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七章 恢復先人舊技,多年夙願終有償
朱標是個老實聽話的好孩子,老師和爹不讓幹啥,他絕對不幹。長這麼大,他還從未喝過酒。此刻看到李大哥遞過來一小盅黃酒,下意識就有些猶豫。
李得一又往朱標手裡一送,示意他喝下去。朱標這才接過酒盅,閉著眼仰脖一飲而盡。
對於初次喝酒的人來說,黃酒的味道有些苦澀,並不是那麼好喝。朱標一口酒下去,到了喉嚨那兒,就被嗆得咳嗽連連,苦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朱標還帶著幾分稚氣的一張臉,頓時皺的像個包子。
李得一和王壯彪看著朱標這副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朱標小臉騰就紅了,坐那兒一動也不再動。
這麼一鬧,李得一瞅著朱標心緒已經從剛才的翻騰中轉換回來,開口道:「今晚你瞅著劉盈開蒙,可有所體會?」
朱標先前看著劉盈就在自己眼前開蒙成功,心虛翻騰的厲害。他幼時連續開蒙失敗,即便經李得一多方開導,依然是難以重新豎起信心。
故此李得一才專門帶著朱標,來看劉盈如何開蒙成功,以求給他增加幾分自信。
哪知朱標畢竟人還小,心緒容易波動。看到劉盈開蒙成功之後,朱標信心雖然恢復一些,但頗有些興奮過了頭。李得一不得不想辦法給他重新平穩心緒。不然這麼下去,等到給他開蒙時,很容易再次失敗。
朱標想了一陣,心不在焉道:「開蒙時,須集中感知,切不可分神胡思。」
點點頭,李得一沒說話,也沒開口斥責。又吃倆粒花生米,李得一道:「一個月後,俺就打算給你開蒙。這個月,你除正常訓練外,別的事情不需參與,每日花費半個時辰,專門練習將五感收於內心,集中全部精神。」
朱標老實點點頭。
李得一故意露出笑容,樂呵呵道:「你且放心,到時有俺在旁邊護著你。保准你開蒙成功,行了,回去歇了吧。」李得一今晚帶著朱標一起,主要就是讓他親眼目睹劉盈開蒙成功,進一步增加他的信心。
聽了這話,朱標小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李得一看朱標努力憋著想笑又不敢笑,忍不住伸手去戳朱標的腋下。
「哈哈哈……」朱標終於大笑出聲。
李得一後半夜摸索著回家,不知怎麼,今晚特別來勁,忍不住將已經睡著的李長樂吻醒,人就壓了上去。李長樂「啊」了一聲,屋裡頓時春色滿園。
火頭營,王壯彪邊收拾碗筷,邊嘀咕道:「李副團長,明天腿軟可怨不得洒家。這都是孫老醫官吩咐,在這酒裡頭加了鹿血,好快快再抱個孫子。」
這一晚,半大小子朱標,不知怎麼,頭次做夢夢到在家時,經常負責給他洗澡的那個婢女小姐姐。第二天起床,朱標感覺不對,小臉騰就紅了,偷偷拿出一套嶄新的小衣換上。好在,在定北守備團,他自己的衣裳必須自己洗。
然而李得一第二天並未腿軟,李長樂到底是身體柔弱,昨晚忍不住先求了饒。男女之事大抵皆是如此,年輕時,男人力氣足,大多是女子先求饒。等男人過了三十八,就輪到女子力氣足,男人先求饒咯。
這一陰一陽,剛好就如輪轉一般,風水輪流轉。
到這月底,小清河上那道規模不大的攔河水壩,總算是修築完畢。李得一立即組織一萬兵卒嚴密戒嚴小清河兩岸,將水力鍛錘秘密運了過去,安裝在早已提前建成的河邊作坊內。
李得一直接下令,小清河這段一直到定北守備團營地,連帶原有的鋼鐵學堂的,軍官學堂等幾個重要學堂,一律劃為軍事區。閑雜人等嚴禁進入,軍事區左右兩百米嚴禁擺攤。
李得一紮進新建成的作坊內,天天起早貪黑,跟工匠們一起琢磨著打制板甲。剛開始,由於不熟悉操作這水力鍛錘,李得一還捨不得用那種最好的鋼料,只用一些普通鐵料試驗。慢慢的,等幾名鐵匠夫子熟練之後,李得一開始大膽投入上等鋼料進行試驗。
這水力鍛錘力氣確實大,往常一名學員需要數百錘才能敲打成型的鋼甲片,這水力鍛錘只要一錘下去,就能敲好。而且敲得非常勻實,甲片厚薄均勻,遠超一般熟手所敲打出來的甲片。
細細試驗過上百次之後,李得一對這水力鍛錘的本事大為滿意,授意幾名鐵匠夫子開始試製那板甲。
這次,李得一終於捨得把當年從鄴城弄來的那套寶貝板甲拿出來,給三位鐵匠夫子拆開,以便仿製。
到了這一步,李得一已經插不上手,他放心將重任全部交給三位鐵匠夫子與王毅高,以防止自己外行領導內行,導致失敗。
這頭一件板甲,李得一直接下了死命令,只需成功不許失敗。集中所有的人力物力,一定要做出來!
