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戰舊敵
「我父親是五大家之一劉家的旁系子弟。」
「眼下的一切都是劉家和血煞毒尊一手策劃的。」
「他們要尋找你父親手上的一件東西。」
「上一次的失敗,讓他們決定直接動手,屠滅夙元城,把東西搶過來。」
「應該就在這一兩天。」
……
沒費多少功夫,張天得到了一切想得到的消息。只是這個消息來的太過驚人,以至於他很希望這消息是假的。
因為按照劉勛所說,也許此時,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他沒有在乎劉勛的乞憐,毫不猶豫的讓鮮血混著腦漿飛濺在那個寧靜的小院里。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又何必在乎可能帶來的麻煩。
何況,麻煩已經自己找上門了。
沒有回應身後聲嘶力竭吶喊的兄弟,沒有聽從彥老力不從心的勸阻,更是不管不顧即將成為自己嫂子的少女刺痛心底的梨花。
他只想快點回到家。至少,能陪在父母的身旁。
只是……
慢慢的血腥氣息已經瀰漫至了夙元城的城外。遠處還算宏偉的城牆處,往日里盡職盡責的護衛隊早已不見了影蹤。
頭頂天空之上,陰霾的氣息漫布。像是哭訴著這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灰濛濛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
進城。
往日里喧鬧的街道,早沒有了平日的喧嘩。
主街上那一個個支撐著一家家收入的小攤,滿是破敗的影像。偶爾能見到他們原本的主人,正瞪著一雙已經失去了神採的眼眸,絕望的望著天際。
……
賣糕點的小蘭姐姐,張天記得她的糕點最受歡迎。
就連醉仙樓的常客們,也經常排在她的小攤前,只為買上幾塊可口的點心。自己總是被她揪著耳朵教訓一番,最後得上幾塊喜歡的點心。
雖然自己不缺那點錢。
……
賣麻糖的林爺爺,孩子們也最喜歡他。因為他總是會在收攤前,將一天沒賣完的麻糖,平均的分給每一個望眼欲穿的孩子。
自己總是叫他林老頭。但他不生氣,只是撫著長長的鬍鬚,笑著對自己搖頭。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只是想和那些孩子們一樣,被分到一塊麻糖。
雖然他最不喜歡吃糖。
……
賣首飾的田小光,古靈精怪的小滑頭。看上去笑眯眯的小眼睛很是憨厚,卻總是愛在姑娘們挑選飾品彎腰走光的時候,賊溜溜的望進去。
自己總是愛當中揭穿他,氣得他追著自己滿街跑。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和他一起看。
哪怕穿越而來的他,對這些東西早沒了興趣。
……
還有賣肉的大壯叔和他的兒子小壯……
廣場旁那個裝瞎的算命老頭……
翠仙樓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旅店裡能說會道的店小二……
……
一路走過,看著地上的殘肢斷臂,看著血跡斑斑的一具具屍體,看著地上混著泥水尚未乾涸的血跡……
那一條條記憶中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都隨風而逝了。
一步步的走過,他的心從憤怒到悲傷,從悲傷到疼痛,從疼痛到麻木,從麻木再次一點一滴的積攢起看似平靜的憤怒。
終於,他走到了家門口。
門大開著,門口沒有血跡,守門的下人不在。
進門。
前院空無一人。
中庭空無一人。
後院空無一人。
父親不在,母親不在,李長老不在,萍兒姐不在。
爹,娘,你們去哪了?兒子回家來了!
「誰?」
一股不算弱的元氣波動從身後的角落裡傳出,第一時間,張天從戒指中抽出了龍淵,指向了傳來波動的方向。
「嘖嘖,反應不錯。」
還是那身黑袍,還是那張陰暗中滲人的怪臉。而在看到他的一刻,張天的憤怒已然積壓到了頂點!
「去死吧!」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隨著他高高躍起沖向對方,張天悍然巨刀,一記直劈猛然朝著對方的面門劈下!
龍淵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顫慄的刀身散發著更甚往日的陰寒。淡藍色的元氣催入劍刃,又以劍芒的形式自劍刃彌散而出,使得劍身周圍的溫度都是猛地降了又降。
當!
一柄普通的長刀橫於胸前,毒師不屑的看著面前的少年,嘴角的冷笑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給我破!」
再次加力,龍淵上的劍芒乍然變得更加耀眼奪目,在毒師難以置信的表情中,他手中的長刀上,傳來咔……咔的聲音,一道道裂紋也是浮現在了刀身之上。
「給我去死!」
龍淵終是突破了阻礙,將阻攔自己的長刀蠻橫的斬成兩段,而後劈向刀下的敵人。
「玄武之護!」
就在龍淵即將擊中敵人的瞬間,一道無形的阻擋再次擋住了它落下的攻勢。
防禦性武技——玄武之護。
「那我就打爛你的龜殼!天崩拳!」
這一次,張天直接放棄了武器的攻擊,選擇了最為直接的肉搏!
他需要宣洩心中的怒火,他需要發泄自己說不定下一秒就要失控的情緒!
只是天崩拳的威力似乎是不夠?
拳頭下的『龜殼』在承受了攻擊之後,變得劇烈晃動起來,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下一秒就將破碎。只是,還差那麼一點。
「再硬的龜殼,也僅僅只是龜殼!柔勁!」
淡藍色如水紋般的柔勁,猶如一道道真正的水紋,悠悠然地落在了玄武之護的光幕上。感受著光幕似乎並沒有再次傳來太大的震動,不安的毒師也是慢慢放下心來。
接下來,就該他反擊了。
只是……明顯比天崩拳威力更大的柔勁,為何反倒沒了作用?
下一秒,張天看懂了,那毒師也看懂了。只是,當他看懂的時候已然晚了。
兩道柔勁仿若優雅的邁著步子,接觸到了光幕的表面停頓了片刻。只是一瞬間后,竟然像是沒有受到任何阻擋般,徑直穿過了光幕,來到了毒師的面前。
淡藍色的波紋充斥在眼前的時候,那美麗的光芒卻像是催命符一般,淡然穿過了他的臉龐,將腦袋裡攪了個稀爛。
那道看似堅挺的光幕隨著主人的身隕,亦是化作了點點星光,隨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