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復興偉大劍客夢
待葉蘇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柴房。身上綁著繩子,表情苦逼的跟什麼似的。
昏迷之後,一陣陌生的記憶融入腦海,葉蘇徹底搞清了原委。
真穿越了。
從小葉蘇就惦記穿回古代或者什麼異世,總之只要是冷兵器時代,什麼地方都行。手持三尺青鋒快意恩仇,就算技不如人被人捅死也不算白活一遭。現在夢想實現了,葉蘇卻很想死。
這個世界名為劍舞大陸,不光是冷兵器時代,而且劍基本是唯一的武器。你要是拎個大刀長矛什麼的跟人鬥毆,別人光用眼神就能鄙視死你,總之非常符合葉蘇的需求。
只有一點非常不符合,這裡的劍客全他么是娘炮。
前世那些花架子套路就夠讓人無法接受了,可這裡的劍客不光玩花活,竟然還跳舞!
聚劍靈,祭劍舞,利刃不加身,以劍氣劍意殺敵。
聽著很吊,威力也的確不凡,打起架來更是美輪美奐。殺殺人,跳跳舞,在這個世界得到了最真實的體現。
可這這絲毫不符合葉蘇的審美。他不想做公孫大娘,想做的是西門吹雪。
長劍出鞘,取人性命於電光火石之間。一劍刺入敵人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劍下綻開,你若能看得見那一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這特么的才叫藝術,這特么的才叫美!掐著蘭花指跳舞算怎麼回事?這還是劍客嗎?這還是男人嗎?這不是特么的娘炮劍客嗎!
只要想到這個世界的劍客,都扭著屁股對決搏殺,葉蘇就一陣陣惡寒,頗有一種抹脖子的衝動。
想到劉大老爺,葉蘇豁然又想起一件事。「方才那些點點線線的是什麼狀況?不光可以無死角的掃描景物地貌,好像還看到了劉大老爺的破綻……」
武俠小說中長出現破綻一詞,說簡單點就是很難防禦的空檔。但也有時描寫的非常玄幻,比如站在那處處是破綻又處處不是破綻,或者放眼放去無處不是破綻之類,繞來繞去總之很厲害的樣子。葉蘇一直對這種說法很神往,卻沒想到自己有親眼看到的一天。
「莫非還真有什麼穿越福利?」
葉蘇閉上眼睛,試探性的想把那個再召喚出來。嘗試了幾次,竟然還真成功了。
只要努力集中精神,不管看什麼東西,都能在腦海中用點線面的形式將其展示出來。這種展示是最原始的,一切掩飾都無所遁形。葉蘇能看到劉大老爺的招式破綻,也是這個原因。
研究一會之後,葉蘇欣喜若狂。
「這個世界都是公孫大娘又能怎樣,我一樣可以做西門吹雪。管你們耍出怎樣的花活,我一劍攻你們的破腚……」
穿越前的葉蘇是劍痴,除了練劍基本是心無旁騖。但畢竟生活在現代社會,清楚理想和現實的區別,所以並沒有什麼真正的人生目標。可是現在,葉蘇卻冒出一個念頭,一個復興偉大中國夢……嗯,復興偉大劍客夢的念頭。
這個念頭不斷加強,最大程度刺激著他的神經,滿身的血液都為之沸騰。
不要什麼稱王稱霸,也不追求什麼長生不死。葉蘇想的,是破掉為世人推崇的所謂劍舞,他想要挑戰這個世界的現有劍道法則!
用手中的三尺青鋒,去挑戰這個世界所有的成名劍客。讓那些扭屁股跳舞的娘炮見識純爺們的魅力,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劍客!!!
