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古怪的玻璃房
我剛要罵替我做主的夢「導演」,房間里的燈,突然熄滅了。
之前是馬賽克,剛剛是白牆,現在則是一抹黑……還能不能讓人家好好地做夢了!
我好想醒過來,或者,找個人,把這個夢給關上。
就在我心焦氣躁的時候,「鏡頭」又回到了可以觀看的畫面上。
我看到了一張嬰兒的臉,初生嬰兒的臉。
他的眼睛已經睜開,正在努力咧開嘴笑。笑著笑著,我發現,他臉上,之前皺皺的皮膚,居然也開始慢慢變得光滑起來。
他在瞬間長大么?可惜我只能看到這張臉,看不到他身體的其他部分,該死的「鏡頭」,只會弔我的胃口。
我正在猜測「鏡頭」的用意,眼前的嬰兒,突然開口說話了。
聲音很小,奶聲奶氣的。但我聽得很清楚,他喊的是:唐三藏!
是隱藏的藏,他喊的,正是我的名字!
我正想問他找我何事,嬰兒又說話了。他這次的發音,清晰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至少像是個中學生了。
這一次,他說了五個字:「我叫唐三藏。」
嗯,好吧,你是小時候的我,然後到長大后的我的夢裡,告訴我一些小時候的恐怖事。很小很小的時候,發生的詭異事。
問題是,他是怎麼記得這些的。剛出生、還沒睜開眼睛的嬰兒,是靠什麼感知並記住這一切的呢?
我想和他溝通,卻無法發出聲音,更不能傳遞非語言信息,只能安靜地等待此夢繼續。
然而,就在我滿心期待的時候,這個夢卻斷了。
不是別的,因為,我醒了。我之前努力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卻在我最不想做到的時候,做到了。
我重新感受到了寒冷,刺骨的寒冷。那感覺,就像是我在北方的冬日夜晚,什麼也不穿的待在戶外一樣。
然後,是刺眼的亮!我的眼睛還只是微微睜開,就已被這光亮閃得受不了,不知是不是之前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緣故。
好不容易適應了外面的光線,我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呈正方體形狀的「玻璃」房中。這房子的天、地、牆,六個面居然是一模一樣的。
玻璃,我想我只能用這個詞,來描述這個屋子的構成了。我原本想用「會發光的鏡子」來稱呼它們的,因為構成這個房子的六個「牆」面,乍看起來,都如我們日常所用的玻璃鏡子一樣,至少在第一眼看到時,我是這麼認為的。問題是,它們都照不出位於房子正中心的我來。「鏡面牆」上,空無一物,什麼影像都沒有,這又與鏡子的基本功能不符。
莫非,我還在夢中?
我伸出右胳膊,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疼,真心疼!
我沒有在做夢,只是在被人戲弄中。
眼前這景象太詭異了,我雖然用土辦法判斷出自身處於清醒狀態,卻無法推斷出這個房子是否為幻像,所以也不敢妄用催枯戒去破壞它。
愣了一會兒后,我見這裡還是沒有任何新變化,心中不免又急躁起來。想了一下后,我取出了攝魂鈴,決定再賭一次,賭這個房子之中是有靈魂的。
果然,在我取出鈴鐺后,房子立刻有了反應。這反應,還不小,房子的「六個面」一起劇烈地抖動起來。
我的腳底一滑,坐到地上,差點把鈴鐺也甩了出去。
這還只是前奏,或者說是房子的熱身準備。
還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房子已經從抖動,變成了滾動,而且,越滾越快。
可憐的我,在裡面無依無靠,又不能懸浮在空中,被摔得那個慘,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好在,這牆面雖然光滑,但卻不是很硬,所以倒也沒有撞疼我。只是,這麼高難度的連續翻滾,我的內平衡系統是經受不起的。因此,自房子自動翻滾后,還不到一分鐘,我就開始嘔吐了,吐了個稀里嘩啦,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嘴裡苦苦的。
關鍵時刻,蜘蛛和大馬猴也都沒有現身幫我,任由我被這成了精的房子,折騰得死去活來,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房子終於停止了「騷動」,我雖然沒有了氣力、六識也基本失靈,但之前的意識還在,以為自己會倒在嘔吐物中,不由得又是一陣難過,只可惜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好吐了。
我下意識用手去摸時,身下,卻只有平滑的「牆」面,並無其他。我愣了一下,連忙爬了起來,四下望去,卻是半點污物都沒有。
我剛剛大吐特吐的那些東西,全都不見了,一點痕迹都沒留下來。想不到,這個房子,還具有強大的自我清潔能力,效率高,效果佳。
還好我在第一時間,把鈴鐺放了回去,否則,真不知道會被我扔到哪裡去。我有一千個理由相信,如果我的攝魂鈴,被這房子收走的話,它是不會再還給我的。
不管這房子,是什麼東西「變」的,它一定是在認真地觀察著我。而且,從剛才的行動上看,它絕對不給我出手對付它的機會。
我不想再被它折騰一次,索性放棄抵抗,盤腿坐在「地」上,閉目養神起來。
從常理上講,被觀察者,過於安靜的話,觀察者,也會忍不住干涉一下的。我並未表露出敵意,它總不該再用那麼極端的方式來對付我吧?
可惜,我又猜錯了。
我剛閉上眼睛,房子就對我採取了「懲罰」措施。
這一次,它用的是「水淹」。還沒等我回過味來,整個屋子,就被突然出現的水,「塞」了個嚴嚴實實,連個透氣的地方都沒給我留下來。
窒息的滋味,不好受。
何況我還身處於水壓之中,七竅都在「滲水」,逼著我把原本就不多的空氣,往外吐。
這個野蠻的屋子,一點人類的文明禮貌都不懂么?而且,就算它打算折磨死我,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原因,別讓我死的不明不白啊!
我實在無力抵抗,也不捨得張開嘴來進行臨終前的最後詛咒,只好將雙手的中指都豎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