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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禮尚往來

  「怎麼回事,師哥?」李得一問道。「咱們在洛都城的人傳來了消息,王松城這回學精了,前面使人護送錢糧一路往咱們這裡趕來,後面悄悄埋伏了五千精兵,人人披甲,是他手下最精銳的一支人馬。」小劉醫官邊說邊用手指在桌上輕輕划著,顯然是已經惦記上了這支精銳。


  「精銳人馬?有多厲害?」李得一在威北營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說人人披甲的精銳,忍不住就追問了一句。可憐的孩兒,在威北營這個窮地方呆慣了,先入為主,潛意識以為這天下的兵馬都跟威北營一樣,上陣時連甲胄都湊不齊。


  孫老醫官沉吟道:「這支人馬單有一個名號,稱作驍騎衛,乃是王松城起家時的老底子,跟隨他征戰多年。當年全賴手下這支精兵,王松城才能順利鎮壓各方起義,立下了赫赫戰功。王松城能從最早一個不入流的營長,一路爬到了西京守備副使這個位置,除了他善於送禮拉關係,巴結朝中重臣,手下這支驍騎衛精兵也給他添了不少助力。若不是他當年心黑手狠,坑殺了全部投降的叛軍,把自己殺俘的名聲搞得朝野皆知,頂風臭了八百里。他也不會這麼多年來一直屈居在西京守備副使這個位置上。十多年前平定西南的黎亂,這支精兵也曾參與過,可以說是百戰精銳。」


  李把總補充道:「這五千精兵可是人人俱甲,而且全是一色上好的精鋼明光鎧,胯下騎的也都是高大健壯的突遼馬。對自己這支精銳親兵,王松城可是比對著自己親兒子都親。他這些年撈的錢,除了上下打點那些,其餘的基本都填在了這支人馬裡頭。」


  韓把總插嘴道:「這王松城雖然遇事跟無知愚婦一樣,喜歡搞點打卦算命的勾當。在這兵事上倒不糊塗,知道傾力打造一支精銳。我老韓去洛都城時,也聽說過他那幾個兒子,都是些紈絝,沒一個成器的。把錢花在他那幾個兒子身上,早晚也得敗光了家業,還不如把錢都投在這支精兵身上,好歹還能護住自己一世的富貴。」


  聽兩位把總這麼一說,李得一兩眼頓時就冒了金光:「五千具精鋼明光鎧?!咱們能不能……」小劉醫官抬手給了師弟一下,沒好氣道:「想都別想,咱們如今營中多是新兵,捏捏軟柿子還行,遇上這種硬茬子,那是門都沒有。若是硬上,說不定就崩了咱們自己的門牙。瞅瞅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五千具明光鎧就動心了?想當年咱威北營……」


  「師哥,俺確實沒見過世面。當年咱威北營日子寬綽的時候,不是還沒俺么」李得一手捂著腦袋說道。小劉醫官被師弟這一句話堵在了當場,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是啊,師弟生不逢時,一來就趕上威北營最窮的時候,這幾年雖然過得稍微寬綽了,也不過是吃的好點罷了,距離傳說中的兵甲齊全,還早呢。


  韓把總忍不住念叨了一句:「這麼大塊餅,就算光啃下來一點渣滓,也盡夠咱們使的啊。那幫新兵蛋子有的連新軍服都還沒穿上呢。眼瞅著這麼快大肥肉打眼前過,這要不咬一口下來,我老韓能難受好幾個月!不行,都想想辦法,咱們必須得啃上他一口才能熨帖了!」怨不得孫老醫官感覺自己的小徒弟干起綁票勒索的勾當如此熟悉,瞅瞅,根兒在這兒呢。他那小徒兒整天在威北營這個大染缸里泡著,耳濡目染,能不學來這些手段么?