「葉蘇,葉蘇你醒了嗎?你怎麼樣?」
葉蘇在柴房的離間,木門外還有一個外間。一個女聲輕扣著門,焦急的低聲呼喚,讓熱血沸騰的葉蘇瞬間血涼。
「靠,差點忘了這茬。純爺們剛偷情來著,貌似馬上就要被浸豬籠了。」
在學校時練劍練的被人當成神經病,葉蘇自然不會有女朋友,純純潔潔的處男一名。沒成想剛一穿越,就稀里糊塗的和人滾了床單。
「現在這個身體才15歲,那個丫鬟也不過16,都他么的未成年,簡直就是犯罪。世風日下,活該浸豬籠。但是,這他么跟我有毛關係?滾床單發生在穿越之前,前人吃肉後人背鍋,我冤啊我。」
一點甜頭沒嘗到就當了背鍋俠的葉蘇十分悲憤,這幾乎跟穿越成武大郎媲美了,還是馬上就要被毒死的那個版本。
「你說句話啊……是不是頭被打壞了……」朵兒聽不見動靜,再次焦急的呼喚。
葉蘇暗自嘆了口氣,出聲回答:「我挺好的,沒事。」
「是我害了你,嗚嗚……」朵兒精神一松,又開始哭。
不管葉蘇還是朵兒,都是二夫人想要殺雞儆猴的雞,炮灰兩枚。葉蘇明白這個道理,可朵兒並不清楚。哭了一會,又替劉雲龍擔心起來。
「也不知道大公子會怎樣……切莫牽連他才好。」
「他應該不會有事,不過我們就難說了。」葉蘇沒朵兒的偉大情操,只在那單純的為自己發愁。
要是之前,這個世界也沒甚意思,早死早投胎也沒什麼。可現在有了人生野望,葉蘇又怎能甘心等死?
葉蘇正在這思考人生,一陣雜亂腳步聲突然從外傳來。緊跟著就是開門聲響,並伴隨著來人喝罵。
「小賤奴,還不滾起來,父親召你們祠堂問話!」
來人是二公子劉雲生,二夫人所出。氣質像他母親,長相十分俊美,美的像女人一樣,十足的兔兒爺。劉雲生身邊跟著幾個護衛,其中一個是劉勇,就是那個被劉雲龍叫人斷手的傢伙,現在左手還被麻布包裹著。
看到劉雲生,葉蘇有些奇怪。
祠堂是世家重地,就算直系男丁都不能擅入。他和朵兒都是下人,就算犯了再怎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按理說也不會有上祠堂受刑的資格。
「二公子,請問為何要去祠堂?」葉蘇問。
啪的一聲,劉雲生一嘴巴抽在葉蘇臉上:「小賤奴,你也配跟我說話?!等死就是了。」
葉蘇血往上撞,一陣暴虐湧上心頭。但還是狠咬牙關,生生把草泥馬三個字給強咽了回去。
被娘炮兔爺抽嘴巴,本來就是恥辱了。更可悲的是,劉雲生也不算完全說錯。今天劉家這場角力的主角是劉雲龍和二夫人母子,葉蘇只是一個炮灰而已,根本沒有資格去爭取自己的命運。
「還敢瞪我?」劉雲生又一腳踹向葉蘇。
葉蘇精神豁然繃緊,眼前景物瞬間發生變化。一條條光線,一點點光斑,覆蓋到了四周方方面面。劉雲生踹過來的腳,在葉蘇眼中,就好像分開湖水一樣,帶上了非常明顯的波紋軌跡。
幾乎是本能,葉蘇往邊上一歪頭,劉雲生一腳踹空,險些失去平衡摔倒。
「哎呀,還敢躲?」劉雲生頓時大怒。
「小賤奴,敢忤逆二公子?!」劉勇第一時間沖了過來,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在此時的葉蘇眼中,劉勇一拳一腳都帶著軌跡,無處不是破綻。只是慣性的閃了幾下身子,便將來襲的拳腳盡數躲開。
「媽的,哥幾個,給我按住他!」劉勇更是惱火,招呼了其他幾個護衛一聲,就準備上前圍毆葉蘇。
葉蘇畢竟被綁著,能力再好用也躲不過幾個人的圍毆。便乾脆解除能力,將諸人相貌牢牢記下。心說現在就當被狗咬,過後再找你們算賬。
「行了行了,趕緊押上他們去祠堂。」劉雲生阻止了劉勇。
劉雲生不是想保護葉蘇,而是突然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他之所以親自來提人,是想借這個機會混進祠堂。踢打葉蘇完全是習慣使然,卻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幾個護衛上來,解開葉蘇的繩子,與朵兒一通押到劉家祠堂。
