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盅酒釋甲
喝酒這種事,一旦開了口子,就很難合上,尤其是如果心情高興,旁邊再有個人殷勤勸著。營帳里驍騎衛的指揮終於還是忍不住喝了頭一口酒,李把總抓住機會,趕緊接連勸酒不斷。這位趙指揮心想「這麼小的酒盅,便是再多喝幾盅也無妨。再說今天吃了這許多肉食,實在油膩,飲幾盅解解油也好。」接連又幹了三四盅,心裡的防線是一再後退。
有時候,大碗勸酒,往往會把人嚇退,如果是一點一點的勸,最後喝的反而更多。所以如果各位看官在酒桌上遇到勸酒的,一次只倒一滴點酒來勸你喝,那就要小心了,這人絕對是老油條。一旦開口喝了第一滴酒,馬上就會有二三四五六接著就來了。如果有人拿著杯子(一般喝白酒的酒杯滿杯不會超過三兩三酒)來勸你喝酒,那就不用怕了,這人是個實在人。根據自己的量,喝一口或者喝一杯,一般那人就不會再來硬勸。酒場上的老手,如果遇到勸酒的人只倒一滴酒來勸,一般是果斷拒絕的。
以上我說的這些經驗,都是在一般情況下才好使,有一種情況,什麼手段都不靈,只能靠各位的酒量去拼殺。這種情況就是,你被迫跟領導一起赴酒宴,滿桌子都是比你大的官。我遇到過這種事,那些大肚子領導一個個都是海量,我根本就不是對手。
下面韓把總和錢把總一看李把總已經撕開了口子,趁著這個口子,趕緊對著其他驍騎衛的將官勸起酒來。驍騎衛的一眾將官面對這美酒,早就饞壞了,他們到現在干吃了一肚子肉,都想喝兩口解解膩,只是畏懼軍法森嚴,才沒人敢挑這個頭罷了。他們雖然不敢接酒,卻都拿眼神哀怨地瞪著正在上方一盅接一盅痛快喝著美酒的趙指揮。
這趙指揮幾盅一下肚,自己已經把口子打開了,嘴也就不那麼緊了。再說底下來赴宴的都是自己老部下,哪能只管自己喝酒喝的痛快,不讓他們也跟著喝一點呢,得顧及到手下人的心情啊。最後,這位指揮大人終於點頭道:「今日威北營盛情難卻,再說能夠獲贈『爆箭』這種軍國利器,確實值得慶祝一番。諸位可破例飲些酒,但不可多飲,以免誤事,誰要是醉酒誤了大事,別怪我軍法處置!」鑒於他自己都喝了酒,後面這幾句話可以當成放屁,直接無視。總而言之,終於可以敞開懷痛快喝啦!
這話一說完,帳里的氣氛頓時直衝到了頂點,眾人你來我往,一盅接一盅的喝起來了。幾盅酒下肚之後,沒過多會兒工夫,就有人開始嫌棄這麼一小盅一小盅喝著不過癮,嚷嚷著讓換大碗來。韓把總立即大聲嚷嚷道:「不可!萬萬不可!今日飲酒已是破例,若是換了大碗,定要醉酒誤事。各位今日是奉軍令而來,萬不可多飲!」我就是心疼自己的美酒,這實話我能告訴你么。
「這位將軍說的是,今日只許用小盅飲酒,誰也不許換大碗!免得醉酒誤事。」驍騎衛的指揮大聲應和道。李把總大拇指一伸:「說得好,就沖這句話,足見趙指揮治軍之嚴明,令出之必行。有此兩點,指揮使的前途定然是無量,祝願指揮使大人步步高升,百戰百勝。來來來,喝一個六六大順!」說著話,連倒了六盅酒,這位指揮使大人也是毫不客氣,挨個端起來一飲而盡。
瞅瞅威北營,多實在,知道我們有軍務在身,還不肯換大碗來飲酒。真是誠實可靠的好人啊,之前兩家打起來,肯定是誤會。主公那個兒子,我也是見過的,端得是紈絝,定是他與威北營起了齷齪,才打了起來。這就是這位趙指揮現在在心中琢磨的事情。瞧見沒,十幾盅酒一下肚,整個人連自己的立場都拿不穩當了(liǎo)。你是王松城手下的兵馬啊,居然覺得威北營實在,還說自己沒喝多?!酒的威力,就是這麼神奇,一般平時辦不了的事兒,酒桌上往往能奇迹般的辦成。天下間不講道理的東西多了,酒就是其中一種。
下面韓,錢兩位把總也是巧用各種名目,開始一盅接一盅地殷切勸酒。反正只要你把酒盅端起來,就沒有喝一盅就完的了的,非得連喝幾盅才能算完。
帳里的將官們都喝上酒了,在外面等待的一眾兵士哪能不招待呢。威北營也早就給他們預備好了伙食,尋常兵士是撈不著酒喝,威北營也拿不出那麼些酒來,但是肉湯就著大餅管夠吃。