  韓把總只是隨意念叨了一句,沒想到李得一卻聽心裡去了,眼珠子轉了轉,坐那也不說話了,就尋思開了。孫老醫官看著自己小徒弟這副模樣,心裡暗暗著急,「我明明努力交給他兵法戰陣,教他修原氣,指導他成就一身浩然正氣。他怎麼還是越長越像李有水當年了。這眼珠子滴溜亂轉,琢磨鬼點子的小樣兒,跟他三爺爺李有水當年簡直一模一樣!」老人家,你的教育失敗了啊,俗話說,學好三年,學壞一出溜。就連你那個大徒弟,劉益守,別看他平時一本正經,渾身正氣充盈,打起仗來也是陽謀居多。真到了關鍵時刻,鬼主意也是一包一包的,不然能把那豪門李家的貴女賺來家當媳婦?

  眾人商議了一個時辰,也沒商議出什麼頭緒來。孫老醫官看著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擺擺手,就讓大夥都散了。


  散會之後,李得一找上小劉醫官問道:「師哥,王松城的這五千精銳全是騎兵么?」


  小劉醫官扭頭看了師弟一眼:「這回你就乾脆別想來硬的,以前之所以放任你帶著『悍馬』沖陣,那是因為對手都是不穿甲的。王松城這支人馬裡面單有兩千鐵甲騎兵,人馬俱甲。你跟『悍馬』即便衝進去了,也撞不破他們的陣勢。我看就老老實實把俘虜還回去算了。能白得那麼多錢糧,咱們這次已經佔了大便宜了。再想啃他這精銳一口,那就有些貪心不足,小心崩壞了自己的牙口。」


  李得一不甘心道:「師哥,那可是五千鐵甲啊,哪怕只能弄來一百副甲,也了不得了。師哥,得想想辦法,王松城的這支人馬可是他的寶貝疙瘩,輕易捨不得拿出來。如今他被咱們氣急了眼,惱怒之下,居然派這支精銳出來護送贖買的錢糧,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小劉醫官邊走邊尋思,最後嘆了口氣說道:「還是沒什麼好辦法,這王八的殼太硬,憑咱們現在這斤兩,啃不動它啊……」這麼大塊肥肉在眼前走過,說小劉醫官不想啃一口,那是瞎話。小劉醫官現在統領威北營的兵事,他身為主將,身兼全營的重擔,做決定就必須謹慎穩重,從全局出發。不可能像他師弟一樣,魯莽草率,隨便來個主意,就敢輕生冒險試上一試。


  李得一皺著眉問道:「師哥,還有多久王松城的人馬就踏入咱們的地界了?」


  「最多還有兩天,有什麼主意趕緊想。不然等這支到了咱們定北縣城根下,地勢開闊,他們把騎兵的陣勢徹底擺開來,咱們就只能幹瞪眼咯。」小劉醫官提醒道。李得一點點頭:「恩,讓俺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下晌李得一去刀甲營掄鐵鎚的時候,特意找了老鐵頭問了問咱威北營現在能不能自己造甲。老鐵頭聽小小醫官這麼問,把手裡的活放下,喊過徒弟來接過去。老鐵頭把李得一單獨領出屋外,來到一處僻靜地兒。老鐵頭蹲在地上,從腰裡掏出煙袋,從土煙袋子里掛了點煙絲擱裡頭,點上,悶頭抽了一大口,說道:「小小醫官不瞞你說,咱們威北營已經好多年都沒造過甲咯。自打狄大帥去后,咱們就弄不到好鐵咯,沒有好鐵,自然打不出好甲。」


  李得一看著老鐵頭的模樣,覺得他話沒說完,還藏了一半沒說出來,接話道:「咱們威北營現在不是有鐵礦了么?咋還煉不出好鐵來?」老鐵頭抽了口煙袋,嘴裡吐著煙,說道:「小小醫官,咱們發現的這處鐵苗也就湊付使吧,修個刀槍還湊合。這新煉出來的鐵太雜,實在打不出好鋼來,根本就不能用來造甲。就算是勉強造出來,也是一捅就爛的貨色,給弟兄們穿這樣的甲去與人廝殺,那不是害人么?再者說了,不光沒好鐵,你瞅瞅咱這刀甲營,算上老漢我,統共才四個鐵匠。即便將來有了足夠的好鐵,要給全營造甲,累死我們四個也造不過來。」