此時祠堂處已經有不少人,劉大老爺劉平天端坐正堂,四名家族長老分坐兩側,大公子劉雲龍跪在正中。二十餘名帶劍護衛,盡數站在祠堂門外。一名女眷都不在,也沒有尋常的家丁僕役。
四族老到場,劉雲龍又跪著,再聯繫到劉雲生的舉動,葉蘇頓時心中雪亮。今天要受家法的是大公子劉雲龍,而他和朵兒只是添頭。
「爹,我把人帶來了。」劉雲生走到劉平天身前,一本正經的施禮,然後自然而然的站到旁邊。
劉大老爺瞅了二兒子一眼沒吭聲,將目光轉向大兒子劉雲龍:「人來了,你看著辦吧。」
劉雲龍回頭看了眼葉蘇和朵兒,微微點頭,示意二人放心。隨後轉身對著祖宗牌位拜了三拜,上前從祭祀桌案上取了一樣東西。因為是背著身,葉蘇也沒看見是什麼。
「雲龍,你最好再想想清楚。」一名族老突然開口:「平素知你仁厚,可你今日之舉還是太過孟浪。為了兩個下人,值得嗎?」
劉雲龍道:「大家皆言我仁厚,實則不然。雲龍行事,無愧本心爾。」
「大哥,族老們都是為了你好,你這態度實在不該。」二公子劉雲生搖著一把摺扇,嘆了口氣:「你是劉家未來的家主,可今日你若這般做了,便等於自毀天賦。雖說家族少年才俊甚多,將來自有弟弟替你去遮擋風雨。但你若成廢人,恐怕難以服眾啊……」
看著劉雲生在那搖頭晃腦,葉蘇厭煩之餘更覺得噁心。「這個兔兒爺,早晚被人爆了菊花。」
「二弟,這些誅心之語就不必說了吧,您想的是什麼我自然清楚。」劉雲龍嗤笑了一聲,冷冷道:「我只告訴你,不是我的,我不會強求。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你什麼意思?!」劉雲生惱羞成怒,氣的拿著扇子一陣狂扇。
「沒什麼意思,總之任何代價都好,他們兩個我是保定了……」
劉大公子霸氣側漏,主角模板一覽無遺,葉蘇這個小龍套默默旁觀,心中暗忉。
「這大公子為人確實比較仁義,但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給人家當小弟。待過了這關,便尋個理由離開,比如說不願再給大公子添麻煩之類。當然,人情不能不還。等哪天劍法大成,出山給你噹噹金大腿,幫你幹掉幾個墊腳石也就是了。比如說,劉雲生這種……」
祠堂里的爭吵終於告一段落,劉雲龍焚香禱告,拜祭祖先。
「劉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劉雲龍叩拜……」
祭詞很長,但意思很簡單。大概意思就是說葉蘇和朵兒做了羞羞的事,按規矩應該嚴懲以正家風,但畢竟是倆屁孩子,讓人不忍心。而且他劉雲龍也有御下不嚴的過錯,所以二人的罪責都由他一人扛了。只是怎麼扛,劉雲龍沒說,葉蘇也不明白。
葉蘇並不喜歡讓他人代己受過,只是眼下性命憂關,不是矯情的時候。反正人家是大公子,再怎麼嚴重也不至於替他去浸豬籠。主角模板嘛,受罰等於攢人品,說不定還從中能得到什麼好處。
現場一片悲切,劉大老爺閉目不忍觀看,朵兒更是失聲痛哭,只有葉蘇在那沒心沒肺的亂想。可突然見劉雲龍左手一翻,舉起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這匕首葉蘇認得,劉家的法刀,祭祖時宰殺禽畜都要用這個。
葉蘇有些奇怪,暗暗思量。「劉雲龍拿法刀幹嘛?難道要還要學喬峰喬幫主,寬恕屬下過錯要自流鮮血?要這樣的話,這人情欠的可就有點大了……」
情形沒想象那麼樂觀,但葉蘇也沒真正往心裡去。
冷兵器社會,流血受傷很正常。大老爺們,捅自己兩刀又能怎樣,抹點金瘡葯休養休養就沒事了。
唰,寒芒一閃,法刀下落,鮮血迸出。
朵兒一聲驚叫,直接暈了過去。葉蘇倒是沒暈,卻也是眼珠子瞪的老大。
「這什麼狀況,劇情展開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