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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二章 浪花淘盡英雄,是是非非轉頭空

  黃增手裡這把齊眉短尖槍頃刻間化為兩頭毒蛇,首尾輪替,猛攻李得一。


  這下李得一不得不刀錘一起用來防守,根本無暇還擊。但黃增這招乃是苦練多年的絕技,施展開來,變幻莫測,攻擊角度極其狠辣刁鑽,豈是那麼容易防住。李得一手裡招式越防越亂,乾脆顧頭不顧尾,連連中招,一時間險象環生。


  不過眨眼間,李得一就被黃增數次刺中胸肺要害。僅僅仗著內里護體黑鋼鱗雲甲精良,這才倖免無事。


  可這黃增手裡的齊眉短尖槍也是一柄利器,配合他手臂上的巨力,每次擊中黑鋼鱗雲甲,雖然不能傷到李得一,但皆能直接擊碎一片護體甲片。照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李得一護體的黑鋼鱗雲甲就將徹底碎裂。


  此刻,這柄短尖槍在黃增手裡上下飛舞,猶如毒蛇吐信,速度極快無比,讓人絕難防備。


  李得一知道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他必須想辦法還擊,光挨打不還手,可不是他的風格。咬緊牙關,李得一拼著硬吃黃增一槍,奮力反攻一招。


  這一槍準確刺入李得一護甲裂口,戳人李得一體內。黃增一擊得手,不待他收招,李得一反擊一刀已經朝著他脖頸砍來。黃增暗道可惜,手腕一抖,強行收回短尖槍,招架這兇險一刀。


  李得一抓住繼續,奮力反攻,試圖壓住黃增的攻勢。一招招越攻越險,招招都拿出搏命的架勢。


  黃增連連招架,似乎不急於反擊。黃增自忖剛才那一槍刺入頗深,現在這位李副團長強行提力反擊,血脈流速必然加快,再過一會兒,那道傷口必然迸裂噴血。「看你能逞強到幾時!」


  出乎他的意料,李得一的攻勢綿綿不絕,盞茶工夫過去,那傷口非但沒有迸裂,甚至漸漸不再滴血。李得一似乎絲毫未受這道傷口影響,越戰越勇,絲毫不見停歇。


  二人打的激烈,這時若從場外看去,李得一似乎在壓著黃增打。


  後面李長樂見了,連忙拍手叫好。劉安也偷著給駙馬爺捏了一把汗。


  劉盈手裡死死攥著那把嶄新的削鐵如泥的寶劍,渾身卻忍不住打著哆嗦。


  三叔看了一會兒,慢悠悠湊過來,對立長樂道:「別叫好了,小李子情況不大妙。」


  「你胡說!」李長樂頓時就不樂意聽,把一雙杏核眼圓瞪,峨眉緊蹙,像一頭髮怒的小老虎一般,對著三叔露出一臉怒容。


  「嘿,不信三叔是吧?丫頭,不信你看著。再這麼拼下去,不過三招,小李子非得受傷不可!」


  「胡說,胡說!」


  李長樂話音剛落,戰場上就出了狀況。噗,鋒利的槍尖擦著李得一臂膀頭從上至下劃過,將其手臂拉出一條又長又深的血口子。鮮血順著傷口就淌了出來,猩紅刺眼。


  黃增這一槍似乎重傷李得一,但他卻不喜反驚,「咦?」


  李得一咬緊牙關,手臂受此重傷卻仍不肯後退,又拚命一錘砸向黃增腦門,將其迫得連退三步。


  「李副團長好手段,某這一槍本待要刺你心肺上的窟窿,不料卻被你拚死躲過。好,好!」黃增嘴上誇讚著,手裡殺招卻不慢,晃動身形又墊步搶攻上來。


  「俺用不著你誇獎!」李得一有些氣急敗壞道。


  仗著自己年輕力壯,體力恢復的快,李得一扭身強行躲過這一槍,隨即再次蹂身而上,強行反擊,試圖不讓黃增有蓄力出招的機會。


  二人纏鬥片刻,三叔又湊到李長樂近前,幽幽道:「小李子情況不對,怕是又要吃虧。」


  李長樂使勁兒瞪大眼睛,怒氣沖沖盯著三叔,這回卻氣鼓鼓不敢再說話。


  「你瞅我老漢有啥用,小李子還是得吃虧。」


  話音剛落,李得一肚子上就被深深刺了一槍,槍鋒瞬間沒入一寸多長,殷虹的鮮血順著槍上的血槽,直接淌到了地上。范增見一擊得手,頓時大喜!手臂猛然再用力,把鐵臂通能運轉到極致,雙臂原氣瞬間泛出青灰色金屬光芒,手腕猛力一抖。他要一槍絞碎李得一的腸子!

  「嗯?」范增這時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使不動手裡的短槍,似是被什麼卡住。


  危急時刻,李得一隻能搏命用起自己尚未徹底煉成的金剛通能,憑藉身體強行卡主黃增的槍頭,趁著黃增愣神的功夫,與他以命相搏!

