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店外與妹妹在一起的曾成坤看到舅媽和弟弟出現格外驚喜！拉起萌萌叫著舅媽和弟弟跑來迎接。
“成坤，今後不要再叫舅媽了，叫姑姑！她現在是爸爸的妹妹！”曾明撫摸兒子的頭糾正。待曾成坤和萌萌重新改叫姑姑時，龔海琦擦淚答應。見弟弟一臉自卑與拘謹相，曾成坤心痛得兩手搭著他和萌萌一起回訂餐廚房。弟弟以前是多麽活潑可愛呀！讀幼兒園時就能背誦很多首唐詩，簡單加減法隨口就能解答。怎知現在竟被自己的父親折騰成如此模樣！他非常清楚弟弟在學校的艱難處境，很是同情惜愛的與弟弟坐在一起。
彼此的了解與太多的變故，趙春苗隻看一眼就大致知道事情原委了。她十分清楚曾明是個有情有義敢於擔當的人，再細看一眼這母子倆還令人滿意，心裏便做好了準備。程曉曼一直在打量穿著簡樸與教師身份不相符的龔海琦和行為表情與年齡差異過大的馮濤，心裏也明白了八九分。
曾明見馮濤麵對這麽多人又出現一種膽怯表情，覺得該說他幾句了。“馮濤，吃飯時要放開一點，這一大桌人都是親人，你無需見外！濤濤，你爸春節前再次被拘留，學校老師和同學都知道了，我們很清楚你現在的困境。但你必須要明白，這不能作為你退步的理由。你已十六了，該學會敢於去麵對和承受一切。而不是逃避與沉淪！
明確地講，你比小姑爹我要幸運多了，僅是最近幾年才出現很多的不幸與波折，並且隻是單一局限在你爸爸身上。可小姑爹是從小在家庭內外的千辛萬苦中長大的呀！我不就靠著一種堅強挺過來了嗎？我承認，你小姑去世的巨大打擊使我消極頹廢了幾年時間，可我自暴自棄了嗎？不也靠這家訂餐廚房緩過來了？
我建議你不要把這一切純粹當成一種苦難，而是要調換一個麵把它當成是上蒼提前賜予你的一種考驗。強者，那都是在千難萬險、危機四伏、百折不饒過程中錘煉出來的。這世上，隻有那些不屈不撓﹑堅韌不拔﹑絕不屈服於命運的強者，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古人雲：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句話你該去仔細琢磨與思考！
總之一句話，你不能因為父親的毀滅而緊隨自亡！你的周圍，永遠都有媽媽和我們在愛著你，關心著你。所以，你不能讓我們失望，更不能讓自己失望！現在，好好的吃飯就是你良好的開端。明白嗎？”
聽完小姑爹的話，馮濤啟動了停止的思維。思考片刻，便開始大口吃飯。一旁的萌萌拍著他的背細聲說：“二哥，我是你的新妹妹萌萌。我們家可好玩了！”
燕子急得放下碗筷站立說：“還有我呢！二哥，我是小妹妹燕子。”哈哈哈！一家人開心大笑。曾明隨即對趙春苗講明一些情況，並要馮濤住在家裏。聽後的胡秀雲接話說：“哥，還是讓他住我們家好，不要影響到曉曼母女倆的安排。我們家房間大，就讓他和龐聰一間房，我隻需加一張床和一個櫃子即可，海琦姐就單獨一間房。她們母子倆沒必要分開，天天在一起對誰都好，我們家也跟著熱鬧很多，豈不是皆大歡喜！姐，你說呢？”
“這個家是你一手重新建起來的，你是家長，你說了算！”何麗萍笑答。“唉！這麽一個標致的孩子，要是給毀了還真是可惜！都不容易啊！聰兒，喜歡馮濤哥哥嗎？”
“喜歡！”龐聰開心看向馮濤大聲說。這種安排讓曾明、趙春苗和程曉曼極為滿意！
曾明隨後說出自己這些天對訂餐廚房的計劃與安排。今年，訂餐廚房將正式進入餐飲經營，一家人收入分為月薪和年終分紅。根據分工不同，胡秀雲每月為兩千，胡秀蘭和何麗萍為一千五。今後，所有人的各項支出全部由他和趙春苗兩個家長負責。胡秀蘭姐妹倆馬上提出反對，說這麽一大家人全部費用都靠廚房來解決，那廚房年淨收入還遠不如以前了。
