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左賢王請節哀
左賢王庭，王帳。
左賢王古爾汗端坐虎皮金椅，葉蘇站立於大帳口處，二人四目相對。顧雲清與大祭司拿巴，則位於大帳兩側。
葉蘇在客棧主動表態之後，顧雲清便沒有再說過什麼話。包括拿巴帶葉蘇回王帳，顧雲清也一言不發，只是單純的隨行。
除非執行什麼任務，否則顧雲清不會幹涉手下人的任何決定。就算葉蘇說要給盧傳平償命，顧雲清也不會阻止，最多在葉蘇死後鞭鞭屍。
「大祭司說你願意給本王一個交代。」左賢王淡漠的看著葉蘇：「你打算怎麼交代？」
拿巴也看著葉蘇，眼中意味深長。
之前他不在左賢王庭，回來后便聽說了盧傳平被殺時的種種詭異，對葉蘇充滿了好奇。
雖然當時左賢王被顧雲清所攔，但對於古爾汗這樣的強者來說，只要在王庭內殺一個入境強者，就跟在他眼皮子底下殺沒區別。就算是他拿巴也不可能做到那樣的事，可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卻做到了。這樣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人，又該如何回應左賢王呢？
左賢王古爾汗的眼神帶著不屑，暗自猜想著葉蘇可能的答覆。是軟言賠禮道歉？還是提出什麼利益交換？但不管哪一種，古爾汗都不會同意。
顧雲清在旁邊注意到古爾汗和拿巴的目光，嘴角不禁一陣抽搐。因為他已經差不多猜到，葉蘇會怎樣回應了。
「請左賢王節哀。」葉蘇抱拳。
「……」
「……」
古爾汗眼珠凸起呼吸粗重，拿巴更是不小心把鬍子揪掉好幾根。顧雲清兩眼望天，一聲哀嘆。
「你、說、什、么……」古爾汗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葉蘇道：「人死不能復生，若是左賢王要為盧傳平報仇，葉蘇接著便是。」
「放屁！！」左賢王雖然是草原人，但從來沒這麼粗魯過：「本王何嘗說要為那盧傳平報仇了！你目中無人，在本王的家裡殺人，本王只想要個交代！」
葉蘇道：「斬殺盧傳平，葉蘇並不為此事後悔，道歉太過虛偽。左賢王想要交代，便是要葉蘇的命。」
顧雲清這次忍不住了，哇哈哈的大笑起來。
拿巴一陣搖頭，只覺得自己先前的期待太過可笑。與此同時，也在心裡給葉蘇判了死刑。左賢王庭忌憚顧雲清，卻絕不會怕。
「好，那你便死吧。」古爾汗緩緩起身，一股恐怖的劍氣蕩漾開來。
顧雲清沒有阻攔的意思，只問道：「古爾汗，在這動手不怕毀了你的王庭嗎？」
「除非你想和本王動手！」古爾汗現在是真的怒了：「顧雲清，別以為本王真不敢把你留在這！草原人游牧四方，本王重建一個左賢王庭也未嘗不可！」
「想留老子，別說一個破王庭，你左賢王和大祭司怕是都得換新的。」顧雲清哧了一聲：「不過老子沒打算動手，只是提醒你別小瞧葉蘇。萬一陰溝裡翻船，你這面子只怕丟的更多。」
「笑話！」古爾汗怒急反笑：「他要是能接本王一劍……」
「你跟他姓？」顧雲清補了一句。
「放屁！」古爾汗真有心跟顧雲清過過招了：「真要能接本王一劍，盧傳平一事本王既往不咎！」
「好。」顧雲清轉頭對葉蘇道：「聽清楚了嗎？左賢王說了，就一劍，你小子可得守規矩。」
葉蘇瞅瞅顧雲清：「謝顧司首。」
王帳前便是一片開闊的閱兵場，古爾汗與葉蘇下場對峙。
在漢玄帝朝，別說一個王爺，就算是府君也不可能當眾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動手。可是在草原部落，有著勇士的傳統。只要實力被認可，即便是一個牧童，也可向單于發出挑戰。葉蘇擊殺了大聖宗宗主盧傳平，無疑具備了挑戰的實力。
「顧司首。」待左賢王和葉蘇下場，拿巴開口說話：「你以為用言語擠兌我王，就能保住你這個小車夫了嗎？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個少年已經到了凝神境。」
「聚靈下境，剛剛入境沒多久。」顧雲清瞥了一眼拿巴：「可我要是告訴你，他在固氣期時，便能接住聚靈上境全力一擊呢？」
「不可能。」拿巴果斷搖頭，但又帶著幾分狐疑的看向場中的葉蘇。顧雲清這人雖然看似瘋癲，但從來不說虛的。難道這少年，真有什麼特別之處？
表面上顧雲清底氣十足，實際上心裡還是有點發虛。而這種發虛的根源，恰恰來源於他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顧雲清覺得若是換成他自己，肯定一劍就能把葉蘇劈死。而古爾汗的境界和他相同，即便實力上差一些，也不是葉蘇所能抗衡的。
這個時候古爾汗已經冷靜了許多，只覺得心裡很膩歪。
葉蘇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意，就如同對待盧傳平態度一樣，他只在意實際的利益。本來想著借這件事，把顧雲清拉下水。古爾汗養著盧傳平，就是想做為背後的暗招。這些黑暗中的勾當，又哪裡有比十三劍司更專業的。
結果葉蘇一個請節哀，把他火供起來了。現在看著對面欲欲躍試的葉蘇，心中十分後悔。
「罷了，全當給他個教訓。適當的放放水，照樣可以讓顧雲清欠本王一個人情。」
古爾汗心裡有了打算，拔出腰間利劍，劍靈衝天而起，腳下圖騰閃耀。
他的心思都在顧雲清身上，完全不想跟眼前這個小嘍啰說話。
左賢王這番做派正對葉蘇的胃口，斗劍便斗劍，嘴炮實屬多餘。
葉蘇也是腳下生出劍陣圖騰，右腳向前踏出半步，身子微側，右手按上劍柄。但是，並未拔劍。
古爾汗眼中怒色閃現，拿巴一臉意外，顧雲清都皺了皺眉頭。
若是對手境界遠低於自己，不拔劍端端架子尚可。但現在情況明明是相反的，怎能故意託大？難不成是想故意激怒對手？
「小子，別把本王當成你們中原的迂腐之徒！」
古爾汗揮劍起舞，滔天劍氣在空中環繞，瞬息之間便結成一個巨大的狼頭，俯視大地，似乎一口便能將整個比武場吞掉一般。
「媽的。」顧雲清暗罵了一句，幾乎忍不住想出手。
古爾汗，這是要動真格了。面對如此一擊，即便是顧雲清都不敢大意，更何況葉蘇。
「殺！」古爾汗一聲大吼，巨大狼頭從天空呼嘯而下，帶著震懾心魂的狼嚎之聲，直奔葉蘇而去。
見此巨狼幻象撲出，顧雲清反而微微鬆了口氣。
古爾汗果然還是放水了，這一擊看似雷霆萬鈞，實際上沒有瞄準葉蘇，攻擊的方位是葉蘇身前。葉蘇或許會被餘波所傷，但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罷了，一個小小人情而已，老子欠的起。」顧雲清不甚爽的哼了一聲。
而就在這時，葉蘇動了。
「斬心拔劍術，一斬金石。」
腳下一張巨幅的太極圖一閃即逝，葉蘇的身體瞬間變的虛幻起來。伴隨著一道耀眼的白色匹練，帶著一連串的幻影，直奔左賢王古爾汗攻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