  「俺看你們不是還有二十多個徒弟么?怎麼?這些徒弟都幫不上忙?」


  「他們?他們還差得早呢,也就乾乾掄大鎚的力氣活還行,小錘都掄不上。」


  聽了這話,李得一也沒了動靜。這裡面涉及到鐵匠這個行業的潛規則,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些老鐵匠在教導徒弟的時候,頭十年根本不教你真本事,就是天天掄大鐵鎚鍛煉力氣。等到了第十一個年頭,覺得這麼些年你這當徒弟的都熬下來了,是塊材料,才會開始教你掄小錘。鐵匠在鍛打時,需要兩人,老師父一手執鐵鉗,鉗住鐵塊,另一手使一把小錘鍛打。鐵匠師父在這塊鐵料某處使小錘敲出痕來,接著就該徒弟掄大鎚,出力鍛打成型。這個活很費力氣,一天大鎚輪下來,任你是鐵打的好漢,也得歇三歇。有句老話叫,人間有三苦,打鐵、撐船、磨豆腐。


  這些老鐵匠把著手藝不肯隨意傳給徒弟,一方面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另一方面也是磨徒弟。然而即便熬過頭一個十年,真要教你本事了,師父也不會真把一身本事盡然都傳給你。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和行業地位,師父一般都會留下兩招秘訣不教,寧肯隨著自己埋入土中,也不肯傳給徒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鐵匠雖然能吃飽飯,可其實還是賤籍,生活朝不保夕,為了保住自己活命的手藝,很多老鐵匠最終都選擇了帶著自己的絕藝入土。


  點點頭,李得一感慨道:「怨不得俺前些天怎麼打也打不出一塊好甲來,原來是咱們的鐵不行。」


  老鐵頭聽了這話,一口煙沒吸到地兒,給堵在了嗓子眼兒里,嗆得連連咳嗽,摸了把老淚道:「小小醫官,你那塊鐵可是咱們僅剩的幾塊好鐵。都是以前那些年捨不得用才留下的,可不是咱們新得的那些。」剩下的半截話,老鐵頭沒說,打不成好鋼,自然是您小人家水平不濟。


  聽了這話,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李得一趕緊岔開話頭:「咱們還有以前剩下的好鐵?都在哪兒呢?俺咋不知道。」老鐵頭抽完一袋煙,把煙鍋子就著地上的石板咔空了,說道:「都在後勤營的庫里穩著,輕易捨不得拿出來。小小醫官你上次使那塊,就是我親自去取的,最後你把它使哪兒去了?」


  李得一張了張嘴,到最後,也沒說自己已經把它給「四眼」戴在頭背上當護甲了,留下句:「俺去後勤營那兒看看,你先忙吧。」一溜煙跑了。


  一路小跑,李得一來到後勤營的庫房,邁步就往裡走,守門的兵士趕緊過來攔住了,問道:「小小醫官,您這是要幹啥?這可是庫房重地,您……」後面的意思很明顯了,沒事兒不許隨便亂進。李得一眼珠子一轉,張口說道:「俺奉師父的令來庫房看看,看有沒有啥東西能跟那洛都城的王松城做做買賣。」有了這麼個理由,那兵士就不敢再攔著了,任由李得一邁步進了庫房內。


  要說威北營這庫房,從這裡頭還真是能看出當年富貴時的影子。東一堆,西一拉的,有不少破爛貨,都是當年留下的好東西。被蟲子和老鼠啃得到處是洞的爛旌旗,仔細瞅瞅,是上好的織錦造的。看著挺精美的刀鞘,建起來一看,鹿皮的!被打碎得就剩下一半的鑲銅亮兜鍪,一看就是哪個大將的祖傳寶甲。可惜這種破爛到處是,好東西李得一是一樣也沒找著。


