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沒有第四個人在場,他醒過來之後,也第一時間將人轉移到地下通道,他們兩個醒過來的時候,他又裝暈了。
根本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屬下,屬下……”
“地下城的人告訴我,那天你帶夏夏去地下城的時候,險些殺了她。”李倩不自覺咽了一口口水。
身子微微發顫。
不得不說,現在的陳梓逸,讓人覺得很害怕。
和李倩有著一樣感覺的,還有在場的其他人。
自從城主建造地下城以來,麵對任何事情,都是溫和帶笑的。
像現在這麽咄咄逼人的時候,還真沒有過。
“你一直都想殺掉盛夏,不止如此,你還帶她去了地牢,那天,你嚇壞了她。”
蕭長風身子已經開始顫抖,“屬下,屬下那是跟盛夏小姐開玩笑的,盛夏小姐膽子很大,並沒有被嚇到……”
後邊的話,他說不下去了。
他沒想到,當時的甬道內,明明一個人都沒有。
城主大人也並未安插人在地下城中城,為什麽這一切還是被發現了?
難道,是盛夏?
是了,除了那個賤人親自說出來之外,他再也想不到還有其他可能。
該死!
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早知道早晚會被城主大人怪罪,他當時,就不該猶豫,應該一刀殺了她,或者,讓阿傑殺了她。
蕭長風眼中的情緒陰晴不定,陳梓逸盡數收入眼中。
本來,這隻是猜測。
那天盛夏回來之後,確實有些魂不守舍。
但是他就有些懷疑,卻並未在意。
直到,盛夏離開。
盛夏的一切行蹤,都掌握在他手中,他很清楚,盛夏確實隻知道兩個出口。
李倩對盛夏恨之入骨,對自己忠心耿耿,絕不會幫盛夏。
且,李倩是個有分寸的人。
他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討厭什麽。
從不會做出違背他意願的事兒,且,他接到消息,李倩今天一整天都在酒吧買醉,根本沒有和盛夏有過任何接觸。
那麽,隻剩下蕭長風了。
一定是蕭長風無意中透露了出口位置,以盛夏的敏銳,一定會發現問題。
當然,陳梓逸現在生氣的,不是誰放走了盛夏。
而是,這個蕭長風,居然真的想對盛夏動手。
所以,盛夏之所以會離開自己,之所以幾天都不願意陪伴在他身邊。
是因為蕭長風的威脅和恐嚇。
還有……之前的阿傑。
“是你們,逼走了我的夏夏。”
陳梓逸這麽說了一句,抬手,狠狠捏在蕭長風的脖頸上。
明明看著那麽瘦弱的一個人,硬生生把蕭長風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給提了起來。
白皙的手臂上,青筋直暴。
他的眼睛,也如他的嘴唇一樣,變成了深紅色。
他,很想殺人。
邊上的人全都站在原地,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開口求饒。
身體,一個個都在顫抖著。
本以為,對於死,他們早已不怕。
沒想到,當死亡來臨時,還是會本能的覺得恐懼。
就在蕭長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身子猛地下墜,緊接著,他的身子重重砸在地板上、
他大口呼吸,眼珠子隱約有外翻的趨勢。
“城主大人,不,不是我……”
陳梓逸眼中的猩紅還未散去。
蕭長風並未注意,他隻當成梓逸既然放手,就說明是原諒了他。
劫後餘生,有些歡喜,也有些動容。
顧不上難受,他匍匐上前,拉住陳梓逸的大腿。
“城主大人,我就知道,您一定舍不得讓我死,謝謝您,謝謝您饒了我,往後餘生,我一定,一定更加衷心的對您。”
陳梓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接過幫傭遞來的全新手帕擦了手。
之後,準確無誤的,將手帕丟進垃圾桶。
“別自作多情,現在不殺你,隻是不想你死的太容易。”
蕭長風身子一顫,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城主大人,您,您……您怎麽能為了那個賤人,這麽對我!”
這是質問,是控訴。
陳梓逸眸光一寒,“賤人?”
蕭長風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不該說的話,已經說出口。
既然已經無力回天,總歸都是一死,那麽,在死之前,他必須要將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這般想著,蕭長風已經站了起來。
作為一個殺手,自我調節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陳梓逸剛才的行為,並未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隻要緩過來,就沒什麽大礙。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是個標準的西方人。
臉上的胡子長到鼻子下邊,用他的話來說,這叫男人味。
陳梓逸一八五的身材,長相清瘦的他在蕭長風麵前就有些小巧了。
蕭長風看著眼前的人,這個他日思夜想了很多年的人。
直到這一刻,他才有勇氣直視他的目光。
旁邊的副城主見他突然站了起來,一個激動,已經從懷裏掏出木倉。
好像隻要他敢有什麽過激的行為,就會立刻將他擊斃。
他,恍若未聞。
“梓逸,你知道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嗎?”
