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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真給老程家長臉。”兒子立了功,程大郎是最高興的。
高興之餘,又有些心疼,“漠北風沙真那麽大嗎?瞅瞅,都曬黑了。”
赫連景笑了下,“爹,我又不是女兒家,曬黑怎麽了?”
程大郎:“我這不心疼你嗎?”
程五郎問:“景兒,喬延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沒。”
赫連景一直待在漠北,消息閉塞,喬延去了又什麽都沒說,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家裏發生的那些事兒,便隻搖搖頭,“我班師回朝的時候問了他,他說想留在漠北陪永定侯,暫時不回來。”
“那小子是個骨頭硬的,可惜了。”程大郎歎氣。
赫連景麵露疑惑,“怎麽,這中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內幕嗎?”
程大郎看了程五郎一眼,隨即擺擺手,“都是些兒女情長的瑣事,不提也罷。”
馬車在承天門外停下,有宮人備了軟轎接他們進去。
宮宴設在建章宮承光殿。
程五郎幾人過去的時候,早有大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看到程家人,馬上過來打招呼,說的都是恭喜赫連景之類的話,誇他年少有為。
赫連景以前當皇太孫時,小小年紀就讓大臣們看到了他不凡的本事。
但那個時候,沒人想過有朝一日他會上戰場,還首戰就告捷。
要知道他這個年紀,京中很多世家公子哥還在廝混瘋玩。
有人調侃,“景少爺至今尚未婚配,此番又立下大功,隻怕皇上要為你賜婚了。”
“哪的話?”有人接腔,“景少爺這般優秀,就算要婚配,也得自己中意才行吧,皇上賢明,不會隨隨便便給人賜婚的。”
“那景少爺可曾有意中人了?”
這幾位往赫連景跟前湊的,都是家中有待嫁姑娘,想來探探底兒的。
赫連景莞爾一笑,“抱歉,晚輩的長子都滿月了。”
眾人:“??”
一雙雙帶著疑惑的眼神轉向程大郎程五郎幾人身上。
程大郎輕咳一聲,“景兒是在漠北成的親,我們家一向低調,沒往外宣揚。”
眾人:這也忒低調了吧?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就成親了,還連兒子都有了?突然有種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且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大幸能得景少爺青睞?”
赫連景不疾不徐道,“內子是漠北人氏,說出來,想必諸位大人都不認識。”
幾人說話間,承光殿外突然傳來小貴子的高喊聲,“皇上駕到——”
大臣們紛紛列到兩旁,跪地行禮。
天聖帝一身明huáng龍袍,雙手負在身後,邁著步子往裏走,最終在龍椅上落座,道了聲:“免禮!”
大臣們謝恩起身,依次入席。
這次宮宴,主要針對漠北大獲全勝一事,封賞是少不了的。
永定侯父子遠在漠北,由老侯爺代為接旨。
聖旨上除了犒賞三軍外,還封永定侯為衛國公。
永定侯在捷報上沒有給喬延報戰功,因此沒得封。
另外封了赫連景為玄甲軍統帥。
玄甲軍是天聖帝最近剛組建起來的軍隊,人數十萬,目標是朝著那支神龍見首不見尾,非亡國不現身的神秘「血鷹」靠近,將他們培養成大燕最頂尖的jīng銳部隊。
此前大臣們還在猜測,會由哪位老將來統領,沒想到天聖帝直接點了赫連景,可見這位有多得聖上器重!
一時之間,大殿內恭喜之聲不絕於耳。
程大郎問一旁的程五郎,“皇上封景兒做統帥,那他以後豈不是要常常出去打仗?”
程五郎頷首,看向跪在殿中接旨的赫連景,“大哥,景兒胸懷大誌,他絕不是甘願囿於方寸之地的人,咱們不能因為打仗危險,就折了他的雙翼。”
程大郎歎了口氣,“我就他這麽一個兒子,別的不盼,隻盼他能平安順遂。”
封賞完,正式開宴,大殿中央響起絲竹歌舞聲。
天聖帝沒坐多會兒就出去了,臨走前讓小貴子來請赫連景。
赫連景跟著小貴子去了承光殿外的漢白玉橋上,天聖帝正站在橋邊。
聽到腳步聲,天聖帝回過頭,笑著喊了聲,“小景兒。”
赫連景上前,拱了拱手。
天聖帝說:“玄甲軍是我一手組建起來的,我需要一個十分信任的人去統帥,你可願意?”
赫連景頷首:“為陛下南征北戰,是臣的榮幸。”
天聖帝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哦對了,我讓你帶著夫人入宮,怎麽沒見著人?”
“她……已經過世了。”
天聖帝越聽越氣,撓了撓石欄,“我是不知道漠北究竟有多驚才絕豔的女子能讓你拋下矜持,拋下原則就這麽與她生米煮成熟飯,但我覺得你這事兒辦得一點都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