  在庫房裡轉來轉去,晃悠了半天,李得一忽然發現在一個角落裡擱著一支箭矢,模樣還有點眼熟。李得一走過去一把拿起來,對著門口的亮光仔細瞅著,身後跟著的那名兵士解釋道:「這是四年前突遼人來打咱們定北縣城的時候,射來的一支『爆箭』,可能是壞了,沒炸開,當時負責打掃戰場的秦老哥就給撿回來了。這箭擱這兒好幾年了,咱們也沒琢磨出裡面的門道來。真不知道當初突遼人是咋做出來的,那爆箭的威力,可真是厲害。」


  手裡拿著這支壞了的「爆箭」,李得一尋思了一陣,喊了聲:「俺有了!」拿著這箭轉身就往外跑,身後那負責看守

  庫房的兵士猝不及防,可哪裡追的上他,只能大聲在李得一身後喊道:「那是小小醫官你拿走的,可不是我弄沒的!你回頭可得幫我把事兒說清楚咯!」


  李得一拿著這支「爆箭」,緊趕慢跑,來到了師父那兒,推門就急匆匆進了屋。孫老醫官正在屋裡擺弄著那個大沙盤,正打算再細加工一番,一抬頭,自己的小徒弟進來了,還帶著一臉的喜色。「有什麼事兒這麼高興?說吹來為師聽聽。」


  李得一喜滋滋的答道:「師父,俺有辦法了。」


  孫老醫官近來心情一直不錯,他當初收李得一當徒弟,不過是看在李有水當年留下來的香火情分上,對這個山野里長大的小子說實話並不看好。沒想到一晃幾年過去了,這個小徒弟越來越出息了。雖然現在有些歪了,越來越像他那個三爺爺李有水。可別忘了,孫老醫官雖然嘴上不服李有水,心裏面可是對他敬佩的緊,不然當年也不會與李有水拜了把子,結義金蘭。孫老醫官在心中下意識地已經把李得一這個小徒弟看得很重,因此一聽他說有主意了,孫老醫官立即就來了興趣。


  李得一獻寶一樣從身後把那支「爆箭」拿了出來,擱到了桌子上。「師父,師哥說硬來咱們沒指望,咱們來軟的怎麼樣?用這支『爆箭』跟王松城的兵馬換鐵甲來!你說能行么?」


  孫老醫官一看徒弟拿出來的這箭矢,就知道是突遼人的爆箭,抬起頭看著李得一說道:「這支是『爆箭』不假。自從當年突遼人憑藉此箭,只用不到兩月的功夫,連破平周朝一十三處大小關隘,震驚天下。從那時起,這天下所有的世家大族,就開始費盡心思,想要弄清楚這『爆箭』裡頭的門道,想要摸清它的底細。可咱們手裡這支箭是壞的,想要換王松城的鐵甲,為師估計很難。」


  李得一嘿嘿笑道:「俺可沒打算就這麼傻乎乎的直接跟王松城換。師父,你看這樣成不?」李得一趴到師父耳邊細細耳語了一番。


  孫老醫官初聽時直皺眉頭,到了後面又變成喜上眉梢,笑罵道:「你這小子,都是哪兒想出來的這些鬼主意。好,就照你說的辦。你回頭再跟你師哥把主意說說,再聽聽你師哥的,這事兒為師就交給你們倆去辦。」


  天黑之後,李得一找到師哥小劉醫官,小劉醫官此時剛訓練完兵士,正在屋中歇息,李得一敲敲門進了屋裡。把自己的辦法沖師哥一說,小劉醫官當即來了興緻,拉著師弟道:「走走,要弄好酒還得去找韓把總,他那兒保管藏著上好的貨色。」


  李得一跟在師哥後面問道:「師哥,你咋知道韓把總那兒有好酒?」小劉醫官偷著笑道:「師父每次一沒酒了,就


  去找韓把總要。韓把總前些年總往洛都城跑,咱們威北營的後勤糧草也一直是他管著,他可是借著方便,偷著弄了不少好酒來家。」李得一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啊?!平時看著韓把總日子過得那麼摳餿的人,他捨得買好酒?那可得花不少錢。」