這麽親密的稱呼,從一個男人口中說出來,陳梓逸幾乎是本能的皺眉。
李倩的酒早已醒了大半。
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梓逸也是你能叫的嗎?”話剛說完,人已經呈拋物線被丟了出去。
副城主一臉驚慌,指著蕭長風的手微微顫抖。
“蕭長風,你想幹什麽?”
蕭長風掃了一眼李倩,眼神輕蔑,“要不是因為你對梓逸有救命之恩,我早就除掉你了,你以為你又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
李倩嘔出一口血,在幫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外邊的守衛已經紛紛湧入。
一個個盯著蕭長風,目光如炬。
蕭長風半點壓力也沒有,他轉頭看著陳梓逸。
男人坐在凳子上,修長的雙腿交叉在一起,明明什麽也沒做,就是讓他為之著迷。
蕭長風盯著陳梓逸,臉上的輕蔑早已在看向他時,換成一臉癡迷。
“梓逸,那你還記得,我們當初是怎麽認識的嗎?”
陳梓逸掃了一眼李倩所在的位置,見她沒事,隨淡淡開口,“我從來不會記得我跟一個路人是怎麽認識的。”
這話就相當絕情了。
蕭長風怎麽說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至少在地下城,除了副城主,喬醫生之外,他也算其中一個。
隻可惜,他對他的信任,早在他對盛夏動了不該有的心思的那一瞬,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梓逸……”
聽見陳梓逸的話,蕭長風神色有片刻停滯,很快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你這麽說完全是因為生氣,可是,盛夏是自己離開的,你不能因為他的離開就遷怒於我。”
陳梓逸看著他,也不說話。
他倒是要看看,蕭長風,又是因為什麽理由要動他的盛夏?
反正盛夏已經離開了,依照她的性子,既然走了,就不會輕易再被他抓到。
既如此,他也不著急。
總歸幾天後都會再見,也不急於一時。
剛好他現在閑著沒事兒做,就聽一聽好了。
如此,也好決定他的罪惡到底有多大,他也能更好的,針對他做的事情,製定一個最完美的懲罰體係。
“梓逸,盛夏走了就走了,一個女人而已,你何必這麽生氣?”
“好吧。”見陳梓逸不為所動,蕭長風自顧自說道,“如果你當真很生氣的話,那你就懲罰我好了,要打要罵,隨便你,隻是希望你,不要因此氣壞了你自己的身體。”
陳梓逸眯眼,想著應該是和盛夏吃了太久的素菜,突然吃了葷腥,胃裏有些不適應。
真的,好想吐啊。
“梓逸,你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要不然我去叫喬醫生過來幫你看看吧。”
陳梓逸忍無可忍,一腳踹翻了試圖靠近他的大高個。
蕭長風被踢翻,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盯著陳梓逸,“梓逸,這麽做就對了,你把火發在我身上,總好過你自己生悶氣。”
陳梓逸直起身,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薄唇輕啟,“我問你,你為什麽想殺了盛夏?”
見他三句話不離盛夏,蕭長風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
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因為嫉妒,他得絡腮胡也跟著扭曲起來。
看上去十分難看。
“盛夏盛夏盛夏,梓逸,除了盛夏,你還知道什麽?你瞧瞧你,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麽?就因為她喜歡綠植,你就勞師動眾弄這麽多過來,結果你看看,結果是什麽?結果是,這些花剛下來就要死了、”
陳梓逸眼眸微閃,已經夾雜了些許怒氣。
沒有人可以質疑他對盛夏的情感,任何人都不行。
“盛夏來到地下城之後,你的英明神武全都消失不見,你讓她入住城主府,親自為她布置房間,隻要她想去的地方,你都讓她去,她想做的,你都放任她做,甚至不惜為她擋刀,更甚者,拖著受傷的身體親自給她做飯,自從這個盛夏出現之後,地下城所有的規矩都成了擺設,可是,她,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值得你這麽對她?”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陳梓逸雙手微微蜷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很生氣。
奈何蕭長風也到了氣頭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接著說道,“梓逸,你是我心目中最耀眼的神,你是我的太陽,你怎麽可以變得這麽墮落呢?”
“要我說,那個盛夏消失了才好,要是因此死了,我更應該放鞭炮慶祝。”
“嗬嗬,你居然問我為什麽想殺了她?”
“梓逸,這麽多年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嗎?”
“我愛你啊梓逸!”
這話一出,人已經被陳梓逸再一次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