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固氣
葉蘇前世就最恨人販子，但從沒碰上過。卻沒想穿越后遇到，還是他嗎的家族犯案。
隨手又是兩劍，將丫鬟婆子的頭顱斬下。一個殺兩個也是殺，現在葉蘇只恨方才殺的人太少。
完事之後，葉蘇本想哄那些孩子出來，可那些幼童比剛才還害怕，一見葉蘇伸手就驚慌的大叫。葉蘇這才意識到，光顧著自己心裡痛快，卻忽略了更重要的東西。
就算是正常的大人，看到葉蘇在那眼都不眨的宰三個人都得嚇出毛病來，更別說這些本就受了許多虐待的孩童。
事已經做了懊悔也是無用，葉蘇只能先行離開密室。反正官府肯定會來人，自會發現這些幼童。不過在離開之前，葉蘇把屍首塞到了珠寶箱子里，免得再嚇到那些孩子。
雨已經停了，外面的廝殺也已結束，宇文遠和馬大海全部斃命。十三劍司的殺手們正在四處巡查，對未死或裝死的人補劍。
「誒，哪弄的？」易舒正在那轉悠，第一個注意到葉蘇。背著包裹，拿著寒月劍，一看就是上哪洗劫去了。
沒等葉蘇回話，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衣著非常華貴，不像是下人。高會臣一臉邪笑，正把女孩往旁邊房間拖。
「你做什麼？」葉蘇喝問，
「這是宇文遠的小女兒，自然是滅口。」高會臣怪笑。
聯想到高會臣的採花賊身份，葉蘇哪裡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葉蘇眉頭一挑：「放開她。」
「我要是不呢？」高會臣斜著眼睛。
葉蘇沒再吭聲，握劍上前。
「怎麼著？正義感泛濫了？」高會臣嘲弄的看著葉蘇，丟開女孩，手也按到了劍柄上。
「高會臣，你忘了規矩了嗎？」易舒攔住葉蘇，冷眼看著高會臣。
「現在任務已經結束，私鬥也不會再犯忌。」高會臣冷笑：「易舒，這是我和這個小子的事，你最好別管。」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易舒道：「是顧司首的規矩！」
高會臣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女孩。沉默少許，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顧司首什麼規矩？」葉蘇奇怪。
「顧司首經常說，斬草除根這種爛事，只有沒骨氣的才會幹，殺人便殺人，何須怕人報復。」易舒道：「顧司首專門定下規矩，即便是滅門任務，也不可殺十四歲以下孩童。」
「這麼說，那些被拐賣的肯定也不會被滅口了。」葉蘇放了心。
「什麼拐賣？」易舒不解。
「祠堂內有一間密室，我在裡面發現幾個被關押的幼童。」葉蘇又晃了晃手上的劍：「還有不少珠寶什麼的……」
「靠，不早說！」易舒風似的跑開。其他幾個剛過來殺手恰好聽到，也幾乎同時行動，爭先恐後的奔向祠堂。
葉蘇愣了半天沒緩過神。
「任務中一切所得都歸個人所有。」方震走過來：「難不成你還以為那些傢伙，是為了救人嗎？」
葉蘇無語。
「同樣，我們這次任務，也不是為了那些孩子。」方震盯著葉蘇的眼睛：「十三劍司殺人，不問緣由。與那些孩子無關，與是否勾結宗門無關。即便宇文遠樂善好施，一樣要死。如果你弄不清這點，趁早離開。」
「你總和我說這些做什麼？」葉蘇很惱火，難道自己長著一張聖母臉么。「我承認，發現那些孩子讓我舒服了不少。但就算沒有他們，這次任務我照樣參加。我從沒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秘籍。」
方震怪怪的看了葉蘇一會，微微點頭。
「你能這樣想最好，準備一下，一炷香之後撤離。」方震邁步走開。
「神經病。」葉蘇惱火的一轉身，剛好看到那個被丟在院落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直愣愣的看著葉蘇，雖然已經天黑，但以葉蘇的目力，還是能看清女孩眼中的恐懼和仇恨。
就像剛才對方震講的那樣，葉蘇從沒認為自己是個好人。為了心中的那份野望，不管宇文家是否販賣兒童，他都會參加這次行動。只是在此之前，現代社會的成長經歷，讓他受著道德上的約束。而今天這場殺戮過後，束縛在葉蘇身上的道德鎖鏈，開始鬆動了。
「我殺了你奶奶，是殺你爹的幫凶……」葉蘇走過去，掏出幾錠銀子和兩件首飾，丟到女孩身上。「恨我對嗎？那就好好活著，長大了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就來找我報仇。」
女孩愣愣的看著葉蘇，有些不知所措。
…………
宇文世家在泰山郡都算不上什麼大家族，拿到武威劍府乃至整個中原更是不入流。但畢竟有兩個邊軍校尉被殺，一個全家滅門，柳林坡血案還是在朝野內外掀起一番波瀾，官府更是開出巨額懸賞。
但這件血案註定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人遺忘，也不會真的抓出什麼滅門兇手。因為明眼人都看到了背後的東西，那個讓人痛恨又讓人忌憚的存在。
