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這不是在拍戲
耳邊叫囂聲此起彼伏,林飛艱難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卻是一片血腥的畫面。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人,奇裝異服的,鮮血將整個地面都染紅了。前方不遠處還有人在廝殺,個個面容兇惡,不斷的有人倒下。在最初的震驚后,林飛最初的反應是這是哪個片場在拍戲?但也不對呀,自己明明記得是被車給撞了,醒過來,也應該是在醫院,怎麼會在片場呢?
林飛艱難的站起身來,他左右看了看,除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和地上各種姿勢躺著的死人,居然並沒有看見類似場記,導演之類的其他人。正覺得納悶的時候,前方廝殺的人群,呼啦啦的往後退了十幾個,逃跑的方向正是林飛所在的位置。
林飛完全看傻了,這他娘的是唱的哪一出?說是拍戲,他媽劇組人呢,導演呢?如果不是拍戲,那這是幹嘛?瞬間一個念頭沖入林飛的腦子裡面,乖乖的,老子不會是穿越了吧!
「狗蛋,你小子發什麼愣呢,還不趕快跑,再不走就沒命了。」
迎面跑過來的人群中,有一頭裹藏青色頭巾的少年面色急迫的沖著林飛大聲喊著。見其半天沒有反應,更是一臉的焦急,待跑到林飛身邊后,二話不說,拉著他就拚命的往後逃。
十個人且退且戰,到最後真正逃得性命的不過只有三五人而已。值得慶幸的是林飛就是這三五人中的一個。現在的他真的確定自己是穿越了,只是他娘的穿越到了什麼朝代,什麼地方還不清楚。
在樹林裡面左彎右繞的跑了一圈,腿上硬是被樹藤類的植物劃出幾道血拉拉的口子。但好歹算是活了下來,在確定擺脫追兵后,幾人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狗蛋,叫你小子跑,怎麼還發愣呀?要是我拉著你跑的快,你小子非要被人一刀結果了不可。」
林飛心裡有些發矇,他下意識的抓了抓頭髮,這是林飛多年以來的習慣。只是當他手剛碰到腦袋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疼瞬間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頭上怎麼流這麼多血,我的乖乖,你小子命也算是夠大的。」
「趕快先包紮一下,咱們幾個輪流的背他上山,要趕快找藥王孫給治治。」
「嘿嘿,這小子不會是被砸傻了吧,怎麼一句話都不說,而且兩個眼睛直發愣。」
顯然頭裹藏青色頭巾的少年相對於眾人,他和「狗蛋」的關係是最要好的,他猛的推了一把旁邊的男子,語氣兇惡的說道:「你他娘的才是傻子呢!」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還是先回山寨要緊,這次死了這麼多弟兄,咱們要儘快的報告上去,我感覺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誰說不是呢,咱們來了上百號弟兄,最後就剩下咱們幾個回去,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個消息是誰提供的,讓他給我們一個解釋,他娘的我們命雖然不值錢,但也不能這麼糟蹋吧!」
氣氛瞬間被點燃了,在場之人無不義憤填膺,一個個擼胳膊就往前走,身後的林飛自然就被忽略了。當然林飛也並不在意這些,甚至他們說的話,他也並不能夠完全理解。腦袋上的疼痛感越發的強烈,他現在想的是先找個地方包紮下傷口,現在腦袋疼的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想太多。
「狗蛋,你還能走么,要不背你走吧。」
「你……誰呀?」
少年有些愣住了,而後反應過來道:「狗蛋,你真被砸傻啦?」
林飛茫然的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少年,神情無措的道:「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林飛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了,既然別人都認為他腦袋被砸傻了,那就裝傻好了。這樣既可以解釋他為什麼不認識所有人,也可以以這個理由解釋性情上的轉變。林飛不知道在他之前這個「狗蛋」是什麼樣一個性格的人,以後他作為這具身體的主人,突然之間性情的轉變,一定會引起注意,這個理由勉強也能說的過去。
「我還是儘快帶你去找藥王孫看看吧,你要真成了傻子,我怎麼向你娘交代呀。」說完少年不由分說的讓林飛趴在他的背上,健步如飛的往叢林深處飛奔而去。
一口氣背著林飛走了兩個時辰,少年人居然面不紅氣不喘,在感動之餘,林飛對其超強的身體素質感到驚嘆。要知道這走的還不是一馬平川的平穩大路,而是崎嶇不平的山間小路,在這樣的地方行走,一般人就是空手走兩個時辰,都要累的喘氣,何況還要背著個人。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沒事兒,我不累,你千萬別亂動,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就能到孫老頭那裡了,到時候讓他好好給你看看。」
對於去見什麼藥王孫,林飛並不擔心,醫學上的很多事情在二十一世紀很多都是解釋不通的,何況是一個幾百年後赤腳醫生。