這邊李得一和小劉醫官則帶著兵士趕緊清點了運來的錢糧,把俘虜放出來交換,然後抓緊時間把錢糧裝上自家的板車,派人直接就運進了城裡。
這酒席一開就沒個停,軍中的漢子喝起酒來,哪個不是海量。韓把總這些年攢的好酒,一下就去了一多半。喝到最後,韓把總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旁邊驍騎衛的一名小校還關切道:「這位將軍是怎麼了?臉色如此之差,可是身體不妥當?來來來,多喝點酒,喝酒能治病啊!這酒是糧食精啊,越喝越年輕啊。來來,幹了這盅!」韓把總面上高興地一飲而盡,心裡恨不得跳起來暴揍這人一頓。把這盅酒一口氣幹了不說又連給自己倒了五六盅酒,反正都是自己的酒,能多喝一口是一口!旁邊那名小校看了,直伸大拇指:「豪爽!乾脆!痛快!」滿帳人都喝得高興,只有韓把總心裡在滴血,都是我老韓這些年攢下的好酒啊,全讓這幫驢給糟蹋了。
這場酒一直喝到天擦黑,驍騎衛的眾將官終於開始頂不住了。一個個都已經喝的醉醺醺的,徹底放鬆了警惕,身上精鋼明光鎧的暗扣也鬆了,人也東倒西歪,躺的到處都是。孫老醫官看時機差不多了,對著王壯彪暗暗使了個眼色。王壯彪會意,到外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粉倒進了身邊的酒壺裡,然後把這些酒送了進去。三位把總顯然也是得到了孫老醫官的暗示,這些酒端上來,只是殷切的勸酒,自己卻一口也不喝。
酒喝到這個份上,驍騎衛的人早就醉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三位把總只要勸酒,那是一盅接一盅全都給幹了。這批酒一喝完,沒過多大工夫,驍騎衛的人開始一個接一個,紛紛昏倒在地,人事不省。把人都放翻了,孫老醫官匆匆走到帳外,王壯彪這時領著人早就在外面等著了。
「都進來,手腳麻利點,咱們得抓緊時間!」孫老醫官把他們都招呼了進來。這幫人都是威北營最精細的老兵,平時專門負責打掃戰場,連根破麻繩都不給你落下。這些老兵分工明確,王壯彪力氣最大,就負責挨個把人抱起來,其他手腳靈活的老兵負責把驍騎衛身上的精鋼明光鎧脫下來。沒用多少工夫,一行人就利索的脫光了這二十三套鎧甲,全搬到帳外頭,擱在了一輛早已在外面等著的板車上。「齊了么?」「都在這兒了,趕緊走!」啪!輕輕抽了下馬鞭,趕著板車就往定北縣城裡走去。
李得一看到這輛板車過來,眼珠子一轉,把車叫停了。找了個體型跟自己差不多的驍騎衛將官的鎧甲套在身上,然後奔著那幫驍騎衛的兵士就走了過去。小劉醫官一把拉住他,問道:「你幹嘛去?」李得一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說道:「師哥,你再準備一百兵士擱這兒等著,俺去試試看能不能再多弄些甲來。」
小劉醫官不放心道:「穩妥么?可別出事兒,咱們這二十三套甲已經到手了,就沒必要再冒險。」李得一悶聲道:「俺去試試,若是不行扭頭就走,反正他們也攔不住俺,放心吧師哥。」小劉醫官點頭道:「好,我在這裡等著你,快去快回!萬萬不可再多生事端。」
李得一定了定神,大模大樣地走向驍騎衛的兵士聚集處。驍騎衛的兵士這幾天連續趕路,早已有些疲憊。吃了威北營給預備的熱乎肉湯和大烙餅之後,兵士們一個個都滿意極了,都覺得這威北營挺上道,懂規矩。將官都去赴宴飲酒了,到天黑都沒回來,兵士們只好老實穿著一身鐵甲坐在原地等著,反正肚子里吃飽了飯,正好歇歇。
走到這幫兵士外圍,李得一使手隨意亂點一氣,故意粗著嗓子,假裝中年人的強調說道:「威北營送咱們不少牛皮牛筋,你們現在跟我去搬回來,走吧。」由於天已經黑了,兵士並沒來得及看清李得一的長相,卻看清了他身上穿著的將官鎧甲,便有五十多兵士站起身來跟著李得一走了。