「又是十三劍司！！！」李元奎一掌將桌案擊的粉碎，氣鬱難平。
「既然知道是十三劍司，我們又能做什麼呢……」李元奎的夫人坐在一邊，低聲抽泣。
「十三劍司我惹不起，可那些動手的人我惹不起嗎？」李元奎眼中殺意凌然：「那些雜碎為朝廷辦事不假，可要是死在荒郊野外，朝廷也不會替他們討公道。」
「你想做什麼？」夫人有些驚慌：「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要是直接與他們衝突……」
「放心，為夫心裡有數。」李元奎緊緊攥著拳頭：「姐姐將我撫養成人，她的仇我必須報！那些人是誰，我一定會查出來！」
宇文老太，娘家本名李秀英，李元奎的親姐姐。若非如此，宇文遠也拿不到泰山郡南營校尉的職務。只不過這層關係，外界鮮為人知……
…………
在柳林坡完成任務之後，二十八名殺手各奔東西，葉蘇也與易舒告別，暫時回到凌雲劍館棲身。
這個時候葉蘇才知道，方震雖然是蘇無涯的關門弟子，但凌雲劍館竟無一人知道他的身份，每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而蘇綉娘雖然育有兩個孩子，但丈夫已經失蹤多年，現在基本等於孀居在家。除了照應劍館事務和哄孩子之外，對十三劍司的事情一概不知。
葉蘇沒閑心理會這些八卦，之所以暫時留下，全都是為了修習《人王決》。這種氣功似的東西，葉蘇毫無經驗，免不得請蘇無涯指點。
半個月後。
這一日，葉蘇一如既往，盤膝坐在房中榻上，小心的將內息運行周天。
所謂固氣，並非是將內息聚成什麼團或者什麼旋縮在丹田氣海。而是儘可能的將內息壓縮精鍊，使之在體內經脈行進的時候，能越發的隨心所欲。升，則鼓盪成氣；沉，則匯聚成溪。想做到這一點，可不是有了秘籍就能成功。
葉蘇閉目凝神，內息遊走七十二周天。猛然雙目一瞪，內息豁然聚向丹田。
「嘭……」
一陣氣霧散開，葉蘇擦了擦額頭的汗，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媽的，又失敗。」
按照秘籍的運氣法門，內息遊走七十二周天，就等於完成了固氣。最後的瞬間聚氣，只是試驗的手段。若是成功，內息穩於氣海，圖騰陣現。若是失敗，內息便會爆散開，再自行迴流丹田。
「大哥哥又放屁了。」
「快離遠點，會熏到的。」
兩個小屁孩在捏著鼻子跑遠，葉蘇在屋裡氣的直抽抽。
葉蘇非常懷疑，這幾天老是失敗就是因為這倆傢伙搗亂。每次固氣失敗發出聲響，倆小傢伙都得鬧騰一陣。葉蘇氣呼呼的推門出來，想著今天非給這倆小屁孩點教訓。卻沒想一抬頭，跟蘇綉娘打了個照面。
「呃，蘇姐啊……」正想收拾孩子卻碰上孩子家長，葉蘇莫名有點心虛。
「又失敗了？」蘇綉娘一臉鄙夷：「我當初固氣，不過是半天時間。可你倒好，整整半個月都沒成功。」
「我這種吃洗髓丹的，跟您這天生的天才可比不了。」葉蘇撇嘴。
「沒事，慢慢努力。努力個十年八年，怎麼也固氣了。」蘇綉娘去哄孩子了。
葉蘇一陣無語。「這臭婆娘真是小心眼，不就輸了我一劍么，逮著機會就開嘲諷。」
反正也靜不下心，葉蘇乾脆沒再繼續嘗試固氣，而是取出寒月古劍，在院子里耍起劍來。
《太極劍法》
前世畢竟在武術系混了三年，各種套路劍法葉蘇學了不少。雖然少有用到實戰上，但葉蘇並沒有丟下。閑暇時總是會耍上一耍，一是強身健體活動四肢，另外也是從中摸索實戰的招法。這些天總是憋在房中固氣，也是很久沒有練了。
蘇綉娘一開始沒理會，只在那陪孩子玩。可瞅了幾眼，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
雖然她也不識得劍舞大陸所有劍法，但葉蘇這一套劍，明顯有著獨到之處。到底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但總感覺內有玄機。
見吸引了蘇綉娘的目光，葉蘇也有些得意。「就算這種健身劍法，也比你們的娘炮劍法強。」
心念通達之下，葉蘇下意識的用上了《人王決》的運氣法門，劍也越舞越快。
葉蘇耍的是42式太極劍法，是前世太極劍的競賽套路，早就練的爐火純青。四十一式弓步直刺過後，緊跟著就是最後的收勢。
收勢收的乾淨利落，但葉蘇自己卻是一陣發獃。
足下光華閃爍，圖騰劍陣乍現。
房屋裡閉目養神的蘇無涯身形微震，神情複雜的望向窗外。
葉蘇，固氣了。
內息緩緩流淌，猶如小溪歡暢。神念一動，溪水成氣，隨心所欲。固氣期、一層。
努力了半個月沒成功，一套劍法耍下來卻固了氣。
葉蘇無語之餘，也隱隱抓到了些許靈光。感覺這劍法和心法之間，似乎有所關聯。收劍之後，站在那苦苦思索。
「你固氣了？」蘇綉娘目瞪口呆。
之前說那些話，她只是為了刺激葉蘇。她當年固氣的確只用半天，但之前準備了半年也不止。固氣之時更是有蘇無涯親自護法，出手協助。可葉蘇倒好，這麼耍著劍就把氣給固了。
「我們過過招。」蘇綉娘莫名的感到有些不服氣：「你既已固氣，這次我們不文斗。」
葉蘇抬頭看了看蘇綉娘。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