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可以直接提交證據給上級,然後帶走調查的。
是他心有不甘,想親自過來問問,這位從小對他很好的哥哥,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好。”
“這是給你的結婚禮物,本來還想著哪天給你送過去,沒想到你過來了,就一並帶走吧。”
不必打開,隻掃了一眼,傅景琛就知道裏邊裝著什麽東西。
傅景琛喜歡車。
且隻喜歡越野車。
不管什麽款式,什麽牌子的,他都很喜歡。
如今車庫裏,已經停了很多輛。
有十幾萬的,也有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
其中有七八輛就是眼前這位堂哥送的。
記憶中,人生中的第一輛車就是堂哥送的。
很普通的一款國產車。
那是陳毅南存了半年的錢給他買的,十二萬。
那輛車,已經在車庫放了八年。
很便宜,很普通,卻是傅景琛最珍愛最小心嗬護的。
自那年起,幾乎每年生日,傅毅南都會送他一輛。
車的檔次,也隨著他的收入漸漸變好。
這一次送的這一輛,價格是他所有車當中最貴的。
“你怎麽又送我這麽貴的東西,又存了很久的錢吧?”
傅毅南給他倒了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對麵坐下。
“你知道的,我爸這一脈麽有做生意的,我的錢並不多,這已經是我所能給你的最好的,怎麽樣,喜歡嗎?”
傅景琛隻覺得眼眶熱的厲害。
整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
他打開另外一個盒子,是一條女士項鏈,最下邊的地方,綴著一顆紅色的鑽石。
很大顆,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去國外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然得到這顆紅鑽原石,就直接讓人打造了一條項鏈,也不知道你媳婦會不會喜歡。”
傅景琛聲音沙啞,“這也太貴重了。”
傅毅南微笑,“你喜歡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傅景琛的錯覺,以前傅毅南跟他說話也是這樣,他也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這一次,傅景琛心裏有事,聽他說話時就加了一些思考。
傅景琛眸光微黯,“二哥也沒有其他產業,這麽多年把所有錢花在我身上,大伯不會有意見麽?”
說話時,他目光落在傅毅南身上。
他身上,真的什麽奢華的東西都沒有。
但,也僅限於在君營中而已。
因著兩人交好,傅景琛時常都會去找傅毅南,而傅毅南,也在幾年前自立門戶,自己在外邊買了房。
據朱翠微所說,他們之前住的,就是一棟三層樓的小別墅。
在北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那一棟別墅價值好幾千萬。
他也看過朱翠微手機裏的照片,這位堂哥家裏的擺設,都不是凡品、
也就是說,傅毅南不止有錢,還很有錢。
卻每一次都說送給他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之前沒有察覺,現在想想,好像每一次他送他東西時,都會說這句話。
這……不是關心,是暗示。
暗示在傅家,他是最在乎他的人。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成功,傅景琛這些年,也確實一直這麽認為。
傅毅南沒有想到傅景琛會突然這麽問,神色有瞬間僵硬,隨即轉移視線,“怎麽會?我一個單身人士,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再者,你大伯那邊也沒什麽開銷,他的錢可比我的多多了,一家子,足夠花。”
傅景琛沒有接話,拿起那條項鏈把玩著。
紅鑽啊。
多麽稀有又珍貴的東西。
有市無價,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東西,怎麽就剛好被堂哥得到了?
傅景琛半天不說話,傅毅南臉色也有些奇怪。
眸子中,不自覺便多了一抹深思。
那天他派去刺殺朱翠微的人回複說,朱翠微最近被看守的很嚴,隨時有人守在旁邊,他暫時無法行動。
至於傅景琛,也沒有去過,說是那件事情全權交給保安局的人處理。
似是想到了什麽,傅毅南神色微變。
“你坐一下,我去下洗手間。
傅毅南去了房間的洗手間,關上門的瞬間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那邊,沒有人接。
他翻出手機,查看了和那個號碼之間的短信。
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
內容簡短,是那人一貫的風格。
沒什麽問題,可……為什麽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他很少跟自己安排在各個地方的棋子聯係,要是不方便的時候,大部分都是發信息聯係。
之前,他並未察覺。
可是……
為什麽連電話都不接了?
傅毅南將短信來回看了好幾遍,總的也就十幾條信息,然後……在某一個瞬間,他臉色一片陰沉。
是了
在之前的幾條信息裏,那人的信息中,不管長句短句,都以空格替代,從不會用符號。
可自己最近收到的兩條信息裏,很明顯多了符號。
該死!
