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下水道入口的上方已圍滿了分部各個部門的人,清理部、醫療部、公關部等等,周邊一百米之外,也已拉起了警戒線,由幾十名警衛廳的人把守。
這起事件的嚴重性無需再提,性質跟以往的普通事件完全不同,季孝平如果死了,會帶來一係列嚴重的後果。
負責救援的湯隊等人自然也不敢大意,哪怕是部分隊員都還沒睡醒,處於精神萎靡中,但他們還是得帶著疲憊,義無反顧的進入現場。
一行人做好準備,隨即出發進入下水道。
屏幕中,丁溫等人也能看到他們清楚的移動路線。
剛開始一兩分鍾,地下的燈光還比較正常,沒出現什麽陰間特效,亮堂堂的照著下水道內的絕大多數位置,湯隊他們走的非常順利。
不過走出一段路程後,燈光就開始閃爍了,雖然還在發亮,但隨著眾人深入,前麵的燈光越來越暗,直到最後徹底熄滅,一片漆黑。
“我們應該到附近了。”
湯隊對著屏幕說了一句,然後通過聯絡器,問道:“小徐,小徐,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我……我還好。”
徐誌急促的聲音傳來,他似是剛跑了一段很長的路,不停喘著粗氣。
從季孝平消失到湯隊進入現場,時間已過去了十一分鍾。
湯隊聯係徐誌的時候,用時大概在十四分鍾左右。
除了徐誌外,另一個正式隊員胡須男已經被怪形殺掉,而他也與僅剩的那名預備隊員在黑暗中走散,現在他是孤身一人。
說實話,能堅挺到十四分鍾,徐誌確實很厲害,有他的過人之處。
湯隊道:“行,如果你沒遇到生命危險,盡量不要過多移動,我們正在向你那邊靠攏。”
“好,我等著你們。”
季隊的隊伍,現在隻有徐誌的位置能夠鎖定,那名預備隊員可能是因為太過害怕,慌亂中把聯絡器給弄丟了,這時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沒。
不過他畢竟隻是一個預備隊員,哪怕他還活著,湯隊救人的優先級別也隻能是季孝平和徐誌。
於是一行人往徐誌那邊快速移動。
等到眼前的視線完全陷入黑暗,湯隊才讓眾人停下,接著,一名正式隊員似是動用了核心能力,在他的身邊,緩緩飄出了淡藍色的光芒。
這些肉眼可見的光芒,飄在空中,就像是螢火蟲身上的斑點,環繞著每個人的身邊,讓眾人能夠看清周圍的事物。
知道那隻怪形有屏蔽燈光的能力,所以出發前,湯隊特意帶上了專業的‘補光’人員。
那些發光的斑點來自核心的能力,除非是怪形能力強大到極點,一般都不會被輕易抹除,可以為他們提供持續的照明。
湯隊雖然走的匆忙,不過卻是有備而來,隊伍的腳步沒因黑暗而停,眾人繼續往前徐誌的方向走。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季孝平隊員慘死的地點。
每個人的死狀各不相同,有人跟張海一樣,脖子被咬斷;有人四肢分離,傷口不平,像是被怪形用蠻力硬生的撕開;還有的人則是腹部被掏開了一個大洞,內髒傾瀉一地,滲入水中。
“怪形的力量很恐怖。”
湯隊當即確認了這一點。
好消息是在這些屍體中,並沒有發現季孝平。
湯隊隻是簡單的看了眼,確定他們沒有搶救的希望後,繼續帶隊往前走。
十幾米遠處,他們接著發現了胡須男的屍體。
他的死法跟張海一致,但脖子沒被完全咬斷,在傷口處,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胡須,艱難的拖著頭部,搖搖欲墜。
他看起來貌似還活著,實則上卻死了,那些胡須就像缺少水分的植物,看著多,其實都早已枯萎,沒有半點活力。
湯隊頭一次臉上浮現出了悲痛之情,先不說胡須男是一名正式隊員,隻說他跟自己關係就很不錯,湯隊沒當副隊長之前,兩人還是一個班的隊友。
此時看到他的屍體,湯隊難免會感到悲哀。
“等我找到老季,一定會把你的屍體帶回去。”
湯隊暫時隻能選擇無視,準備向下水道的深處進發。
“小徐,我們正在離你越來越近,注意安全。”
……
無人回應。
“小徐?”
聯絡器裏還是沒半點聲音。
湯隊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被襲擊了麽……
但就在這時,徐誌的聲音忽然又有了,可卻像卡碟的磁帶一樣,斷斷續續的:“湯……湯……光……”
在他那邊,不曉得出現了什麽狀況,隻是在連續重複著,連完整的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時,遠在分部丁溫不由一怔,眼神莫名的變得奇怪起來。
光?
光……
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湯隊則沒想那麽多,著急的問:“喂,小徐,我在呢,我在!”
徐誌的聲音隨後又消失了。
湯隊還欲再問,依稀間,他忽然感到哪不對勁,像是覺察到了什麽猛地,向後看去。
一道黑影從柱子上驀然鑽出,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飛躍過了某個隊員的頭部上方。
湯隊手剛要按在核心上,黑影已從另一根柱子上快速消失。
接著,一道血柱飛起,被跨越隊員的頭部莫名斷裂,在眾人眼皮底下掉落到地麵上。
那些圍著人們飄動的淡藍色斑點,頃刻間消散,光芒褪去,久違的黑暗……再次降臨!
“不要急著開槍!”
關鍵時刻,湯隊及時出聲,阻止了可能會出現的混亂。
但隨之而來的,卻又是一名預備隊員的慘叫。
黑暗中,那隻怪形開始殺人。
就像是之前季孝平他們麵臨的一樣,湯隊一行人看不到任何東西,根本沒辦法在黑暗中跟那隻怪形抗衡。
它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力量無比生猛,隻有在感覺到來自身上的疼痛時,人們才會知道它正在攻擊自己。
“完了!湯隊要遭!”
分部的接線室裏,一些人驚聲呼喊,為湯隊提起了心。
隻有丁溫依然處於思考狀態,仿佛置身事外,對現場的事不聞不問一樣。
關溪月發現了他的異常,想問又忍住了。
而王安的目光也是放在了他的身上,丁溫的這種狀態,讓他不得不想到了那個夜晚。
難道……他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