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元儀式
開元儀式的地點是在天焚城中心，一座巨大的比武場內。這座比武場極為古老，聽說數千年前便已經存在。
當木凡與林蠻到來時，整個比武場已經是人山人海，喧囂震天。那場面，簡直讓人頭暈目眩，耳鳴眼花。
只是看著，便有些熱血沸騰。
「大哥，你就是要在這裡與齊鱗對戰嗎？」
林蠻因熱鬧的氣氛而忘記了他的特殊嗜好，如銅鈴般的大眼望著比武場四周，有些興奮的說道。
木凡微微一笑，道：「是啊，就是這裡，若是輸了可真夠丟臉的.……」
林蠻顯然沒有聽出木凡打趣的意思，於是想也不想的說道：「大哥一定不會輸的。」
「呵呵，一個連奧元資質都沒有的廢物，也不知哪來的自信。」
恰在此時，一個嘲諷的聲音自後方傳來，木凡回頭望去，只見一身白衣的齊鱗正緩步而來。
在他的身旁，穿著紅裙，有著一頭烏黑秀髮的柳月兒也是寸步不離，那模樣楚楚動人，令不少來往少年投以熾熱的目光。
而對於這些目光，柳月兒並沒有表現得不喜，甚至隱隱間，還頗為享受這些目光。畢竟，大多數少女都希望自己成為焦點。
木凡同樣看著柳月兒，只是他的眸光平靜得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令得柳月兒蹙了蹙眉，美眸中湧現一絲厭惡，一絲憐憫。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連奧元資質都沒有，為什麼這個人還是那般的自信，難道他不知道，等到開元儀式結束，他便會成為天焚城最可笑的笑話嗎？
木凡搖了搖頭，他自然不知道柳月兒的想法，也沒有再去看這個曾經熟悉的少女，因為這個少女，已經失去與自己為伍的機會。
他攔住了身旁臉色漲紅的林蠻，盯著齊鱗，嘴角一揚，笑道：「看來那一巴掌並沒有讓你長記性啊。」
「你…」
此話一出，齊鱗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神情頓時扭曲起來，然而無論他如何憤怒，卻始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那是他的恥辱，是他人生的污點。
見狀，那一旁的柳月兒踏前一步，皺著眉頭說道：「木凡，你又何必占口舌之利，畢竟你沒有奧元資質的事情全城都知曉，你還何苦自欺欺人。等到開元儀式結束，齊鱗會成為元師，保護天焚城的安危，而你，不過是在城內苦苦掙扎罷了。」
「作為朋友，我勸你還是清醒一些吧，畢竟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到那時…總之，我也是為你好。」
柳月兒的聲音沒有絲毫掩飾，因此不少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當下一個個循聲望來，直接是將目光定格在了木凡身上，露出饒有興緻的模樣。
他們很想知道，這個曾經被眾人看好的少年王，會作何反應。
木凡深深的看了眼柳月兒，平靜的目光逐漸有著寒芒凝聚，他冷笑道：「首先，我和你並不是朋友…」
「然後，這也不是口舌之利，而是事實。」
「最後，我的路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你算什麼東西！」
簡簡單單的三句話卻像是晴天霹靂，氣得柳月兒貝齒緊咬，胸脯起伏，她沒有想到，從前那個溫和的少年，竟然會說出這般冷漠的話。
木凡不再理會柳月兒，扯了扯身旁怒意衝天的林蠻，便欲轉身離開。
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而原本冷漠的神情緩緩浮現一抹微笑。
他安靜的站在那裡，旋即在所有人疑惑的神情中，一道清澈的聲音徐徐傳來。
「木凡哥哥，等等我。」
一道黑色倩影自後方快速而來，她跑動間手腕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那一根紫色髮帶隨著銀髮優美的飛舞，煞是好看。
她的肌膚白皙，狹長的美眸因笑容而彎成了月牙，極為美麗，看得人目光灼灼。
然而，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卻十分愕然，這突然出現的倩影不是別人，正是天焚城的明珠，星彩！
但他們愕然的是，這位擁有九品奧元資質的天之驕女何時露出過這樣如天使般的笑容？難道平日里那個嬌蠻的少女另有其人？
再然後，他們便是駭然的見到，這位以嬌蠻著稱的少女竟然毫無顧忌的行至木凡身旁，並且挽住了後者手臂。
嘩。
這大膽的一幕無疑令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那是天焚城明珠，是所有人心中的公主，更是從小便被譽為將來會成為天焚城第一美人的星彩！
她挽著一個廢物。
柳月兒覺得此時腦子不夠用，她承認，她的五品奧元資質不及星彩，她的美貌不及星彩，甚至是背後的家族勢力更是遠不及星彩。
也只有在星彩面前，她才會發自內心的感到自卑，甚至是嫉妒。
只是她想不明白，這樣一位堪稱天焚城第一天才的少女，竟然，挽住了木凡，一個連奧元資質都沒有的廢物！
木凡也是被星彩的動作驚了一下，旋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看來這個丫頭是故意為之。
「木凡哥哥，你好像在等我。」
對於這一切，星彩根本理也不理，她笑嘻嘻的說道。
木凡點了點頭，卻沒有解釋，這種事情他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提前感覺到了。
「你這丫頭，唉，這下可真是頭疼了。」
