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徐默慌亂
江來喜覺得，頭皮麻的很，甚至，仿佛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做過這麽真實的夢……”江來喜下意識舉起手，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仿佛覺得，隻要自己看不到對方的目光，對方就也看不到她似的。
“對，江來喜同誌，”徐默偏要往前湊，捕捉著江來喜的視線，“我想聽你說實話，我不想把你露出來的那些破綻一一分析出來，但如果你非要讓我說……”
“沒有！”江來喜緊張的打斷，“你提前知道了天機，我為你高興。終於不用擔心你的事了。你自己衡量吧。”
“我還沒跟你說我做的是什麽夢，萬一我的夢是反的，那可就不是什麽天機了……”徐默說著，越湊越近，這讓江來喜覺得壓力山大。
“你放心吧，以你今天的反應，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你的夢是正的不是反的……”江來喜一個嘴快把這話說完，才發覺自己又露出破綻了。
都怪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不過她安慰自己說，她好歹弄明白了徐默的情況，徐默是因為做過真實的夢，才變得不一樣了。
既然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秘密也透露給他，並不是那麽吃虧的。
這樣想著，也就不自責了。
“哦……”徐默皺眉，糾結著。
不曉得自己聽到江來喜這些話，為什麽會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明明都不知道江來喜說的是真是假，為什麽他會當成真的來算。
江來喜為了和徐默隔開遠一些距離，她下了床，連續後退幾步，“那個什麽，徐默，我困了……”
“好。”徐默從江來喜這慌張的樣子裏，更認準了自己的猜測。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穿越”這回事，他隻是認為，江來喜做過和他的夢大同小異的夢。
其實他跟江來喜從來沒有什麽交集，彼此之間的事彼此也都不知道，他在想，之所以他的夢裏有江來喜，那是因為江來喜跳河的時候，是今年，村子裏發生的最大的事了吧。
所以他的夢，才會從江來喜這裏開始。
而江來喜若也做了同樣的夢，夢裏有他的話，那肯定就是因為他的悲慘命運，在村裏也是具有代表性的事，所以才會出現在江來喜的夢裏吧。
他們倆，可真是同病相憐的啊……
“江來喜同誌，明天早晨我拿點吃的過來。就不需要做飯浪費時間了，今晚你早點睡吧。”徐默說完，不再磨蹭，而是轉身出去了。
…………
半夜時分，微涼的風吹進屋子。
徐默打了個冷顫，忽的醒來！
徐默住的是一年前剛建好的房子，彼時已經流行玻璃窗了。
此刻，他把自己挪到窗前，關上了窗子。
白日裏悶熱的季節，傍晚為了透氣，他總是開著窗。
而在睡覺的時候便忘了把窗關上。
窗外眾星捧月，映在明淨的玻璃上，美的如詩如畫。
剛才他又做夢了。
還是同樣的夢。
一個月前他做了那個夢後，其實後來再沒做過。可這回，為什麽又做了同樣的夢啊。
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傍晚的時候他執著了他那個夢的緣故嗎？
其實再怎麽視死如歸的人，也不一定就願意太快的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在他的心靈深處，其實一直都在考慮他的病情，和該如何規避病情的惡化之類的。
他偶爾就會怕。
不過再想一想，夢裏的江來喜跳河後差點被淹死，一連昏迷了好多天才醒來，而如今，他及時救起江來喜，說不定更改了江來喜的命運了吧。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更改，所以江來喜她就也做出了改變嗎？
想著想著，徐默又睡去了。
…………
這一夜，江來喜噩夢連連，睡的是真不踏實。
半夜渴醒了，江來喜揉著肚皮。
幹脆喊來了阿淺。
讓阿淺去廚房舀點水拿來，給她喝。
“寶子啊，我可憐的寶子啊……”阿淺哭的誇張，就是掉不下眼淚來，“你要是現在能懷孕囉啊，咱就能第一時間打開空間了。空間裏有大房子可以住，有舒服的床可以睡，想要什麽叫阿淺幫你弄來就可以，你就不用借著這點微弱的光在坑坑窪窪的地上走動了……”
“為什麽非要有空間？我現在隻是想喝水，難道你沒辦法幫我弄來？”江來喜翻著白眼，要不是她實在犯懶，才懶得跟蠢阿淺溝通。
“現在阿淺想跟你變也變不出來！你沒聽說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阿淺氣的直跺腳，“你別看你能看到我，但別人根本看不到，我是在四維空間，你看到的是四維空間的我。也就是說，我待在另一個空間裏，和人類不是同一空間。所以沒辦法拿動人類的東西啊……”
“……所以說，”江來喜另辟蹊徑，“你意思是，隻要開啟空間，我就可以讓你弄來這人世間沒有的東西？或者可以弄來珍貴點兒的，比如黃金白銀？”
“所以呐，”阿淺並不想明確說這些東西有沒有，隻催促，“所以寶啊，你趕緊找個男人撲倒吧。你要是擔心徐默命短，還有陳俊豪呢！如果他們倆都不同意，阿淺可以幫你弄點兒那……那種藥，你直接把他們給辦了！咱有空間，不結婚隻養寶寶也不怕。如果你非想要結婚的話也沒事，以他們的負責任，想讓他們……”
江來喜聽不下去了：“反反複複說同樣的話你累不累？禁言二十分鍾……”
“嚶嚶……”阿淺還真的被江來喜給禁言了，除了嚶嚀幾聲，別的什麽音節也發不出來了。
借著阿淺身上的微弱光亮，江來喜客服了懶病，起了床去了廚房。
用葫蘆瓢在泥塑的缸裏舀了水，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的見了底。
還真別說，雖然這七零年代貧窮饑餓，但水是真好喝。真甜。
入鄉隨俗，別人都是喝生水的，江來喜也沒啥可講究的。
……
翌日淩晨。
江來喜聽到有個男生的聲音在她耳旁說話：“江來喜，咱們要去遊說欒宇航和孫桂華，今天早晨需要趁熱打鐵。所以你要不要早點起床，不然他們集合幹活去了的話，就沒機會談話了。”
“收到！”半夢半醒的江來喜直接蹦了起來，卻被簡陋的木床給硌了pp。
“噬……”尷尬的摸了摸，就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徐默。
徐默順著江來喜的手望過去，才發現江來喜摸的位置，一言難盡。
徐默立馬收回視線。
幸虧他胡子邋遢又滿臉髒兮兮，看不出真正的膚色來，所以即便臉紅了，江來喜也沒看出來。
光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亂？
江來喜莫名覺得喜感。
這年代的人好純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