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流涌動
冰家族長——冰雲天，是位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個頭不算太高，其貌不揚。雖說衣著華服，卻看不出太多身位族長的威嚴，因為在他的臉頰之上，帶著一絲滄桑，一絲疲憊。
他先前並沒有與其他族長一起圍著木凡示好，而是選擇在外圍試圖拉攏一些天賦平常的開元少年。
不過令他黯然的是，即使是這一部分少年在了解了冰家的現狀時，都委婉的拒絕了，並非是他們看不起冰家，而是他們冰家開出的條件連他自己都覺得寒酸，因此心中難免有些低落。
到得最後，他甚至是苦口婆心，放下臉面勸說一位少年，仍被拒絕之後，便再也沒有心思繼續呆在這裡。
然而令他驚愕的是，就在他準備默默離去之時，那被諸多家族之主環繞的木凡卻是徑直向他走來。原本他還以為出現了錯覺，但當木凡恭敬的彎腰一禮時，卻是直接的僵在了原地。
這個動作雖然簡單，卻包含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這為天焚城的少年王，竟然選擇——冰家！一個沒落的家族！
「木凡小友，這…你又是何苦，我們冰家雖然很希望你能成為客卿，但說實話，你在其他家族那裡，恐怕會得到更好的資源以及保障。」冰雲天聲音有些顫抖，在他看來，木凡此舉怕是為了躲避那些家族的糾纏，才會如此選擇，當下更是惶恐不安。
木凡將冰雲天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卻是為自己的選擇暗暗鬆了口氣，此人在如此狀況下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做出保證，反而是勸說自己考慮其他家族，光憑這一點，就能看出這位冰族長與其他族長的不同之處。
「冰族長，晚輩選擇冰家可並不是因為那些誘人的條件。」
冰雲天瞳孔微縮，臉色逐漸平靜，然而在這平靜之下，又是透著幾分冰冷，緩緩的說道：「我冰家如今沒落不堪，怕是沒有其他東西能夠吸引木凡小友。」
木凡眉頭微蹙，這冰雲天雖然說得簡單，但那話里隱藏的韻味隱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連四周的溫度都低了幾分。
「冰家主，晚輩既然選擇冰家，就沒有想過你能許諾我什麼，更沒有要求你答應我什麼。既然冰家不歡迎晚輩，晚輩這就告辭，打擾了。」
「等等。」
冰雲天面色極為複雜，他能感覺到木凡此言真摯而誠懇，並沒有絲毫他以為能察覺到的企圖，當下心中一片焦急，連忙道：「木凡小友，先前是我莽撞了。」
聞言，木凡神色極為詫異，即使如今的冰家再如何落寞，但身為一家之主，其實力毋庸置疑，絕對在他之上。
而這樣的身份以及實力，此刻竟然不顧身份主動認錯！木凡心緒複雜，他看著冰雲天的雙眼，平靜的說道：「冰家主，無論你冰家有什麼秘密，都與晚輩無關，之所以選擇你，只是因為你的眼神中沒有『利益』二字。」
木凡深吸口氣，他如今開元成功，便意味著從今日開始，他已經正式踏入了元師階別。而元師的道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要麼不斷變強，要麼被人蠶食。
在這般情況下，木凡必須要為林蠻與柳嬸二人考慮。他能感覺到，柳向南等人雖說開出的條件誘人，但他們不過是想將來從自己這裡得到更多的回報。
若將來自己在外出現意外，恐怕林蠻與柳嬸將會在城內舉步維艱。
冰雲天的眼神凝重，他仔細觀察著木凡，卻難以將他看透，似乎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有著同齡人少有的沉穩。
他深吸口氣，旋即鄭重的說道：「木凡小友既然選擇我冰家，那是我冰家之幸，我冰雲天不敢承諾什麼，只要我冰家存在一天，小友絕不會有後顧之憂！」
簡單的言辭令得木凡徹底放下心來，旋即他再次抱拳一拜，算是確定加入冰家，成為客卿。
……
開元儀式最耀眼的少年已經有了歸處，那麼其他的家主自然也就不再浪費時間，開始拉攏其他的少年，只是那條件，顯然比不上之前的木凡。
加入一個家族能夠令他們衣食無憂，使他們安心修鍊，而作為條件，那便是在家族需要他們時，他們能夠出手相助即可，並沒有其他約束。
要知道，在獵冥隊之中，大部分人便是屬於各個家族的客卿。
沒有了木凡的參與，在場的二十幾名少年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滿意的家族，雙方簡單交流一番，便確定下來。
而這之中令人詫異的是，柳向南身旁除了幾名本家子弟外，便是再無任何一名孤兒區的少年，似乎沒有人願意加入柳家。
這也難怪，之前柳向南的目標單一明確，就是為了得到木凡，對其他少年根本是理也不理，這自然令得不少人心生不忿。
然而沒想到他認為最大的底牌，反而成了他致命的剋星。這讓他的臉色極為陰沉，看向木凡與冰雲天二人的目光充滿了憤怒。
「哼。」
他冷哼一聲，旋即帶著柳家眾人，憤然離去。
時間緩緩而過，比武場的人越來越少，諸多家族雖然沒有因拉攏到木凡而感到遺憾，但好在還是有著不少少年選擇他們，這倒令他們稍稍平復了一些。
至於王虎這傢伙，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冰家，令得冰雲天笑得合不攏嘴。
直到最後一個家族離開，整個比武場才徹底安靜下來，唯有呼呼風聲始終在比武場內徘徊不散。
……
夜色已經籠罩而下，街道上昏暗的燈光微微閃爍，透著幾分森然。
一隊隊守衛在街上緊張的搜尋，卻仍沒有找到白天消失的那名守衛，似乎那人根本不曾在天焚城出現過。
至於黑邪老鬼，身位八涅暗影師的他又豈會被區區城牆阻擋，早已出了天焚城。
在天焚城中心，城主府的一間大廳之內，此刻有著不少身影端坐其中，為首之人正是一臉嚴肅的大長老。
在其下方，出了四名長老之外，還有著一些身著暗黑鎧甲之人，他們眼神冷冽，神情凝重，正是屬於獵冥隊之人。
不過他們一個個周身奧元磅礴，充滿了強橫的氣息，根本不是齊峰可以比肩的。
「諸位分隊長，今日之事想必諸位也都聽說了，黑山城此舉可謂陰險無比，欲要削弱我天焚城的後繼力量。」
蒼老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房間之內，大長老面色平靜的說道：「好在木凡力挽狂瀾，才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反而令得黑山城損失了一名八品奧元資質的天才。」
「木凡？那個被年輕一輩稱作少年王的傢伙么，倒是有幾分能耐。」
「僥倖罷了，不過既然他有功於天焚城，倒是可以獎賞一番。」
「哪個木凡？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常年在外，又怎會注意這些不起眼的小傢伙。」
「我看不如將他交給我，我帶他去見識見識冥的恐怖，讓他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殘酷…哈哈哈…」
…
「都安靜。」
突然，大長老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令得場間立時鴉雀無聲。
他們雖然是獵冥隊，並且常年與冥廝殺，骨子裡透著嗜血，但對於這位大長老，他們始終充斥著敬畏，畢竟後者可是實實在在的七涅流光師，天焚城排名第三的強者！
「召你們回來，不是讓你們閑聊的，如今黑山城心懷不軌，你們最好做足準備，以防不測。」
「還有…」大長老目光掃過所有人，繼續道：「木凡是一名符陣師！這之中的厲害關係，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當最後一句話落下，那之前還有些不削的獵冥隊之人頓時楞了下來，旋即一個個眼神凝重的應道：「屬下明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