木凡搖了搖頭，帶著星彩與林蠻進入比武場，他能感覺到周圍那些如實質般敵視的目光。
若目光能殺人，他此刻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就在三人路過齊鱗二人身旁時，星彩突然駐足，之前的笑容剎那消失，只剩下一片平靜。
她沒有去看陷入困惑中的柳月兒，而是小嘴輕啟，一道由奧元包裹的聲音，隔絕所有人的聽覺，直接在後者腦海中響起。
「你永遠也看不到他的另一面，因為，你沒資格。」
說完，星彩又是換上可愛的笑容，推搡著木凡，加快了行進的腳步，留下一群憤憤不平的少年。
……
當比武場溫度達到最高點時，只見一位白髮老者緩緩踏上比武台，他的動作很慢，然而在場所有人都只覺得眼睛一花，那老者便出現在了比武台的中央。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氣勢陡然席捲全場，將嘈雜的聲音瞬間熄滅。
在比武台的一角，木凡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這白髮老者的實力絕對屬於天焚城最頂尖的一列，即使齊峰在這老者面前，也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老頭是天焚城的大長老，八涅流光師，整天板著個臉，從來沒見他笑過，像是和所有人都有仇似的。」
星彩撇了撇嘴，在一旁解釋道，只是她的話不僅令木凡打了個冷顫，連一旁看台上的人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快速向兩邊擠了擠。
在天焚城，恐怕也只有這位大小姐才敢這般毫無顧忌的指責這位高權重的大長老。
「安靜。」
那大長老表情嚴肅，隨即用奧元包裹著聲音以他為中心，如漣漪，剎那回蕩在整個比武場，令得所有人都是將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見狀，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徐徐說道：「今日乃是三年一度的開元儀式，由老夫主持，想必諸位沒有意見吧？」
他的聲音不大，然而卻像是回蕩在所有人的腦海，異常清晰。而至於他的詢問，眾人選擇自動忽視。
由天焚城的大長老親自主持，任何人都不會有意義，畢竟前者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根本不管你是孤兒還是那些家族的子弟，都一視同仁。
見沒有異議，大長老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老夫也不再浪費時間，凡是擁有奧元資質的少年請站到比武台上來。」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整個比武場頓時喧囂起來，四面八方的看台上，站起不少面色凝重少年。
「一定要開元成功，否則，我打斷你腿…」
「為了今日，我準備了三個月…」
「不要給老子丟臉，你一定可以的…」
…
孤兒區的少年佔了大部分，而也有一些身著乾淨衣衫的家族少年，他們與身旁之人匆匆交談了幾句，便是頭也不回的向著比武台快速行去，所過之處，所有人都為他們歡呼鼓勁，拋開了以往成見，視如親人。
在比武場一方獨立的看台上，齊鱗緩緩起身，在他一旁，柳月兒也是從柳家的人群中站起身來，蓮步微移，便是行至齊鱗身旁，美眸之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見此一幕，那柳家人群中，一名身著華袍的中年男子則是微微一笑，他朝著齊鱗後方一拱手，郎笑道：「齊峰統領，我看月兒這丫頭與齊鱗少爺著實般配，不如等開元儀式之後，便將婚事定了吧。」
聞言，那柳月兒先是一怔，隨即臉頰緋紅，她瞪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卻是羞澀的低下頭，但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想來對於這個提議，她並不反對。
見狀，不僅是中年男子，就連其餘的柳家族人也是開懷大笑，讚許連連。
能與齊家這樣的大家族聯姻，對於小小的柳家而言，實在是難得的機會。
「呵呵，柳家主客氣了，聯姻之事我可無法做主，還是等到父親回來，再議不遲。」在齊鱗身後，齊峰淡笑著說道，只是那聲音顯得有些冰冷。
今日的齊峰卸下了鎧甲，整個人看來有些文弱，他穿著一身長袍，神色平靜。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直視他，畢竟那雙不含感情雙眼以及三涅毀滅師的身份，足以讓柳家所有人戰戰兢兢。
因此，柳家之主柳向南沒有絲毫不滿，他笑著點了點頭，便是不再言語。
柳月兒自然聽見了齊峰的聲音，當下柳眉微蹙，但她與後者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哪有說話的資格，於是她把希望寄托在齊鱗身上，希望他能有所表示。
然而當她看向齊鱗時，卻是整個人怔在了原地。後者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之前的談話，那雙眼正直直的盯著比武場的一個方向。
在那裡，黑裙銀髮的星彩正低聲的與木凡說著什麼，模樣極為可愛，哪像他平日里愛慕的嬌蠻少女？！
齊鱗緊緊握著拳頭，一道憤怒的聲音從其牙縫中生生擠了出來。
「木凡，你找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