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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這是打算著重培養程硯了。


  雖說這位入朝才十來年,還年輕,可他屢次出政績,聽聞去年潛伏在大燕京城的那些慶國細作,就是程硯在皇上跟前出謀劃策給連根拔起的。


  不服不行。


  他本來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讓他當首輔,無非是落實名分罷了。


  天聖帝見眾臣沒有提出質疑,心下總算滿意了。


  酒過三巡,他離了場,順便讓小貴子把赫連景請去正殿。


  赫連景進門後,正要行禮,天聖帝先一步抬手製止,“你我之間,無需多禮,坐吧。”


  赫連景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天聖帝望著他,“你當初抱年年回來的時候,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赫連景眉心微蹙,正要開口。


  “小景兒,別瞞我。”天聖帝臉上染了三分醉意,眼神卻清明,“很多年前我們就說好的,互相坦誠,絕不隱瞞。”


  赫連景沉吟片刻,輕聲開口:“我抱他回京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慶國上任國君的遺腹子。”


  天聖帝聞言,手指一根根收緊。


  第488章 爹爹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望著赫連景雲淡風輕的模樣,天聖帝手指攥成拳,朝著他一拳揮過來,赫連景被砸中側臉,沒站穩,往後踉蹌兩步,嘴角溢出鮮血。


  “又騙我!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


  天聖帝大怒,一雙眼yīn翳,猩紅可怖,“你說,朕是該以欺君之罪判你的刑,還是以你背信棄義為由,與你割袍斷義?”


  這是有生之年,赫連景頭一次看到他這麽生氣。


  跟印象中小嘴叭叭混話連篇的程三寶判若兩人。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單膝跪地,赫連景垂目望著地板,“臣無話可說,任憑皇上處置。”


  “滾!”


  赫連景出了正殿,老遠就見年年靠在不遠處的紅漆柱子上。


  “爹爹——”小家夥一見他,撒腿跑了過來。


  當看清楚赫連景嘴角的血跡,年年頓時滿臉心疼,“爹爹,您受傷了?”


  赫連景道:“之前喝了太多酒,不小心絆倒磕了一下,不礙事。”


  年年抓著他的袖子,“回去我給爹爹上藥。”


  “好。”


  開chūn夜風寒涼,赫連景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北蘅留意到赫連景回來後狀態不對,但沒在宮宴上直接問,回府後才開口,“皇上問你關於年年的事兒了?”


  赫連景嗯了聲。


  北蘅望著他紅腫的嘴角,挑眉,“看來他氣得不輕。”


  赫連景忽然笑了下,“他讓我滾。”


  北蘅說:“皇上把你當兄弟才會氣你瞞著他,改天找個機會去給他道個歉,他還不至於記你的仇。”


  “好。”赫連景應了聲,拉著年年回屋。


  今天晚上小七不回顧家,住娘家,顧知溫也留了下來。


  加上家裏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媳,這會兒一幫人正在老太太的千禧堂熱鬧。


  歲歲之前就來喊年年了,赫連景沒讓去,說年年剛從宮宴上回來,困了。


  “爹爹撒謊,我根本就不困。”年年拿著小瓷瓶,一麵給他爹上藥,一麵氣哼哼地說。


  赫連景看他片刻,忽然伸手在他小腦袋上揉了揉,“年年……”


  “爹爹,怎麽了?”


  “其實你還有個哥哥。”赫連景的聲音溫柔而富有耐心,“他現在當了皇帝,過些日子會親自來大燕見你,接你回去。”


  年年問:“哥哥是爹爹親生的嗎?”


  “不是。”


  “那年年沒有哥哥,隻有爹爹。”


  赫連景知道他聽得懂,“慶國皇宮才是你的家。”


  小家夥搖頭表示抗議,“沒有爹爹,就不是家。”


  ——


  錦繡院裏,從老太太那兒熱鬧回來,小七就賴在林水瑤屋裏不肯走,她今天晚上想跟娘睡。


  林水瑤倒是沒意見,可把顧知溫給憋屈壞了,等了八個月,好不容易等到媳婦兒回家,卻是能看不能吃。


  “小七,嶽母懷著身孕呢,你一個習武之人,晚上睡覺還愛踢被子,萬一一個不小心踢到嶽母,那可如何是好?”


  小七抱著林水瑤的胳膊,腦袋靠在她肩上撒嬌,“娘……”


  林水瑤瞥了眼顧知溫幽怨的小眼神兒,笑了,望向自家閨女,“回去吧,你想跟娘睡,改天什麽時候來都行,可知溫和你公婆等了你大半年,如今你回來了,總不能不打照麵就窩在娘家,不像話。”


  顧知溫一聽嶽母向著自己,麵上很快露出笑意,走過來拉小七的手,“媳婦兒,回家了。”


  小七依依不舍地鬆開林水瑤,被他拉著走到門外就不走了。


  顧知溫回頭看她,“怎麽了?”


  小七說:“累了,不想騎馬,不想坐車,你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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