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霸道的楊家人
餘姚跟著楊府的管家一路往裡面走，三進三出的院子這是楊家的祖宅，據說是當年老令公時期所建。令公之後，楊家消沉了一段時間，後來隨魏太祖皇帝從龍有功，被封為瀘州刺史，從此歷經數代，一直到如今儼然成為讓天下群雄都不敢小覷的一方巨擘。期間朝廷自然也是有過削弱楊家的念頭，但一來楊家人處事從來低調，二來自太祖以後，大魏朝廷一連出了幾任奇葩的皇帝，直到武宗皇帝中興，一掃八荒，天下莫能與之爭鋒。
彼時楊家族長也是位狠人，楊家兒郎幾乎盡數送往戰場，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埋骨他鄉。楊家一門男兒幾乎死傷殆盡，家中除了老弱，便是婦孺。楊家兒郎多是今日結親，明日就披掛上戰場，去后便是永別。幾十年下來天下待嫁之女，幾乎無再敢嫁楊家者。
在收拾完周邊的遼、蒙、金后，武宗皇帝開始準備整頓內治，其中清除豪門巨閥，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好在那是楊家男兒都死傷的差不多了，即便有些活著從戰場回來，也都是身體殘疾者。武宗皇帝雖是薄性之人，卻也要在乎天下悠悠之口，於是楊家便躲過了最初幾次對於豪門貴族的大清洗。但皇帝顯然並沒有放過楊家的意思，一道旨意下來，讓居住在瀘州府的楊家人盡數遷往相距千里之外的青州府，理由很簡單，楊家兒郎為國捐軀，聖上深感楊家居功至偉，特封楊國公，遷居祖宅讓楊家為國捐軀的兒郎，同數百年前的那位老令公埋在一起。
餘姚現在所在的這座府邸，就是當年楊家準備遷居過來的祖宅。還沒動工擴建呢，武宗皇帝便突然暴斃，緊接著京城之中一連串的搶班奪權，自然也就沒人再去管楊家的孤兒寡母了。自武宗皇帝死後，皇朝動蕩一連持續了七十多年，期間皇帝更是連軸換，更是沒人去管楊家之事，待朝中有人意識到這一點時，卻是已是力不從心了。
管家帶著餘姚進的一廳堂，一名中年男子面色威嚴的居中而坐。
「餘姚見過楊老爺。」
半響前方坐著之人卻是毫無反應，餘姚心中有些沒底，但此時卻又不敢抬起頭來，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前方之人終於開聲：「應該是我楊庭軒見過你余老爺才是，你這般行禮，我可是當不起了。」
餘姚心中一驚道：「楊老爺這是何意？」
楊庭軒冷笑一聲道：「你青龍山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跟我楊家玩明裡暗裡兩套把戲，莫非是欺我楊家無人不成？」
「還請楊老爺有話明說，我青龍山雖比不了瀘州楊家家大業大，卻也都是血性漢子。若只是因為天慶府歸屬之事，你楊老爺如此威逼利誘，卻也未免太過讓人不齒。」餘姚硬頂著道：「當初同楊家合作，是我余某人一手促成，若楊家想過河拆橋，但請明說好了。」
楊庭軒怒極而笑道：「好一個過河拆橋，只怕想這麼做的是你青龍山，如今卻是想反咬一口不成？」
餘姚思忖著道：「在下真不知楊老爺何意，你我相識也有數年了，余某不是那等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
楊庭軒見餘姚卻是不知的樣子，將桌上的一份書信丟在了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吧，咱們這兒沒談攏，你青龍山就迫不及待的想動手將我楊家之人趕出天慶府了，莫非你們想獨吞不成？」
餘姚趕忙接過地上書信，拆開后沖沖閱過，整個呆立當場。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其中必然是有誤會，我青龍山將士，絕不可能會主動同楊家軍動武。」餘姚難以置信的道：「楊老爺，此事可否容我回去核查清楚后，再來回話。」
「你查，你怎麼查？等你一封書信來回，只怕天慶府之中便已經決出勝負了，到時你的話，乃至你們龍頭的話，還管用么？」楊庭軒將口氣緩和道：「余老弟，你我相識也不算短了，這樣吧前番我們談的條件，各讓一步，京城之中我楊家一半的產業都轉增給你青龍山，並且再附上紋銀十萬兩。」
餘姚拱手道：「既然楊老爺這般說了，在下也沒什麼好說的，那銀子產業我都不要，請大人幫忙將其換成兵甲刀劍，再加十萬擔糧食，如此天慶府青龍山必然雙手送上。」
「哼，姓余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些兵器和糧食運到你青龍山，期間人手和糧食損耗都是不小。不若這樣，讓你的青龍山的人先撤出來，京城的產業可以先轉到你青龍山名下如何？」
楊庭軒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餘姚心中暗自想到，這老傢伙到底是何用意。這封書信具體真假根本就無從分辨，或許就是對方的計策也未可知。龍頭將此事全權交由他處理，今日來信也未說有此情況，但要說楊庭軒撒謊卻也不會，畢竟即便讓龍頭撤兵，也需自己在此談妥之後修書過去，青龍山才會撤兵。
此事透著蹊蹺，餘姚有些猶豫不決的道：「楊老爺，茲事體大，也不是余某一人能夠決斷的，可否容我回去思量一二，明日再來答覆楊老爺？」
楊庭軒冷哼一聲道：「明日，在等上兩日天慶府便不知姓什麼了，到時只怕你青龍山什麼都得不到。要知道我楊家水師一旦順江而下，直抵天慶府，到時兩廂夾擊之下，你們那些匪寇，必然只有死路一條。余老弟，別太貪心，小心雞飛蛋打！」
「哼，若真如楊老爺所說，楊家直接派水師過去便是，又何須在此多費唇舌。」餘姚將語氣放緩道：「急也不在這一時，還是讓在下先將事情打探清楚，再回復楊老爺如何？」
「來人！」楊庭軒大喝一聲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立刻修書與那龍熬，就按照我們方才所說的條件，讓他撤兵；要麼我讓人一刀把你砍了，再多付出些代價，派遣水師過去。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