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混賬東西
“白小姐會下棋嗎？”
封老爺子對著自己棋盤的對麵微微抬手，示意白粟坐。
白粟學過圍棋，但並沒有精心研究過，是隻能說可以玩，不能說擅長的水準。
客隨主便，在別人的地盤，她還是會審時度勢的，坐到了封老爺子的對麵。
“封老，我這次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遠鄉那塊地。”
白粟想直奔主題，封老爺子卻笑嗬嗬把她打斷。
“不急，白小姐，我們先不急。老頭子一輩子沒什麽愛好，就是喜歡下棋，前半生縱橫商場，找不著空閑時光，好不容易閑下來，我那不孝順的兒子最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個勁地往港城跑，老頭子想下棋也找不著對手，這叫一個愁喲。”
白粟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定定看向封老爺子：“封老，白粟蠢鈍，有話還請您直說，免得我自己瞎想會錯意。”
封老爺子眼中掠過一抹精光，越是說自己蠢的，實際上才越是精呢，她要是真的蠢鈍，還能把他一生引以為傲的兒子折磨成那樣？
他看她是懂裝不懂，故意在這跟他繞圈子。
不過，她還是嫩了點。
想看他低聲下氣地求人，下輩子吧！
封老爺子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的笑：“老頭子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白小姐，你家在港城，知不知道，封聞洵幾次三番地過去，到底是為的什麽啊，老頭子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一肚子疑惑。”
白粟挑眉，淡淡道：“封老說笑了，港城大得很，我與封先生不曾見過，又怎麽會知道他的動向。”
封老爺子聽完頭上一行烏鴉飄過……
封聞洵這個不爭氣的，整了半天，在港城逗留那麽久，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結果連正麵都沒跟人見過？
就他這麽個進度，可不行啊，作為他老子，他得幫幫自己這個沒用的小兒子。
他不再多話了，把黑白兩盒棋子往白粟麵前一推：“老頭子棋癮實在是犯了，白小姐，先陪老頭子下一局棋再聊吧。”
圍棋裏的規矩，黑子先行，封老爺子秉持著女士優先的準則，把黑子讓給了白粟。
白粟本以為以她的水平，這局棋會結束的很快。
萬萬想不到，封老爺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愛玩，結果也是個臭棋簍子，白粟漏洞百出，他卻堅持了一個小時，還是沒跟她決出勝負。
白粟：“……”
最後還是她狠下心，咬咬牙，在封老爺子的垂頭喪氣中，把他給贏了。
封老爺子看著她深深歎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老頭子在棋盤上縱橫半生，無往不利，還從沒遇到過對手，想不到白小姐竟然更勝一籌……”
白粟：“……？”
那之前和您下棋的那些人，還真是挺難的啊。
不過這話她沒敢直說。
一個小時的棋，已經把她所有的耐心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封老爺子看出她的煩躁，笑嗬嗬給她倒了一杯茶。
“新進的雨前龍井，我這老頭子喜歡的東西，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喝不喝得慣。”
白粟接過來一飲而盡，接著又想談她的地，隻是話才起了個頭，又被封老爺子打斷。
“白小姐，通過短暫的這一盤棋的接觸，老頭子也很喜歡你，日後要是你嫁到封家，我一定會舉雙手讚成，善待你的。”
白粟忍無可忍，麵色和聲音一起冷了下去：“封老多想了，我對封聞洵沒那方麵的想法。”
下一秒，眼前的畫麵驟然天旋地轉，與此同時響起的，是封老爺子依舊笑眯眯的聲音。
“對不住咯，白小姐，這想不想的，可由不得你。”
該死的！又TM是這下作的手段！
這是白粟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封聞洵是被封老爺子一個接著一個電話給催回來的。
早在幾天前，封老爺子就說他生日這天一定要回封家老宅，他給他準備了驚喜。
三年前，白粟離開的日子，恰好是封聞洵生日的第二日。
所以這三年，每當到了他生日，他的情緒都會格外的陰鬱，哪怕年年舉辦生日宴會，卻沒再真正的開心起來過。
封聞洵對封老爺子口中的禮物一點都沒抱期待，慢悠悠開著車回到封家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鍾。
封老爺子一臉不耐煩地等在客廳：“怎麽才回來，你再晚兩個小時，藥效都過去了！”
“什麽藥效？”封聞洵在發現封家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舉辦酒會後眼中掠過一抹詫異，聽到封老爺子沒頭沒腦的話，他就更不明白了。
高大的身形，還帶著長時間開車留下的乏累，頹廢地雙手插兜站在客廳，滿身丟了魂的落魄。
封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隻希望他得償所願後，自己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的兒子快回來，因此不再跟他廢話。
“你想要的人，現在就在你房裏，而且沒有意識，你想對她做什麽都……”
話音未落，封聞洵臉色驟變，邁開腿朝著自己的房間就跑了過去。
封老爺子看著他慌亂的背影，冷冷一笑。
知子莫若父，他想要什麽，他還能不知道？一個女人而已，他這就等不急……？
眼看著封聞洵慌張跑進房，又慌張地把昏迷中的白粟衣冠整齊的抱出來，大有要朝著門外走的趨勢，封老爺子麵色一變，攔在了他麵前。
“你做什麽？！”
封聞洵神情緊張：“我要帶她去醫院！”
“瘋了你！”封老爺子皺眉瞪著他：“你不就是為了這麽個女人才淪落到現在這副模樣嗎，現在我把人給你好好地送到了床上，你想怎麽著都行，你不趁著這個大好機會跟她重歸就好，帶她去哪門子醫院？！”
封聞洵麵色緊迫，擔憂地看了眼懷中雙目緊閉昏迷不醒的白粟，雙眼冒出怒火：“重歸就好？我看你是想徹底打碎我跟她之間的最後一點可能！父親，這次你真的太過分了……”
“混賬東西！”封老爺子怒斥他：“你竟然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要跟你的父親發火？我這麽做是為了誰，還不是想讓你開心？”
封聞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不對，麵色緩和下來，眼中帶著幾分悲哀低聲道：“父親，她不是微不足道的女人，她是我早就下定了決心想要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