  小劉醫官邊走邊笑著說道:「韓把總不好別的,就好這杯中物。他雖然好酒,可從不多飲,也絕不喝那些低劣的濁酒,只喝上好的美酒,而且每次只飲三盅,一日三次,這些年,咱威北營的日子即便窮到當褲子,他也從沒間斷過。」


  李得一驚訝道:「韓把總連衣裳都捨不得換新的,沒想到原來錢都花酒上啦。如今咱們日子寬綽了不少,他卻仍不肯換那身舊衣裳,俺還當他是窮日子過慣了,捨不得,原來都拿去買了好酒。」倆人一路找到韓把總的住處,進屋把主意一說,韓把總當即就垮了臉,把頭搖的那叫一個乾脆。任憑小劉醫官好話說盡,就是不肯把自己藏的美酒拿出來。


  咬了咬牙,李得一拉住韓把總的胳臂說道:「韓把總,待兩日後那王松城的人馬來了,他們的首領肯定穿著一身最好的精鋼明光鎧,比尋常兵士的肯定強出不少。等得手之後,俺做主,把這套寶甲送給你,你看咋樣?」韓把總一聽這話,也不再言語了,低頭琢磨了一陣,一咬牙道:「好,他釀的,好酒能買,好甲可是有錢也沒地兒買,這買賣俺老韓幹了!」說完,韓把總伸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拿出把鐵鑰匙來。


  李得一瞅的仔細,韓把總嘴上答應得痛快,可拿鑰匙的手卻一直在抖。


  「你倆扭過頭去,不許看,也不許跟進來,不然這事兒就算完了!」韓把總打開自己的秘密小酒窖時,仍不忘回頭囑咐了一通。


  韓把總搬出一壇好酒,李得一搖搖頭,韓把總咬著牙又搬出一壇,李得一仍然搖頭。搬到第三壇,韓把總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外掏了。李得一張嘴勸道:「韓把總,你拿出越多的美酒,兩天後咱們能弄到越多的精鋼明光鎧,這可是一鎚子買賣。要是錯過了這回,再想弄點鋼甲來,還不知道要多久以後,你可得想好咯。」


  咬著牙又琢磨了半天,韓把總哀嘆一聲:「老韓我今天算栽你手裡咯。罷了罷了,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酒么!有了這些鎧甲,咱們哪兒還能弄不來好酒!」說著,抬起身又摸索出鐵鑰匙,打開了秘密小酒窖的門。


  李得一在後面分明聽到韓把總不停地小聲嘀咕著:「有好甲才能打勝仗,打了勝仗才能有錢買好酒。好酒可換不來好甲,好酒換不來……」李得一無奈地與師哥對視了一眼,倆人都費了老大勁兒,才憋住了沒笑出聲。


  好酒有了,又去王壯彪那裡讓他事先開始準備上好的席面。王壯彪可就痛快多了,李得一把自己的主意一說,王壯彪把大肚皮拍的山響,二話沒說,直接就答應了。當即就把從突遼人那兒搶來的肉牛拉出來一頭,說等後天宴席就使它了,弄個全牛宴。


  隔了一天,王松城派來的驍騎衛,一路護送著錢糧,就踏入了威北營的地界。到了這兒,驍騎衛,人人都緊張了起來,開始小心戒備著。畢竟威北營是有前科的,上次就敢當面明著撕毀朝廷的聖旨直接動手開打,這次保不準也在哪兒埋伏著呢。


  沒走多久,果然遇到了威北營的人馬。只見威北營今天是旌旗招展,人馬齊整,端得是列出了堂堂之陣。


  這次王松城派來的人馬,也不愧是他的精銳老底子,見此情景,迅速反應過來,直接擺出一副迎敵的陣勢,緩緩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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