性武器進行克制。早知如此,我就把你那肉身中的鏡子,取出來銷毀掉了,不讓它們湊齊。」


  你的意思,臉人的那些鏡子,其實是用來對付你們的?


  乾坤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在一旁自言自語道:「看來,只有做的更徹底些了,可惜啦。」


  「做的更徹底?什麼意思?」我問乾坤。


  「就是」,乾坤突然嘿嘿一笑,「找更多的人,給你,還有我,陪葬!」


  「陪葬?也就是說,我得……死了?」


  「嗯,某種意義上,可以這麼理解。」乾坤言語中帶著譏諷,「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么?你眼前這個肉身,肯定是要放棄的。反正你這個精神體又不會死,有啥好難過的。」


  「那,陪葬的那些人呢,消失的,也只是肉身么?」我又問。


  「你說呢?」乾坤不肯正面回答我,然後繼續自語道:「應該差不多了,可以實施計劃了。阿獃,你行動吧!」


  阿獃?是說我么?

  魔方再次飛了起來,一頭撞進小丁的懷裡。小丁和於雨,同時打了個激靈,恢復了活力。


  於此同時,駕馭著「小型堡壘」的六面體小雪,呼嘯著,沖向了四周的活性設備。只是,這一次,雙方攻守易位。再沒有什麼東西敢過來吃它,它卻是毫不客氣地,抓住一個,就吃掉轉化一個。


  眼見,六面體小雪控制的「堡壘」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複雜。看她這架勢,是要把這裡所有的「活物設備」,當成食物,盡數吃掉了。


  小丁手裡的魔方,則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一點點地化掉了,變成液體狀態,沿著小丁的手臂,滑進了他的衣服中。


  於雨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急得在一旁直跺腳,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從容。當然,對此我能理解。作為一個視完成任務為人生首要意義、自信滿滿的革命戰士,在犧牲了那麼多之後,突然發現,她已經滿盤皆輸、再無回天之力,又如何能平靜得下來。


  她身邊的小丁,則要鎮定得多。當六面體小雪,終於完成「清掃」任務,回過頭,準備收拾他們時,小丁還用力地抱了抱於雨,輕聲說道:「放心吧,它不會得逞的。」


  真是慚愧啊,失去了我這個精神主體的小丁,反而表現得比我更有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當然,那個時候的我,並未理解他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因為,在小丁說完這句話后,便被數以千萬計的金屬嘴包圍了。再然後,我的眼前,出現一道耀目的白光。


  在我連自己瞎沒瞎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先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后,時間已來到了2017年,大年初一的,凌晨五點。最關鍵的是,我不是在病床上蘇醒過來的,而是在「自己家」的床上。


  在別人看來,我只是被外面的鞭炮吵醒了而已。


  隨同我的醒來,還發生了一件「大事」,我當時所在的地區,停電了。外面天還沒亮,屋子裡什麼都看不清,我也是聽到房間里的掛鐘響了五下,才知道時間的。


  不管怎樣,能醒來總是件好事。我睜開眼睛,在床上,又貪婪地躺了幾分鐘,美美感受了一下重新活過來的喜悅之後,這才一挺身,坐了起來。


  右手放下的時候,我摸到了一個……胳膊。


  原來,這床上還有別人!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飛起一腳,將躺在我右側的人,從床上踹了下去。


  「哎呦!」


  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耳熟,雖然不是很熟。


  我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然後,我聽到,剛剛被我踹到地上的那個女人喊道:「老公!」


  ……


  接下來,我用了一周多的時間,裝痴扮傻賣糊塗,這才搞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如今的我,是上海一家外貿公司的經理,已經年過四十,有一個漂亮的、正在讀高中的女兒(這個寒假,和幾個同學,出國旅遊了,不在家),因為二胎政策放開,老婆肚子里還懷著一個,五個月了。


  我的父母,都是郵政系統的退休老幹部,此刻正在海南島旅遊,據說家裡有整整一房間的珍郵。因為我們都不缺錢,所以一直不曾變賣,說等著他們百年後,平均分配給他們的幾個孫子、孫女。


  至於我的老婆,據說從小和我青梅竹馬,年輕時也是一枝花。雖然身材保持得不錯,但畢竟上了年紀,已是人老珠黃,讓原本二十齣頭的我,一時難以接受。


  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我查看過,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了范蠡留下的藏寶庫,自己也不具備將東西藏在那些地方的本事,甚至在騰挪跳躍的時候,還差點閃到老腰。我之前搜集的那些寶貝,自然也都不見了蹤影。


  也就是說,除了現在這個身份為我掙下的這份家產,我在其他方面,都被一下子打回了解放前。哦,不對,我還平白無故地,丟了十幾年的大好時光。


  這個乾坤,太對不起我了吧。就給我這麼個「重生」的待遇?


  還有,令我十分尷尬的是,由於現在的我,完全取代了之前這個身體的記憶,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他的那份工作,估計很快就要飯碗不保。


  不得已,我從「自己」的手機通訊錄中,找了一位醫生朋友,求他幫我開了一個假的病假條,請了一周假,天天泡在圖書館里,從「自己」的電腦中,找資料,惡補工作中的那些常識,了解他的工作風格。


  可這七天的臨時抱佛腳,哪裡夠用啊。


  在病休結束前一天,女兒卻是旅遊結束,從國外趕了回來,還帶來了她的爺爺奶奶,說要在一起,照張全家福。


  當晚,女兒把手機交給我,讓我把所有的照片,導到電腦上,然後選出幾張好的,列印出來。結果,我們兩個還沒來得及細看,她就被爺爺奶奶叫走了。


  這個簡單任務,自然就要交給我獨自完成了。


  在選照片的時候,我發現有幾張打不開,而且電腦上出現了段莫名其妙地提醒:需要到特定版本的幾款相機上,才能打開。其中,就有當初姥姥送我的那部。


  我的心中一動,連忙站起身,在房間里搜了半天,終於在床底下的一個小盒子中,看到了那部熟悉的相機。


  很幸運,數據線什麼的都還在。我雙手哆嗦著,緊張地連好數據線,將電腦中的那幾張照片導了進去。


  真的能看!


  第一張便是全家福,十好幾號人。


  位於正中間的,是兩個穿著古裝的男女,男的氣宇軒揚,女的傾國傾城。


  在他們左邊,我看到了自己,正和小雪手拉著手,個頭上比我們小一號的、抱著一個綠色大蟲子的侯妍,站在我們前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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