走到地兒,正是小劉醫官那兒。李得一示意驍騎衛的兵士把這些事先準備好了要當成禮物送給王松城的大箱子都搬回去。地上放著二十多個大箱子,每一個都沉得很,貼著封條。不用看了,裡頭肯定裝著不少好東西,不然貼封條幹嘛?這幫兵士全身穿著幾十斤重的鎧甲,再彎腰搬這些箱子,那就費了大勁了。李得一故意說道:「先把上身的甲先卸了再搬,不然太費勁。這些箱子裡面可都是送給王相公的禮物,要是摔壞了一個,你們就得搭上小命。」這些兵士一聽長官下令了,都利索脫了上身的胸甲,再去搬這些箱子,果然輕鬆許多。
等兵士們搬著箱子要往回走,李得一還不忘說道:「把箱子放到車上之後,記得再來取回胸甲,俺先給你們看著點,不要落下。」這幫兵士搬著箱子剛走遠了,李得一趕緊讓師哥把這些胸甲都裝到了車上,趕著車掉頭飛快就跑了。恩,確實給人看著胸甲來著,只不過最後都看自己家去了。
那邊孫老醫官和三位把總也一溜煙的沒了蹤影,全都撤走了,把喝醉了的一干驍騎衛將官晾在了那帳子里。
等回到定北縣城,李得一見著師父還問道:「師父,藥量夠么?」「放心,為師親手配製的藥物,不到明早他們起不來。」
「那俺跟師哥守夜去了,師父你與三位把總都喝了不少酒,趕緊歇息吧。」李得一伺候著師父躺下之後,來到了城牆上,與在正那裡守夜師哥匯合。小劉醫官看到師弟上來了,還真有些高興,說道:「今天真是不容易,不過總算弄來了這麼些鎧甲。沒想到,你最後居然還弄來了五十副胸甲,雖然只有上半身,倒也能湊付使喚。」
小劉醫官本想說這一天總算沒白忙活,好歹是成功弄到了不少鎧甲,與師弟高興一下。不料李得一卻情緒不高,低著頭悶聲道:「師哥,俺心裡難受。你說要是去年咱們的那些精銳老兵還都在,咱們能不能留下這五千精鋼明光鎧,還有那些戰馬?」
「怎麼著?眼饞了?能弄來這些鎧甲就不少了,別這麼貪心,人心苦不足啊。再說即便咱們那些老兄弟都在,也不過千把人,與這支驍騎衛精銳硬碰,還是差點人手。」小劉醫官邊答話,邊給師弟緊了緊身上裹著的毛氈子。
眼瞅師弟還有點放不開,小劉醫官接著勸慰道:「怎麼?心疼那些老兵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們當初敢捅突遼人的老窩,那就是做好了準備突遼人會來報復。再說了,當時平周朝廷還在,咱們再怎麼說都是平周朝的兵馬。朝廷就是對咱再不好,咱也沒道理干瞅著朝廷中神城被突遼人圍攻,必須得為朝廷做點什麼。」
「哎,可當時天下的勤王兵馬一支未到,也就只有咱們真出了力氣。結果招來突遼人的報復,一仗幾乎拼光了咱們的老底子,好懸才保住了一口氣在。到現在,面對著區區五千俱甲精銳都不敢動手,只能使這些歪門邪道的手段,蒙回幾十套鎧甲來。師哥,俺心裡不是個滋味兒。」李得一說著,眼圈就有點發紅,把頭扭到了一邊,偷著伸手揉了揉眼。
「這算啥,當年咱們威北營苦的時候你是沒在,那時候全營上下統共才十幾副甲,還都是沒人要的破爛貨。那些老兵也都是新兵,你師哥我還是個毛頭小子,那時候咱威北營才是真的慘,快要連匪都剿不動了。現在這就算好光景咯,咱們可得好好地過日子,不能讓那些弟兄白白犧牲,咱們一定得越過越好,這才對得起他們。」小劉醫官說著話,用力拍了拍師弟的肩膀。
李得一另說道:「師哥,俺尋思著。這精兵雖說也得練個三五年才成型,咱們好歹還能練的出來。現在瞅瞅這幫新兵,也算有些樣子了。可這造甲可難了,俺問過刀甲營的老鐵匠,他們說若是找不著質量上乘的好鐵,找不來大量熟練地造甲匠人,就憑他們這幾個人,那是想都甭想。咱威北營以後要想壯大,可不能光指著今天這樣使手段蒙別人幾十套鎧甲來家,必須還得自己造。」
聽了師弟的話,小劉醫官嘆了口氣說道:「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辦到的事兒。鐵苗如今羅會有在找,雖說他自己找的慢點,可總會找到。這造甲匠人可就難辦了,如今天下戰事四起,會造甲的鐵匠可都是寶貝。你沒看突遼人攻城掠地,殺人如殺雞一般,可鐵匠那是一個都沒殺,全都帶回了統萬城。」
