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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月份不對,我們不敢用府上請來的大夫,怕泄露出去。


  好在我年輕時候學過些藥理,能給人把脈,為夫人請脈的事兒,一直是我負責。


  胎兒足月的時候,明麵上隻有八個月,我扯謊說夫人不小心碰到桌子上破了羊水,早產了。


  孩子到底是足月還是早產,外麵有經驗的穩婆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那天晚上,趁著侯爺不在,我們沒去請穩婆,孩子是我一手接生的。”


  聽到這兒,顧侯爺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一陣天旋地轉過後,雙目死死盯著老婦人,“一大把年紀還敢來公堂上扯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他不敢相信,不願相信,梁氏那個賤婦竟然給他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


  老婦人嗬嗬兩聲,“侯爺就沒想過,新婚當夜你為什麽會醉得不省人事嗎?”


  顧侯爺怒吼:“你給我閉嘴!”


  老婦人冷笑:“因為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並非處子之身,不僅如此,她還是雙身子嫁的你,不把你灌醉,她怎麽蒙混過去?”


  這些話,每個字都狠狠踩在顧侯爺身為男人的尊嚴上。


  他氣得老臉鐵青,胸腔內氣血翻湧。


  他一直以為,新婚那天晚上自己真的是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沒記住圓房的經過,更何況醒來的時候確實看到元帕上一抹紅。


  他從來都沒懷疑過!


  “侯爺,這老虔婆一定是被人給收買了,特地來汙蔑我的!”侯夫人尖聲道:“她說的那些事,我從來都不知道,也從來都沒做過!”


  顧侯爺看著她,一張老臉極其複雜。


  他不想相信這老婦人的一麵之詞,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承認自己當了二十多年的綠頭王八。


  可如果他不承認自己被綠了,就沒辦法證明是梁氏這賤婦聯合汪賢來汙蔑他。


  顧侯爺有生之年從來沒這麽屈rǔ過。


  “後來呢?”程五郎目光平靜地問老婦人:“你是怎麽離開的顧家?”


  提起這事兒,老婦人先前還淡定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恨,聲音因為激動,比剛才更為沙啞難聽,“我當時一心為主,沒成想主子要卸磨殺驢,怕我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就準備了一碗藥,要毒啞我。


  我喝了一半察覺到不對勁,抬手打翻藥碗,她便起了殺心,我無奈之下,連夜逃出侯府,這些年一直活得戰戰兢兢。”


  話到此處,老婦人潸然淚下,偏頭望向侯夫人,“夫人好狠的心啊!如果當年你不做的那麽絕,那麽今日,我便不會出現在公堂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揭穿你!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心思歹毒咎由自取。”


  “你胡說,你胡說!”侯夫人臉色發白,她膝行到顧侯爺跟前,“侯爺,不是的,不是她說的那樣,我沒有做過,你相信我。”


  顧侯爺冷笑連連,抬手就狠狠扇了她兩巴掌,“不要臉的賤婦!”


  “你再敢動她一下試試!”


  一直沒吭聲的汪賢突然厲喝一聲,將侯夫人護到身後,看過來的眼神滿是殺意。


  顧侯爺:“??”


  刑部尚書和朱老對看一眼。


  就連衙差們都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嘖嘖嘖,還真是好一出大戲啊!


  第415章 削爵

  之前顧侯爺一直沒往汪賢身上想,因為在他的印象中,汪賢從入府就有病在身,左腿還有些瘸,梁氏再瞎,總不能瞎到跟這麽個人吧?

  可當看到汪賢把梁氏護在身後,還說了那句話之後,顧侯爺頃刻間宛如五雷轟頂。


  男人最怕比較。


  如果梁氏找的是個比他位高權重的,那他或許沒話講,但就汪賢這樣的,梁氏分明是把他的臉扒下來摁在地上踩!

  這對jian夫yín婦,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苟且這麽多年,現在又在公堂上丟人現眼!


  憤怒,羞rǔ,怨恨,各種情緒摻雜,顧侯爺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顧衙差阻攔,他衝過去就想打人。


  但最終還是被摁下了。


  老婦人瞧著他發瘋扭曲的臉孔,冷笑一聲,“顛倒黑白,是非不分,讓好人含冤,讓娼婦逍遙,一家之主瞎成這樣,顧家走下坡路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侯爺狠狠一震,回頭瞪她,“你說什麽?”


  老婦人言語緩慢,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明朗,“我離開顧家後,其實並沒有走遠,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侯府動向,想找機會揭穿侯夫人的醜惡嘴臉,可惜侯夫人的人一直在找我,我無奈之下,隻能隨時換地方,到處躲躲藏藏。


  直到幾年後,侯爺納了個九姨娘入府,我心知機會來了,於是找上她。


  她出府的那個晚上,見的人是我,但這事兒讓侯夫人知道了,她找不到我,又不能直接弄死九姨娘,於是給侯爺你chuī了枕頭風,說九姨娘深夜出府與外男私通,嗬嗬,目的就是為了借你的手除掉知情人九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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