之前攻伐突遼國時,不少戰死的弟兄就是被因為身上黑鋼鱗雲甲的防禦力仍然不足,這才被大量突遼騎兵以人海戰術砍死,射死。
這次李得一是咬緊了牙關,發誓一定要做出這板甲,更好的護住弟兄們的性命。
最近李得一每天都會親自來到這作新作坊,仔細查看一番,期待著那個好消息。
定北守備團在增強自己的武備,以備將來北伐。統萬城,范國師同樣沒閑著。他如今大權在握,再無威脅,也就不如原來那般焦急,終於有了足夠的空閑,慢慢施為。
范國師充分利用這段時間,將爆箭進行一番改進。經過大半年的試驗之後,范國師成功將爆箭重量減輕四成,使之能夠射的更遠,威力卻一點不曾減少。
阿史那·豁耳的兵馬有爆箭支持,其他那些自立的突遼皇帝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一年多的時間內,已先後有十一位偽帝被他掃滅。
剛開始,阿史那·豁耳殺死一名偽帝,還會自覺對不起太祖高皇帝,畢竟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兒子,他還會在心裡默默難受一陣。後來殺得多了,阿史那·豁耳漸漸也就麻木,反而覺著太祖高皇帝這些兒子真是廢物,非但不能將太祖皇帝的江山更加興旺,就會拖後腿。怪不得太祖高皇帝生前不肯傳位給這些成年兒子,感情是知道自己這些兒子都是什麼料。
阿史那·豁耳帶兵平定外部,范國師則著手整理國政。
范國師打理朝政確實是一把好手,他雖然權力欲極強,卻能理智看清局勢,不會妄想大權獨攬,一直與阿史那·豁耳保持著良好的互相合作關係。
范國師還有一個特點,不大貪財。自從他總覽朝政之後,一改往日的弊端,在范國師高舉的屠刀下,許多習慣於拿錢辦事的阿史那貴人老,全都夾起尾巴做狼,再不敢放肆。阿史那族的青年才俊,終於有了一條穩定的上進渠道,不必再為了能夠加入金狼騎兵,給阿史那長老貴人們送錢,甚至送上自己年輕漂亮的噶或。
大量阿史那年輕強壯的青年,得以順利加入金狼騎兵,為突遼國繁榮注入新鮮的強大血液。
現在,范國師與阿史那·豁耳聯手掌控下的突遼國,可謂是蒸蒸日上,日益繁榮。丁口一天天繁衍增長,牛羊也在增加,控制的草場也在一天天擴大。許多平周工匠也得以重用,製造出大量巨石砲,用來防禦或者進攻。
金狼騎兵身上的鎧甲,終於再也不是以前那樣純靠搶,五花八門什麼樣式都有,而是正經的,統一樣式的突遼國製造。
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阿史那·呼延雖然是個只知道吃喝女人的傻子,但大傢伙漸漸發現,似乎這樣也不錯,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范國師雖然大權獨攬,但也沒少了這些阿史那貴人長老該有的好處。而且在范國師勵精圖治下,原本已經衰弱的國勢,又漸漸強盛起來。阿史那貴人長老們看著自己名下的草場越來越多,牛馬女奴越來越多,也就不再說什麼。
而阿史那年輕力壯的青年有了上進的渠道,也不再跟著一幫老舊的權貴長老鬧事。
但還是有個別權利慾極重的人,在私底下悄悄說著什麼。
對此范國師一清二楚,畢竟他手裡攥著整個突遼國的情報系統,想要搞清是誰在背後反對自己,再容易不過。
但雖然明知道是誰在搞事,范國師卻一直隱忍不發,任由那些阿史那貴人在背後上躥下跳。他知道,還不是清掃這些老鼠屎的時候,若是此時將這些反對者清掃出門,剛剛穩定的朝局勢必人心惶惶,這對於他也極為不利。范國師在靜靜忍耐著,等著最好時機到來。
范國師在大力整頓政務的同時,也沒忘記提拔那些跟隨突遼國敗退統萬城的平周官員。這些平周官員半數是世家大族出身,半數是寒門學子。
他們比較有文化,辦事能力較強,比起阿史那貴人們,靠譜的多。但范國師每提拔一名平周官員任事,卻依然遵循突遼國太祖皇帝的規矩,必然要配一名阿史那家的貴人為正職。平周人擔當官員,只能出任副職。
通過嚴格遵守這條規矩,范國師成功將統萬城內阿史那貴人們不滿的聲音控制到最小,因此種種政令也得以順利實施下去。
在范國師控制下,突遼國彷彿又回到了最初那個蒸蒸日上,日益壯大的年輕有為的突遼國。
定北守備團,這晚,到了定下的日子,李得一帶上朱標,倆人單獨又來到城外。
站在土丘底下,李得一對朱標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俺當初開蒙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師父叫俺來幹啥的,就那麼傻乎乎的上去,老實照著師父說的做,咬咬牙,啥也沒想,就那麼開了蒙。」
朱標聽完,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