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婚姻使人不幸
沈如是的丈夫叫薛青山，白粟小時候在母親身邊見過對方幾次。
沈嫵雖然在婚姻一事上沒聽家裏人的意見，但回回過年時她都會帶著白粟回去拜訪沈老爺子。
沈老爺子對這個不聽話的女兒的態度都是不讓進門，就算禮品塞進了門裏，暴脾氣的沈老爺子也會把禮品扔出來。
沈如是跟姐姐關係好，每每會偷偷跑出來見她們，然後再給小小的白粟手裏塞一封紅包。
而薛青山，就會纏著沈老爺子下象棋，給沈如是打掩護。
隔著別墅的玻璃窗，白粟偷偷看過那個男人的臉，白皙斯文，戴一副黑框眼鏡。
五官普普通通，但也沒什麽毛病，耐看，看起來老實又本分。
殷勤地陪著沈老爺子，端茶遞水，很符合上門女婿的人設。
卻不想，就是這麽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在沈老爺子死後偷偷地轉移走了沈家所有的財產。
三年前，白粟剛剛離開白家，就接到了沈如是泣不成聲的電話。
她哭著問她，有沒有錢，能不能借她一點。
白粟已經自身難保，但她知道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姨母不可能會向她一個晚輩開口。
為了錢，白粟進了娛樂圈，給了姨母第一筆錢。
沒多久，她又接到沈如是的電話。
她哭著說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第一次要錢，是她偷偷帶著沈慈跑出了已經被薛青山掌控的沈家，找了律師，想跟薛青山打離婚官司，同時起訴他詐騙。
可惜，官司敗訴了，沈如是和沈慈的藏身地也被薛青山發現。
他帶了人來，想搶走沈慈，爭執之間，沈慈不小心滾落了樓梯，昏迷不醒。
薛青山那個畜生，在得知沈慈就算搶救回來也會神誌不清後，直接放棄了這個孩子。
沈如是沒辦法，隻能又找白粟借錢。
那時的白粟剛剛回絕了封聞洵的糾纏沒多久，因為沒有後台，她在拍戲的時候沒少受欺負和刁難。
恰好，同一天，封聞洵又找上白粟，他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麵幫她解了圍。
二十萬，是沈慈的手術費。
白粟開口就問他要了這個數，然後把自己賣了出去。
沈慈得救了，但果真如醫生所說，智商變成了七八歲的孩童。
醫生說，可以後續治療，但燒錢，且效果甚微。
沈如是想放棄，白粟勸止了。
她又幫沈如是出了每個月十八萬的治療費。
仁心醫院，正是沈慈住院的地方。
白粟走到醫院住院部前台：“請問這裏一個叫沈慈的病人住在哪間房？”
前台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中年婦女，她看白粟不像是什麽壞人，給她指了指住院部院子裏的方向。
“你是說小慈嗎？她應該還在院子裏玩，你從這過去就能看見她。”
白粟道謝後緩緩朝著那個方向走。
沒走幾步，有人突然從她身後出現，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
清脆的女聲，惡狠狠發出威脅：“不許動，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要想過，可以，拿保護費！”
脖子上的手，瘦弱纖細，密密麻麻全是針孔。
白粟沒把對方當回事，卻還是好脾氣地配合了一下。
“哇，我好怕怕哦，你是誰？”
身後的女孩一聲冷笑：“在港城，誰人不知道我薑二爺……”
白粟抿唇，一巴掌拍在身後那人頭上：“夠了啊，沈慈，你得的是智障，不是精神分裂，玩什麽cosplay！”
身後的女孩哎呦一聲，委屈巴巴收了手，白粟回身，看到女孩清秀的一張臉。
沈家的基因不錯，一家子全是美人。
沈慈的長相隨沈如是，五官秀美，清純俏麗，左眼下一顆淡粉色的淚痣，讓她看起來像個櫻花娃娃，美好極了。
三年不見，想不到這個智障表妹都長這麽大了。
白粟伸出手揉了揉這正慘兮兮喊痛的小孩子的頭：“別裝了，論演戲你表姐我才是專業的，我那巴掌根本就沒用力，你疼什麽疼。”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怒吼。
“小慈，你怎麽了小慈，是不是你爸那個畜生他又帶人欺負你。”
說著，一個步伐憤怒的身影，手拿一把水果刀，嗷嗷叫著就往前衝了過來。
“薛青山，老娘今天就跟你拚了，豁出去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白粟：“……”
在她的印象裏，她的姨母一直是一個溫柔善良，溫婉柔弱的傻瓜美人。
眼下，這個頭發像個雞窩，滿臉憔悴，造型奇葩，渾身亂糟糟像個潑婦的……是誰？
“粟粟！”
白粟正驚疑不定著，潑婦突然把刀放下了，然後猛地撲到她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她，毫不猶豫地嚎啕大哭。
“原來是你，幸好是你，嚇死我了。”
白粟：“……姨母？”
沈如是哽咽著嗯了一聲。
白粟難以置信：“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沈如是咬牙切齒：“一言難盡。”
她哭著懺悔：“我錯了，我當初真的錯了，我不該聽爸爸的話，嫁給那個負心漢。還是你媽媽的選擇對……”
說著，她淚汪汪抬眼看向白粟：“姐姐最近的病情怎麽樣了，得到控製了嗎。”
沈嫵去世後，白粟一直沒跟沈如是提過，隻說自己母親病了，所以過年不能再回家。
聞言，白粟鼻子也是一酸，她強忍著這股情緒，淡淡道：“媽媽八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沈如是當場呆了，她眼裏閃過一抹不敢置信：“那這些年，這些錢……”
她一直以為，給她錢的是沈嫵。
白粟深呼一口氣，淡淡道：“不提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她定定看向沈如是，幫自己記憶裏溫柔和善的姨母整理了下淩亂的鬢發。
“姨母，我這次來，是來帶你回家的。”
她說：“父親去世了，白家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我有事可能要出國三年，白家沒人打理，我想拜托姨母幫我照看下房子……”
沈慈是病人，所以有專屬的病房。
沈如是沒有錢，沒地方去，也是為了方便照顧沈慈，在她的病房跟她一住就是三年。
但長久地住在醫院畢竟不是個好去處。
白粟今天來，就是來接沈如是，她來帶她回家。
沈如是聞言哭的更凶，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完整。
斷斷續續道：“好孩子……好孩子……”
沈慈倒是笑了：“好喔，回家咯~小慈要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