最後，在程曉曼調和下一家人的吃和孩子們的學費由訂餐廚房解決，至於其它開銷就任其自然不做規定。鑒於胡秀雲在那邊家負責，月薪調整為三千。對這個結果大家勉強表示同意，隻是一致要求年底分紅不要過多，保住訂餐廚房比什麽都重要！
清明到來。祭奠完亡親，曾明特意再次來到趙春苗父親墓前跪下。對這位普通而偉大的父親鄭重承諾：“爸，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趙春苗和趙萌萌一輩子！我用生命保證！”
趙春苗此時也在馮蘭墓前細語：“姐，你安息吧！有我在，曾明和曾成坤必須會幸福！我愛他們，也愛你！”一陣春的蒙蒙細雨隨之漫天飛舞，如夢如煙。是不是馮蘭或趙春苗父親感動的眼淚在飄落？
曾明終於取下繃帶，左臂不需再吊著了。見檢查結果一切正常，趙春苗徹底放下心來。給他獎勵一個滿滿的幸福之夜！
在經營上，曾明發現胡秀雲特別有頭腦。訂餐廚房牆上菜譜彩板比以前大了一倍，菜的品種同樣是增加了一倍。每天晚上，她都會將明天的菜譜寫好，便於曾明計劃買菜。因為魚、豬肝和雞蛋價格不貴，賣價又合適。故每天都會有豆瓣、酸菜、青椒、原味、紅燒魚等，多種豬肝和雞蛋類菜品也是一樣。不知不覺，魚類菜竟然成了主打菜，樂得謝勇每天都是一臉笑容。
整個三月份，除開一切費用，淨收入突破了一萬五千。曾明細算一下，今後應該能保持在一萬六之間。他已開始上崗，與胡秀雲每天共同在廚房間做菜，效率隨之大增。後麵大棚內又增加一個可容納六人就餐小桌，這樣一來顧客流失現象也減少了一半。
每天中午學生餐結束，三分鍾內五個飯桌就會清理好，外麵等待的顧客便可進入就餐。因為物價因素，學生餐已調升為小學生每人十元，中學生十二元，三菜一湯（兩葷一蔬）一個雞蛋保持不變。對於一碗牛肉米粉都要十二元的市場行情，家長們都表示理解與接受。
龔海琦和馮濤於三月底住入龐聰家，家裏兩室兩廳住房也以每月二千二百元租出。因為曾明每天的關心與鼓勵，馮濤各方麵都有了極大改觀，使舒緩放心的龔海琦也隨之好轉，臉上顯露出該有的笑容。至於馮學文去了哪裏？沒人去想去猜。既沒那個閑心，也沒那個心思！
訂餐廚房正如曾明所願，四月份在增加月薪支出的前提下仍然保持在一萬五的淨收入。趙春苗隻收取一萬二，並告訴他煎餅車攤每月淨收都快有六千了。家裏的親人在一次次變故中增加，她必須要當好這個家，決不能讓一個人存在生活困難。但她還是擔心，不知明天又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隻能多賺點錢來應付一切可能與突變！到目前為止，她已幫龔海琦買電動車和母子倆衣褲鞋襪與學習用品等，共花費近八千了。曾明很仔細的重新打量一番趙春苗，覺得她還真是女人中少有的大度與善良類型。
生活，就像是一條起起伏伏的曲線圖，總體上還是向好的趨勢。沒想到五一節的到來又再次出現一次跌勢波動。從省城回來的劉清媛與曾成坤帶上弟弟妹妹逛街和品嚐小吃到下午三點才回家，恢複正常的馮濤見萌萌穿著長袖體恤和牛仔褲，蹦蹦跳跳的來到自己身邊坐下甚是可愛，便伸手撫摸了她的頭和臉。這本是一種兄妹之情的正常表達，但清媛看到後立即發怒，衝過去就是一耳光，打得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你幹嘛？為什麽要摸妹妹的頭和臉？是不是想學你爸爸心懷不軌？我給你說過，隻要你有你爸的一絲一毫不良傾向，我對你絕不客氣！”劉清媛對弟弟馮濤大吼。就連曾成坤也被弄得一時六神無主，傻呆呆地看著馮濤和她。
