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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司徒養病

  溫煦被司徒岩若的管家引著,往王府後頭去見他。一路上,倒是仔細打量他這王府擺設。


  司徒岩若的王府面積大的很,其中布置的極為精巧卻又不失大氣,裝飾的器物,皆能瞧出華貴來,足見他勢力不俗,又深得司徒岩卿的寵信。


  「王爺瞧著精神倒還不錯。」這瑞王府里,後花園也開出好大一片的水面,司徒岩若便在那臨水的六角亭里,等著溫煦。


  「你這話說的,倒真像是瞧病。」司徒岩若倒是一笑,語氣輕飄飄地讓人捕捉不住,而臉上那漫不經心的神色,卻又叫人瞧不出半點笑意,「只是,瞧病你還兩手空空,這就說不過去了。」


  「是在下疏忽了。」溫煦誇張地做了個揖,便笑著在司徒岩若對面坐下,「不過,在下還真是受寵若驚。聽說,您這幾日閉門謝客,我難不成是第一個見著您的?」


  「正是。」司徒岩若點了點頭,一副認真的樣子,倒顯得有趣,「只怕這會兒,你溫煦的名字,要在整個鄴都都聞名了。」


  「那還得先謝過王爺。」溫煦又是笑著抱了抱拳,一臉諂媚,「要知道,我們做生意的最喜歡您這樣的作為。這個詞啊,在我們行話兒裡頭叫,名人效應。」


  「名人效應?」司徒岩若失笑道,「這詞聽著新鮮,不過,這意思細細一品,倒還真是這麼回事。」


  「我目下,正在鄴都籌建客棧。說來,還要多謝您,給我弄了個周人的戶籍,我才能在這鄴都行走如此方便。」溫煦點了點頭,緩緩道,「為了謝您,我啊,也備了份禮。」


  「哦?」司徒岩若故意誇張地上下掃視著他,卻是一副嫌棄神色,「您這禮似乎不大啊。」


  溫煦倒是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張疊好的黃色油紙,鋪展在桌面。


  「這是枕上在鄴都開設的分店的第十三間客房。」溫煦指著那墨線畫著的房屋草圖,「我啊,把它贈給您。這間房,日後就給您留著。您來也好,不來也罷,都是您的。」


  「溫老闆真是有心啊。」司徒岩若的目光落到那張草圖上頭,雖只是個草圖,可瞧著卻不像是尋常的墨畫出來的,線條發灰,又極精細,只是瞧著,便能將那房屋,想個大概。


  「不敢。」溫煦搖了搖頭,又是一笑,「您瞧,這圖是用炭筆畫的。這炭筆可是個好東西,近日來,碧山書局就在賣著。鄴都的碧山書局,殿下您還沒去過吧?」


  「就算本王,佔了你票號的四成乾股。」司徒岩若噙著笑,睨他一眼,「可你這樣佔便宜,也不大好吧。本王這塊招牌,就這麼好用?」


  「自然好用。誰不知,睿王司徒岩若,就是周國的風向,迷倒了多少閨閣少女,哪個周國青年,不想做您這樣的人。」溫煦繼續帶著笑,一個勁兒地拍司徒岩若的馬匹,「您可是司徒安仁。」


  「得了吧。」司徒岩若擺了擺手,「你若是跟本王繼續說這個話,就回吧。禮物呢,本王姑且就收下了。」


  「我來,確實還有件事,要和王爺說。」溫煦嘆了口氣,「遼梁顧氏,似是嗅到了點氣味,派人與我談了鐵礦的事。我瞧著不對勁兒,這才登門拜訪。」


  「哼。」司徒岩若臉上的笑容霎時便收斂,隨著這一聲冷哼,整個人都鋒利起來,「原來溫煦溫先生您,在這等著本王呢。顧家找你麻煩,你便自個徑自登門來了。你倒是真不想我消停幾日啊。」