現在的林飛已經感覺腦袋沒那麼的疼了,儘管傷口並沒有包紮,但似乎已經自行結痂止血了,只要不去主動的觸動傷口,一切還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身邊經過的地方都是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而且都長的很繁盛,腳下只有一條大約只能容兩人並排而過的小徑。林飛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處,眼前背著自己的少年人是用頭巾將頭髮裹起來的,這樣的髮飾,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之前那些人的衣服髮飾也都相差不多,即便沒有將頭髮裹起來,也是披著散落在肩膀上,除能能夠確認這不是在清朝以外,完全沒有辦法確定林飛所處的朝代。
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先裝傻充愣,這些簡答的信息,以後總是能夠知道的,如何一旦被認為是妖魔附體,那可就慘了。以前的林飛可是看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古籍,其中有什麼把活人丟進河裡請河神,撿了塊石頭就敢說自己受命於天,造反有理這樣的事情也是有的。聽剛才他們說,百十號人死的就只剩下三五個,這要是有心人攀扯,再加上「狗蛋」突然性情大變,將他活烤了都是有可能的。
路越走越寬,前方的視野開闊了很多,一眼望去總算不都是碧綠碧綠的樹木花草了。約莫再走了五分鐘左右,前方目力所及,一間茅草搭建的屋子出現在林飛的眼前。這樣的房子他也只是在很多古代的影視劇中見到過,不同的是這屋子的周圍晾曬著各種草藥,相隔十來米的距離,草藥特有的刺鼻味兒,依然很濃烈。
「孫老頭,孫老頭,快來看看我兄弟,他被人砸傻了!」
少年背著林飛加快步伐的往前跑,邊跑邊喊,只是似乎屋子裡面並沒有人,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出來。
哐當一聲,少年一腳將將草屋的房門給踢開了,只見一頭髮鬍鬚發白,一身簡單布衣的老子,半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姿勢相當銷魂。門開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如同一隻老蛤蟆似得,後腿猛的一用力,整個人一蹦兩米遠的竄了出去。
林飛看見在老頭蹦起的瞬間,一個白色物體,瞬間便鑽入了地底。雖然是泥土的地面,但能如此毫不費力的鑽入,這是個什麼東西?
「孫老頭,你快幫我兄弟看看,他腦袋被砸傻……了。」
發須皆白的老頭趴在地上,如同一頭被激怒的老虎,憤怒的看著突然闖入的兩人。想到那個瞬間鑽入地下的白色物體,林飛意識到似乎自己兩人的突然闖入,壞了這老頭的什麼好事兒。
「誰讓你們進來,誰讓你們進來的,我三年的心血,三年吶,就這麼白白的被你們給毀了。滾,滾出去,再不滾,老夫把你們倆宰了泡酒。」
「孫老頭,枉我平時好酒好肉的伺候你,這點小忙都不肯幫,以後再想喝酒,自己下山打去,老子不伺候了。」
「滾,滾,老夫不稀罕你那點酒,以後不用再來我這兒了,這些銀子算是之前的酒錢,別讓我再看見你。」
「你……」
少年還想說什麼,林飛一把捂住他的嘴,在其耳邊小聲的道:「現在什麼都別說,老頭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沒用的。」
林飛掙扎著從少年的背上下了地,就地作揖道歉,而後推著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少年離開。
「你推我幹嘛,我要好好跟這老頭理論理論,咱們兩個平時好就好肉的伺候著,一點醫術沒傳給咱們也就算了,現在倒好,還直接把我們趕出來。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了,以後打到的野兔,和上好的黃酒,他想都別想。」
「滾,滾,以後再到我這兒來,我打斷你的腿。」
林飛一邊拉著少年往後退,口中勸解道:「別說這些了,咱們走吧,這老頭兒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沒有的。」
「他在氣頭上,我還在氣頭上呢。」少年邊往外走嘴裡來回的幾句話:「孫老頭,你給我記著,以後再也別想吃到我打的兔子,要喝酒自己跑百十里山路買去。」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今天可能還真是我們壞了這老頭的什麼事兒。你推開門的瞬間,我看見一個白色的物體瞬間就鑽到地下去了,他是不是在抓什麼東西。」
「抓什麼東西?」
少年停下腳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一轉身就要往回跑。林匪一把將人拉住,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白色的東西,還會鑽地,應該就是遁地蜈蚣。難怪孫老頭說什麼三年心血白費,看來真是我的錯了。」
「你回去是想跟他道歉?」
少年人點頭道:「男子漢大丈夫,知錯就改,既然是我的錯,我當然應該去跟孫老頭道歉。那個什麼遁地蜈蚣,我幫他抓不到,大不了他以後的野味酒水,上山採藥,劈材挑水這樣的活計,我都包了。」
林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明眸皓齒,儀錶堂堂,除了皮膚略黑,標準的一美少年。更重要的是小小年紀,就能有這份擔當,著實難得。
「現在那老頭還在氣頭上,你這回兒再過去,就是火上澆油。等過兩天再來吧,這老頭又跑不了,你總不希望現在進去后再被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吧!」
少年人想了想,認同的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你腦袋上的傷..」
林飛擺手道:「已經不怎麼疼了,咱們回去自己簡單包紮一下就可以了。現在最要命的事兒,我已經什麼都記不得了,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