反應過來的馮濤羞憤難當、滿腹屈辱，起身淚噴大聲嚎叫著跑離，像是一頭受傷絕望垂死掙紮的野獸狂奔！那沿途淒厲的吼叫聲，讓人聽得是不寒而栗！
“姐，你瘋了！你這樣會逼死他的！他可是剛剛恢複呀？”曾成坤吼完姐姐，馬上和琴琴一起衝出去追馮濤。
“姐，二哥很好的呀？你怎麽把他對我的好當成是耍流氓呢？他夠可憐的了！”萌萌流淚責怪姐姐。冷靜下來的清媛也認為自己剛才過於衝動，不問青紅皂白。後悔愧疚又想不明白的她蹲下就痛哭流涕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對喜歡的弟弟如此下狠手？如此出言傷害？
“萌萌、燕子、龐聰，對不起！姐姐錯了！我們一起去找哥哥吧！”清媛梗咽起身，帶上弟弟妹妹一起去找馮濤。才走出小區，曾成坤便給姐姐打來電話說他們正在沿河公園。馮濤現在情緒很激動，他和琴琴怎麽都勸不了，要她趕快去訂餐廚房叫爸爸來。開始害怕的劉清媛立刻與弟弟妹妹一起跑向訂餐廚房。
剛到不久的曾明正在和趙春苗與胡秀雲忙著準備工作，見孩子們這麽早就來了非常奇怪！不等他開口問，媛媛就氣喘籲籲的說出了事由。曾明大驚！用手指敲了敲她幾下頭後急忙跑去開車直奔現場。趙春苗見曾明又遇煩心事，暗自歎息：唉！事情能不能少點呀？
下車的曾明根本就不用尋找，馮濤絕望的嚎哭即刻就灌滿了他的雙耳，仿佛整個人間都充滿了悲傷，令他心碎！人世間就是這樣，一個巨大的錯誤必定會引發出眾多的錯誤來。這也許就是生活中的連鎖反應吧！
兒子和琴琴左右拉著跪在河邊的馮濤，琴琴累得幾乎是站不穩了，曾成坤也像是口幹舌燥在幹吼勸著弟弟。曾明過去一把拉起馮濤，將他緊緊擁抱在懷裏愛撫。
“姑爹，我不想活了！我受夠了！嗚嗚嗚！”馮濤沙啞哭喊。
“好了啊！姑爹知道你難受，可姐姐也後悔得難受啊！你們都沒錯，隻是大人造成的陰影在影響著你們，破壞著你們！你喜愛妹妹是好的，姐姐害怕你會像爸爸那樣也是對的。濤濤，這是一個痛苦的誤會。所以，你們要痛苦的麵對和解決。無論怎樣，別忘了我們都愛你和關心你！先回去吧！”曾明鬆開馮濤，再摟著他和琴琴走向麵包車。
那晚，做完家人晚餐時已過了八點半。見最後一桌客人離開，曾明嚴肅對孩子們說教起來。“我希望你們一生都要記住，你們是最親的兄弟姐妹。無論今後大人之間出現如何不好變化，但切不可把這種陰影帶入到你們之間。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把今天發生的事牢記在心，要當成長期的警鍾！人的一生最大的痛是什麽？那就是親人之間相互傷害所產生的痛，也是最危險的痛！因為這種痛很容易讓人對生活絕望！
媛媛，你是老大，又是大學生，你今後必須要當好弟弟妹妹理性的領頭人。這也是你的職責！龔海琦，這孩子們之間發生的一些誤會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我們做大人的不必去插手。不然，將會更加擴大化、複雜化！”
“哥，你放心吧！我相信媛媛今天出發點是好的。隻怪這種陰影太濃，麵積過大，難免不涉及到他們，但願時間能早點淡化這團陰影。濤濤，你可要記住姑爹的話呀！要懂得正確麵對、理解、包容與謙讓！明白嗎？”龔海琦心疼地看著兒子。
媛媛已起身過去擁抱住弟弟又悔又痛的道歉，曾成坤隨即過去擁抱他倆，最後是兄弟姐妹們緊緊擁抱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