  李得一露出兩排齊刷刷亮白潔凈的小白牙,嘿嘿笑道:「總算是該俺了!」


  說話間,一刀一錘同時揮起。范增手裡長槍被卡住,他不肯輕易棄槍,一手抓住槍柄,用另一隻手格擋李得一的軍刀。


  一刀砍向范增的腦袋,被他用胳臂強行架住。這一錘卻結結實實砸在他的胳臂上。


  范增哈哈笑道:「小輩,某這鐵臂膀,豈是你能傷的?」


  「你說啥?」


  「啊!」一聲慘叫傳出,范增一條胳臂已經在瞬間被李得一重傷。


  「你!你……怎麼能破得了吾的鐵臂通能!」


  「沒啥,俺以前專門練過打鐵,你這鐵臂通能雖然厲害,俺自然能摸出門道打斷你這塊鐵!」


  李得一這話倒是沒瞎說。李無敵也修成了鐵臂通能,他倆經常切磋。李得一與李無敵對練的多了,當然摸索出一些對付鐵臂通能的門道。


  鐵臂通能,聽著確實威風,但若是實力足夠,也不是不能將其攻破。


  方法無非兩種,一種是以力破之。另一種是以巧破之。


  王壯彪與范國師一戰,硬生生撕掉其一條手臂,就是以力破之。范國師本相乃是一隻通臂白猿,俱五通境就開始著意鍛煉兩條鐵臂膀,邁入超凡境之後,兩條胳臂硬若金剛,渾身的本領更是大半都在兩條手臂上。范國師超凡境大成之後,他的兩條手臂已然是比金剛還要堅固。


  但王壯彪本憑藉自身天生神力,再加上白虎本相借力下來,使出家傳絕技,靠著蠻力,又有孫老醫官幫著分散范國師的心神,最終硬生生撕下范國師一條手臂。


  而李得一走的,是「以巧破之」這條路子。鐵臂通能,顧名思義,原氣運轉起來,兩條手臂如鋼似鐵,有千鈞的力氣。


  李得一多次與李無敵對練,對這鐵臂通能,當然是極為熟悉。對這鐵臂通能的特點,也是極為熟悉。寶劍最鋒利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劍刃。但寶劍最脆弱的地方,也正是劍刃。只要能損壞劍刃,自然就能破壞一把寶劍。


  鐵臂通能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雙臂運起原氣之後,硬若鋼鐵。但若人尚未修成金剛通能,那麼這鐵臂通能,破綻就極為明顯。沒有金剛通能配合,雙臂仍是血肉之軀,只不過是靠著原氣沖灌,強行使之看起來硬若鋼鐵。


  只要能在一點攻破這層護體原氣,露出裡面的血肉之軀,臂膀其實依然不堪重擊。


  李得一十幾歲在威北營時,遵守師父孫老醫官的要求,可是苦練過掄小錘打鐵的手藝。後來他這門技藝練得極為精湛,幾名鐵匠夫子都對李得一掄小錘的手藝讚不絕口。


  黃增兩條手臂硬如鋼鐵,李得一在剛才的一瞬間,掄小鐵鎚砸在他的胳膊肘上時,使出自己的絕藝,在碰撞的一瞬間,手臂猛然發力,用小鐵鎚在一息之間,極速連續擊打黃增的胳膊肘近百下。這招正是他鍛打鐵塊時的絕技,靠著過人的肌體控制,在極短時間內爆發出連綿不絕的巨力衝擊,將鐵塊一次鍛打成型。


  李得一用他以前打鐵苦練出來的絕活,運轉原氣,在一瞬間與黃增胳臂上的護體原氣碰撞上百次,硬生生破了他的護體原氣。這如鋼似鐵的胳膊肘,被李得一給硬生生敲打粉碎。


  黃增眼瞅著就要重創李得一,卻不料,在轉眼間,一條手臂就已被廢,胳膊肘碎成了粉渣,低垂在身側,眼瞅著再無法動彈。


  後面三叔也傻了眼,沒想到局面在瞬間逆轉:「小李子行啊,有兩下子。」


  李長樂這下眉開眼笑,高興地直拍手,沖著三叔得意的一抬下巴。


  黃增手臂遭受重創,再不敢搶攻,只能原地站著採取守勢,嘴上猶自不肯服輸道:「你腹間吃某一槍,想必也不會好受,恐怕腸子已經被某的原氣攪爛。」


  李得一不慌不忙打開黑鋼鱗雲甲上的鐵扣子,把護胸甲卸下來,掀開裡面的罩衣,道:「哦,多謝你關心俺的傷勢,瞅瞅,已經不淌血了。這下你放心了?」


  黃增雙目陡然瞪大,發分明看到李得一的傷口已然閉合!怪不得剛才槍鋒入體,卻再難寸進。「原來你修成了金剛通能!」黃增頓時大受打擊,顯然已經喪失戰心。


  「過獎,過獎。俺尚未練成,尚未練成。」李得一笑眯眯道,隨即雙目一緊,搶攻上來。


  黃增少了一條手臂,再使齊眉短尖槍,就比原先大打折扣。加之戰心已經失,再鬥不過數息,就被李得一抓住機會,連砍數刀,刀刀深可見骨,傷口血流不止。


  黃增見勢不妙,強行運起神行通能,轉身急速逃走。


  呼一聲吹了個口哨,悍馬瞬間沖了過來,李得一原地騰空上騾,在後面緊追不捨。


  黃增先前與李得一惡戰一場,原氣已經損耗不少,沒跑出多遠,就被悍馬漸漸追了上來。


  黃增聽到背後的騾蹄聲越追越近,心知不妙,朝著一處山頭猛跑上去。


  他以為悍馬登山速度慢,哪知悍馬趕山跳澗如履平地。


  聽著耳後騾蹄聲越追越近,黃增心中越發絕望。他花費重金搜集來一些這位李副團長的情報,知道此人殺人如麻,端得是狠厲好殺,若是落在其手,必死無疑。


  黃增自忖今日難逃一死,一咬牙,轉身要與李得一拼個死活。


  他轉過身來,才發現那頭騾子已經追到了自己身後。


  剛才李得一故意讓悍馬輕踏蹄聲,以此迷惑跑在前面的黃增,其實已經追得極近。黃增此時心神大亂,居然沒察覺出李得一這小小的花招。


  黃增一轉身,李得一操縱悍馬,徑直一頭撞了上去。


  三叔在後面看見了,拿手一捂雙眼,「哎呦,完了,黃增死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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