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罪名為愛

  謝悲鴻的麵色沒有因沈慈的話而產生任何的動容,他抓住了她話裏的漏洞。


  “小慈,你講了這麽多,卻隻說了你的婚姻觀,但忠誠,並不等於愛。”


  他喟歎著把手落在沈慈的唇瓣,麵色蒼白地微笑著望著她:“我的心你已經見過很多次了,那你呢,你愛我嗎,小慈。”


  他的目光裏滑過一抹傷神:“你還要我等你多久呢?”


  沈慈知道他在說什麽,怔怔凝神想了片刻,眼中閃過一抹果決。


  她把謝悲鴻放在她唇瓣上的手挪開,接著往前湊,在他驟然出現劇烈波動的眼神中,傾身上前,緩緩在他蒼白的唇上親了一下。


  顧念到他還有傷,沈慈沒有逗留太久,很快又退回了原位。


  “你從來都不需要等。”她用一雙十分冷靜的眸子,凝視著謝悲鴻,漂亮的麵容上,綻放出一個美到近乎奪目的笑容,她握著他的手,緩緩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讓他感受著下麵劇烈的跳動。


  “謝悲鴻,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對我做什麽都是合法的。”她大膽地用溫柔的目光直視著驟然變得呼吸加重的謝悲鴻,聲音輕柔道:“我的心也在這,你想怎麽對它,或者是和它見上一麵,都是可以的。”


  謝悲鴻的眸光多了一抹幽暗,正欲再說些什麽,沈慈卻又快速地把他的手放回了原位。


  她歎息道:“但現在不行。”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身上的傷:“我怕你變成第二個漢成帝。”


  “寧願醉死溫柔鄉,不慕武帝白雲鄉。”謝悲鴻看著她淡淡笑道:“小慈,我不會是帝王,弱水三千,我隻取你一個就夠了。”


  沈慈露出不解的神情:“你知道的,我沒文化,你剛才那第一句是什麽意思?”


  謝悲鴻笑著朝她勾勾手指,沈慈好奇地附耳過去。


  謝悲鴻神色正經,低低道:“我是說……沈大夫,你覺得我什麽時候才能和我的妻子共行周公之禮?”


  沈慈驚疑不定地抬眼看過去,謝悲鴻的神色依舊無比淡定,仿佛剛才問這虎狼之詞的不是他。


  兩人的新婚之夜,沈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明明下定決心忘掉狗男人,好好地跟著謝悲鴻。


  卻還是在跟對方親密接觸時,不小心流露出了抵觸的念頭,甚至落了淚。


  謝悲鴻倒是君子,見她渾身僵硬,神色淒楚,立馬便收了手。


  他溫和地安慰沈慈:“我會等你真正接納我那天。”


  是以,兩人雖然結婚了一段日子,但一直分房而睡,並無夫妻之實。


  謝悲鴻是個清醒而克製的人,從不愉快的新婚之夜以後,他就沒再主動對沈慈產生過任何逾矩的行為。


  沈慈心中有愧,倒是會時不時地主動接近他一下,給他點甜頭。


  但……謝悲鴻這個人,真的太能克製了。


  他每晚堅持回他自己的房間睡,沈慈則是覺得……她現在雖然不如以前,但以她高尚的人格魅力,怎麽著也沒淪落到半夜主動去敲男人門的地步吧。


  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進展不多,止步不前。


  像今天這麽直白大膽的溝通,還真就是第一次。


  沈慈有些羞澀,嬌羞地回想了下謝悲鴻剛才無意間露出的那八塊極為性感的小腹肌,又多了些期待:“看你啊,你的傷什麽時候好起來,不影響你辦事了,我……我都行的。”


  謝悲鴻淡淡低頭睨了眼自己身上的繃帶,語氣淡然:“我覺得它現在就不影響。”


  沈慈嗬地笑了一聲,涼涼斜他一眼:“還是別了吧,你要是因為這事出個好歹,我估計我會在你們家族譜上留名。”


  謝悲鴻垂眸一笑,俊美的麵容上總算是多了幾分鮮活,他示意沈慈上前,然後親了親她的唇瓣:“好,我聽你的。”


  兩人又親昵了一陣,謝悲鴻才進了更衣室去換衣服。


  沈慈拿著他髒掉的襯衫出門,守在門外的保鏢見到她後立馬躬身上前:“夫人,衣服我們拿去銷毀就行,您還是留在房間內陪先生吧。”


  沈慈把衣服甩到保鏢身上,驟然冷了臉色:“你們不是保鏢嗎,到底都是怎麽保護人的,為什麽他會傷成這樣,如此沒用,他雇傭你們有何用處?”


  保鏢團愣了下,然後齊刷刷跪了一地。


  “對不起夫人,這次是我們看顧不周,沒有保護好先生,讓您受驚了。”


  沈慈回頭瞥了眼室內,見謝悲鴻還在更衣室沒出來,她才俯身湊近那個領頭的保鏢,低聲道:“這次我先原諒你們,別再有下次,別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包括……他自己。”


  保鏢身體驟然一僵,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她,沈慈冷冷地回視過去,聲音依舊低且冷然:“不然,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從謝家徹底消失。”


  她轉身,想回房,保鏢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跑到她麵前,哀求地攔住她的去路。


  他的聲音也壓得很低:“夫人,您一定是比我們更了解先生的,他這麽做,也是為了您。”


  “我們隻不過是受雇於人,先生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隻能做什麽,有什麽發言權呢,您如果真的心疼他,算我求您的,您別折磨先生了,讓他安心吧。”


  沈慈麵色一白,沉默了瞬,她點點頭,眉宇間閃過一抹疲憊。


  “起來吧。”


  她歎息。


  是的,打從第一眼見到謝悲鴻身上的傷口起,她就知道這應該是他自己留下的。


  她學醫,又幫薑濯處理過不少傷口,怎麽可能沒見過外力造成的刀傷?

  而謝悲鴻身上的傷口,切口平整,邊緣整齊,一點都沒有混亂之間造成的樣子,反而像是……


  早就有所準備。


  他心口受傷,襯衫卻沒有任何傷痕。


  沈慈看出來他的衣服和早上離開家裏時是一件,所以故意問了他一句是否更換過襯衫。


  謝悲鴻給了她回答,卻愈發讓她認定了,他是自己傷害自己。


  他傷害自己,卻把罪名安插在薑濯的頭上,顯然,是因為對方的出現已經讓他察覺到了危機。


  可是……


  沈慈垂眸,低低歎息。


  何苦呢,他對她那麽好,她又不傻,他難道還怕她想不開跟人跑了嗎?


  “別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