他陰惻惻的朝客廳方向看了一眼,鐵青著臉洗手。
等一雙手洗幹淨,臉色終於恢複正常。
在出來時,已經看不到之前半點的陰鬱。
“要是不著急走的話,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見傅景琛抬頭,傅毅南又笑著接了一句,“我親自做飯。”
傅景琛看了傅毅南許久,剛剛他收到信息,說傅毅南給那個號碼打電話了,所以,他這是察覺了?
“二哥,你之前是不是去找過盛夏。”
盛夏之前跟他說過,幾年前,有個自稱傅景琛家人的帥氣男人去找過她。
隻不過那時候盛夏和傅家的人不熟,並不能確定是誰。
在後來的幾次接觸中,盛夏終於反應過來。
那人雖然全副武裝,她依舊知道是誰。
傅毅南沒想到傅景琛會提到這件事,也不否認,“是,你剛剛進入君營的時候,我去找過她。”
“二哥找夏夏做什麽呢?”
“也沒什麽,畢竟那是你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作為你哥哥,我自然想要關心一下。”
“不止吧,二哥你是不是還對夏夏說了什麽?”
“我就請她吃了甜點接觸了一下,話說的不多,怎麽,你媳婦跟你說什麽了嗎?”
“沒怎麽說話?二哥不是還讓她勸我離開部隊了?”
傅毅南臉色不變,“哦,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兒,我不太記得了。不過……小琛,那是幾年前,當時你並不喜歡部隊,也不想當賓,我跟她說那些話,也是為你考慮、”
傅景琛勾唇,露出一抹譏笑,“是麽。”
“當然,不過誰也沒想到你現在會這麽出色,要是換了現在,我絕不可能說那些。”
“二哥,你剛剛打電話給誰了?”
話題突轉,傅景琛定定看著傅毅南。
傅毅南神色不變,隻是麵部表情有些許僵硬。
“我隻是上了個洗手間,喏,手機在那兒呢,我沒帶進去,景琛,你是不是被幸福衝昏頭腦,意識不清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他常用的手機,這人,還真是……做什麽都滴水不漏。
就連表情的掌控也是完美,還擁有十分強大的自製力。
也是啊。
能培訓特種賓的人,自身又怎會不優秀。
也難怪曾經的自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或許吧。”傅景琛把身子往後一靠,喝了一口白開水,“二哥,你還記得朱翠微嗎?”
“我也剛知道不久,聽說她因愛生恨,綁架了弟妹?”
傅景琛點頭,“是啊,那天要不是我跟我爸及時趕到,夏夏有可能已經……”
提到那天的事情,傅景琛還是有些後怕。
傅毅南又拍了拍傅景琛的肩膀,以示安慰,“已經過去了,說起來,人心真可怕,誰能想到,那個和你一起長大的小姑娘,居然能做出這麽極端的事情。”
“誰說不是。”傅景琛神色疲憊,揉了一下眉心,“不過哥,朱翠微居然跟我說,她是受人指使的。”
傅毅南喝了一口茶,與傅景琛不同,他們,一人喜歡寡淡的白開水,一人喜歡濃稠到極致的綠茶。
“哦?有沒有說是何人指使的?”
“她說,是你!”
此話一出,空氣中有片刻靜謐,隨即,便是傅毅南毫不掩飾的大笑。
傅景琛隻定定看著,也不說話。
傅毅南笑了好一陣,這才看向傅景琛,“小琛,這麽無理取鬧的話,你該不會信了吧?”
“我當然不信。”
傅毅南點頭,毫不意外。
“小琛,咱們家的情況你也很清楚,外邊想對付我們家的人比比皆是,這種時候,我們應該團結一心,同仇敵愾,決不能因為外人隨便幾句挑撥,就懷疑自己的親人。”
這話……
傅景琛聽的一陣苦澀。
果然,二哥最了解他,知道他的一切喜好,也明白他在乎的東西。
傅景琛不想與他這麽互相試探下去了,從懷中拿出一份文件,上邊,是朱翠微寫下的東西的複印版。
傅毅南隨意掃了一眼,之後,神色終於微微變了。
那個賤人,居然全都招了。
麵上不動聲色,端著杯子的手不自覺握緊。
他麵無表情的把文件看完,“文筆真好,讓人隻是這麽看著都覺得身臨其境,要不是我深知自己並未做過這些事情,隻怕都要懷疑自己了。”
“沒有做過嗎?”
傅景琛抬眼看著傅毅南,眼眶突然就有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