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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裏空dàngdàng,無人回答他。
晉元帝掏出短刀,毫不猶豫在手腕上劃了一刀,“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麽偏激,不想讓你離開就囚禁你。”
他又劃了第二刀,鮮血順著小臂滑到手肘處,最終浸入衣袖,“對不起,是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沒了你,我會痛不欲生。”
不知劃了多少刀,整條小臂上都是血,晉元帝卻好似無知無覺一般,他仰頭望著虛空,“沈鶯鶯,我就隻求一年能與你相守的時間,你都不願回來嗎?那你說,要我怎麽做?”
……
離開青州後,晉元帝回京沒有入宮,他徑直去了國師府。
青璃又在釣魚,魚餌準備得挺多,可惜池塘裏的魚一見是他,馬上有多遠躲多遠,全都擠到另一邊去了。
明知釣不到,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坐在荷塘邊,氣定神閑。
聽管家說晉元帝來了,青璃並不感到意外,他擱下魚竿站起身。
晉元帝已經沉著臉大步走了進來。
青璃注意到他手腕上猙獰的疤痕。
“你是不是能看到沈鶯鶯?”晉元帝滿目祈求地望著他,“能否幫我問問她,要我如何做,她才肯回來。”
青璃眉梢微挑,“你去青州了?”
晉元帝不置可否。
“看到了什麽?”
“沈鶯鶯不見了。”晉元帝麵色痛苦。
青璃語氣淡淡,“你都另娶新歡了,她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話讓晉元帝遍體生寒,“不,我沒有娶薑梨,我隻是給沈鶯鶯找了個肉身,如果沈鶯鶯回不來……”
“那又如何?”
晉元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子猩紅濕潤,“如果她回不來,我便隨她去。”
“蟄伏十三載,終得問鼎皇權,這萬裏江山,你不要了?”
晉元帝突然望著青璃,“所有人都以為,我蟄伏那麽多年是為了江山,沒想到國師也不能免俗。”
“不為江山,那你所求為何?”
“我要的,自始至終隻是個公道罷了。”晉元帝苦笑,“江山不及她重,又怎可相提並論?”
青璃沒再說話,轉身走回荷塘邊坐下。
晉元帝追上去,“你說過的,隻要我肯用命換,就讓她回來,可為什麽我登基那天,來的人不是她?”
青璃莞爾,“你娶的是薑家女,她自然不會來。”
晉元帝僵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什麽,“你的意思是,隻要我讓她變成沈鶯鶯,她就能回來了?”
“你娶的皇後,你說她是誰,那她便是誰。”
晉元帝醍醐灌頂。
登基那日,封後詔書上沒有沈鶯鶯的名字。
是他大意了,那個小醋jīng不肯回來。
“我馬上回去改!”
“別忘了一年之約。”身後青璃提醒他。
——
晉元帝回宮後,第一時間召集百官,宣布了一件事,說要把登基大典那日沒走完的封後大典重來一遍。
封後大典的確沒走完,那天太常寺卿數次提醒該去太廟祭祖了,晉元帝死活不肯去。
沒去太廟,沒拜過列祖列宗,這位皇後就不算被皇室承認,因此皇家玉牒上到現在都還沒有薑梨的名字。
掌管宗廟禮儀的太常寺至今還頭疼,要怎麽說服晉元帝把流程走完。
現在可好,晉元帝自己提出來了。
太常寺卿一口氣還沒吐完,晉元帝又宣布了另一件事。
“即日起,薑梨更名沈鶯鶯。”
太常寺卿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沈鶯鶯,那不是先王妃嗎?
皇上這是走火入魔了吧?
秦首輔也覺得不妥,“聖上賜名,為臣者自然不敢拒,隻是這名兒,似乎與先王妃重了。”
晉元帝冷笑,“朕從來就沒報過喪,更沒發過喪,沈鶯鶯又沒死,哪來的先王妃?”
好吧,新帝是真的為了那位王妃走火入魔了。
大臣們不敢多勸,隻要他在政務上不出差錯,後宮之事,他們能不多嘴就盡量不多嘴。
不就是給皇後改個名,反正還沒上皇家玉牒,改就是了。
晉元帝隻給了禮部一個月的籌備時間,禮服重做,所有現場重新布置。
他隻剩一年的壽命,làng費不起那麽多時日。
散朝後,晉元帝坐上禦輦,吩咐太監去未央宮。
——
未央宮內,小琴已經坐在繡墩上盯著沈鶯鶯看了許久。
沈鶯鶯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小琴嘟囔道:“奴婢總覺得,娘娘跟以前不同了。”
不止是性子變了,就連容貌都有了變化,但具體哪裏變了,小琴又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沈鶯鶯望著銅鏡裏的人兒,她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附身,為什麽會逐漸變成了原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