聽了這話,李得一半天沒吱聲。小劉醫官只當師弟不再想這事兒了,便在城牆上巡視了一圈。今夜之所以小劉醫官和李得一親自守夜,為的就是防著城外的那五千王松城的精銳。畢竟是蒙了人家的鎧甲,雖說威北營給了他們一支「爆箭」當交換,可那箭是壞的。萬一他們半夜醒來,發現自己鎧甲沒了,威北營的人又全走了。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到時候氣惱之下,驍騎衛一旦下令攻城,必須得有人頂著。三位把總和孫老醫官年歲大了,又都喝了酒,這夜間守城的事兒就只能李得一和小劉醫官這倆年輕人頂上。
當初李得一提出拿這支「爆箭」做誘餌,孫老醫官就曾問他為什麼不當面與王松城的人馬交換,直接拿這支「爆箭」換他們的鎧甲,豈不是省事兒的很。李得一便說若是當面交換,恐怕王松城的人要求驗貨,這支「爆箭」可是個壞的,萬一他們覺著這壞了的「爆箭」沒有用,就別想弄到鎧甲了。所以到後來,孫老醫官權衡了一番,還是用了李得一的辦法。
其實,不光李得一和小劉醫官一夜沒睡,韓把總也一夜沒睡。他這一晚上都圍著庫里那二十三套精鋼明光鎧瞎轉悠去了。摸摸這個,在擦擦那個,嘴角還不時發出傻乎乎的笑聲,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瞅見,非得認為這人是瘋了。「嘿,好甲啊,真是好甲。我老韓多少年沒見著這樣的好甲咯。值了,真值了!那些酒沒白拿出去,能換回來這些好甲,值當!寶貝啊,這都是寶貝!」韓把總說著說著,抱起一套鎧甲,猛親了一口,然後又發出哈哈的傻笑聲。的虧他現在喝多了,等酒醒了能把自己這副樣子忘乾淨了,要是還記著,到時候自己非沒臉見人了不可。
一夜無事,孫老醫官葯下的足足的,即便那個驍騎衛的指揮是俱五通境的高手,也是足足睡了一夜才醒來。第二天一早醒來,那個指揮使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貼身保管的那支「爆箭」還在不在,一摸仍在,頓時鬆了一口氣。抬頭望望四周,發現只有自己人,威北營的人全都不在了。
這位指揮使挨個把手下人踹醒:「都起來,都起來,別睡了,都把甲披上,咱們趕緊往回走。」有了「爆箭」這個大功勞在手裡,如今他可是歸心似箭,恨不得一天就能趕回去,獻上這寶貝。這位指揮使叫醒了手下人之後,自己也晃晃悠悠去找鎧甲穿。昨天到後來實在喝的太多,至今腦子還昏昏沉沉的。他只記得酒喝到最後,經常一下就連干七八盅,現在細細一琢磨,這麼喝法根本不比用大碗喝得少,弄不好喝得還要多。
這位指揮使一時沒找到自己的鎧甲,只當是昨晚喝多了忘了脫哪兒了,低頭仔細尋找起來。結果找半天還是沒找到,一抬頭,他手下的將官也都沒找著鎧甲各自放哪兒了。到了這工夫,這位趙指揮使總算回過味兒來了,大聲道:「甭找了,肯定都讓威北營拾掇走了,咱們必須馬上撤,集合兵士,立即出發,往回趕!」他手下還嚷嚷著要去找威北營討回來,被他直接一腳踹倒在了地上,這下再也沒人敢聒噪了,都老實執行了軍令。
最後走的時候,還是有人不甘心,一把火把威北營搭的那個帳子給燒了。定北縣的城牆上,小劉醫官遠遠地看見了火光,對周圍的兵士說道:「他們撤回去了,你們都先下去歇息吧,我再盯一會兒。」
往回走的路上,驍騎衛的指揮還琢磨著:「這趟不光把俘虜換回來了,還弄到這支『爆箭』,即便丟了幾十副鎧甲,也算不得什麼。等回去之後,這箭一交上去,那就是大功一件。威北營雖然蒙走了鎧甲,但還算挺厚道,把這『爆箭』給留下了。沒必要為了幾十套鎧甲再回去找他們的晦氣,那威北營可是有前科的,一言不合再打起來怎麼辦。」
話說的好聽,聽著也在理,可真相就是,現在沒了甲胄在身,這位指揮也是有點心虛。他可是聽敗逃回去的兵士說了,威北營有位猛將,能單槍匹馬沖入萬軍陣中,還生擒了尉遲勇。他曾與尉遲勇交過手,知道這位黑臉大漢的本事,連尉遲勇都被生擒了,他不覺得自己能在那人手下討得了好。
城頭,一夜沒睡的李得一找到了師哥,湊到耳邊低聲說道:「師哥,俺昨晚想了一晚上,想出個招來,你看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