  「小人不敢。」溫煦微微一笑,倒是緩緩道,「只是,溫煦人微言輕,在您幾位大人物面前,什麼也不算。又不敢輕易得罪誰,既然決心跟您合作,那就得好好受您庇護,不是?」


  司徒岩若仍舊是掛著那不散的冷意,瞧著溫煦的眼神,帶著幾分叫人心尖兒都發顫的探究。就在溫煦被他看的有幾分發毛之時,卻聽他低聲一笑,道:「好你個溫煦,這樣算計我,可我還不能不管你。」


  「這件事,本王會為你處理,你也不必擔心了。顧氏,不會再找你的。」


  「只是,相應的,本王也有件事,要你去辦。這事不難,卻也不是很好做的事。本王想了好幾日,都沒找到合適的人,今日見你,倒是解了我的麻煩。」


  「王爺的吩咐,小的不敢不從,一定全力去辦。」溫煦嘆了口氣,卻是點頭道。


  「你啊,這幾日去趟謝府,也不必刻意提及你我淵源。」司徒岩若見他識趣,臉上神色倒是緩和了許多,「你啊,備些皮貨送給他,順便和他談談,遼梁的皮貨買賣。」


  「他若不見我呢?」


  「他不會不見你的。」司徒岩若微微一笑,一雙眼裡,滿是戲謔神色,「起碼這段時日里,你溫煦,在鄴都還會吃的很開。畢竟,你是我稱病期間,唯一一個見到我的人啊。」


  「小人明白了。」溫煦亦是露出個有些狡猾的笑容,緩緩點了點頭。


  送走溫煦,司徒岩若轉身便進了自個的書房,還沒坐下,便又聽見管家在外頭說話。


  「王爺,國舅爺在府外求見,您看,見還是不見?」


  「魏則中既然來了,就請他進來吧。」司徒岩若在書案後頭坐下,緩緩道,「他喜歡喝白牡丹茶,備上一壺吧。」


  「是。」


  *

  「王爺,您這幾日,怎麼都不上朝?」魏則中才被帶入司徒岩若的書房,便嘆了口氣道,「在府里連面都不露,您可知道,外頭議論成什麼樣子了?」


  「坐吧。」司徒岩若微微一笑,指了指下首的太師椅道,「先喝杯茶,我得了點上好的白牡丹,你嘗嘗。」


  「先頭是我傻了,以為您真的病了。昨日梁儀,倒是點醒了我,您原來是在避陛下的風頭。」魏則中也不喝茶,看著司徒岩若,便皺起了眉,那風中白蓮的模樣,倒是頃刻瓦解,「早知如此,我早幾日,就該來看您。」


  「你來,我也是不會見的。」司徒岩若搖了搖頭,「其實今日,你也不該來。只是,我怕你多想,才見你的。」


  「您可知道,這幾日朝廷上都在議論什麼?你要是知道,還能在府里這麼呆住?」


  「不就是,群臣都在議論,說今上無子,國本動搖。叫陛下這一病,給這幫人,都嚇著了。皇後娘娘這幾日,也不好過吧。你記住,沉住氣,不要和他們置氣。若有機會見到娘娘,也替我傳句話,就說,宗室不會對她不利,她穩住陣腳便什麼事都不會有。」


  「您既然知道,怎麼還像是沒事人一樣?」魏則中驚訝地問道,一張臉上神色有趣的很,「您可知道,陛下今兒發了好大的火。您不在,陛下可叫這些人給弄得焦頭爛額。」


  「就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露面啊。」司徒岩若搖了搖頭,自個喝了口茶,才繼續道,「陛下無子,最接近皇位的人,是誰?」


  「是您。」魏則中不假思索地便道,說完這話,倒像是被自己嚇住一樣,捂住了嘴。


  「你既然知道,還攛掇我這時候露頭嗎?是想逼我死,好給你外甥掃清障礙不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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