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說之前盛安達隻是不喜歡朱興華這個人,聽到這話之後,就隻覺得憤怒了。
朱翠微的行為,她不做評價。
但,如果因為犯了錯就把人趕出朱家,這種恨不得立刻甩掉那塊臭抹布的行為,更讓盛安達所不恥。
“你們……把他們趕出去了?”
連同秦清一起?
這話是何慧問的。
她一直在旁邊,剛才不插話,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盛家的事兒。
就算她是盛夏未來的婆婆,在盛安達在場的時候,她也不能貿然出麵,這是禮貌,是規矩。
隻是沒想到,這朱興華居然如此不要臉,能做出這麽過分的事情來。
朱興華看著何慧,他雖然不管世事,卻也知道那秦清好似與何慧有些交情。
暗自有些惱怒,剛才說的太急,居然忘了旁邊還有個何慧。
“不不不,不是我們趕出去的,是秦清,是她自己主動脫離我朱家,何總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何慧抿唇,沒在接話,悶聲不語。
盛安達看著朱興華,“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小女需要休息,你們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就請離開吧。”
“這……”朱興華錯愕,身後的兩個兒子也是滿臉不解。
“盛總這是……”
“我的女兒險些被你女兒害死,如今躺在床上備受煎熬正在受苦的人也是我女兒。”朱興華微微蹙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果然,盛安達下一句話,直接把他心裏的竊喜打回原形,“禮物我們收下了,你們朱家的歉意……我們暫時感受不到,且,這件事情……我閨女才是受害者,到底如何,還需要等她好了之後,由她自己定奪。”
這番話,說的委婉,又十分氣人。
朱興華本來就是個暴躁脾氣,這會兒險些就要壓不住。
忍了好久,這才把怒氣暫且壓製。
他僵笑著,“雖然說你女兒是受害者,但,處理這種事情,還是長輩來比較好,盛總,你要是覺得我們誠意不夠,不妨說說你的條件?”
盛安達斜了他一眼,“我閨女很懂事,完全有能力處理好這些事情,不需要我們這些長輩操心。”
“再怎麽懂事,這些事情,還是……”
“老爺子。”話沒說完,已經被盛安達打斷,“我們家夏夏十七歲的時候就創辦了自己的公司,如今的身價,也是水漲船高,她的公司,我們沒有插手過任何事情,到現在,也風生水起,這些,都足以證明她是個獨立的人,完全不需要我們操心。”
一席話,堵得朱興華說不出話來。
盛夏他自然也是了解過的。
不過僅限於了解。
在她看來,不管那個叫盛夏的如今名下有多少產業,性質跟自己的兩個兒子是一樣的。
家族企業,子承父業。
能厲害到哪裏去?
現在聽盛安達這麽一說,他也隻當這是盛安達故意為難。
並不相信盛安達所說。
開什麽玩笑。
十七歲自己創辦公司且不借助家裏任何幫助,他要是信了,才是傻子。
“既然如此,那可否讓老頭見見令千金?”
盛安達漫不經心的朝裏邊掃了一眼。
沒有說話。
老爺子隻當默認,起身便要朝裏邊的房間走去。
就在這時,房門被從裏邊打開。
一身君裝的傅景琛走了出來。
之後,隨手把門關上。
沒錯,是徹底關上了。
之前還隱約能看到床上那人的模樣,現在,是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看著朱興華一家變得鐵青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盛安達沒忍住,險些笑了出來。
他雙手插在褲兜,模樣懶散,就這麽靠在身後的房門上。
“剛才我聽誰說要見我未婚妻的?”
饒是沒見過,朱興華也能確定,這人就是傅家小公子,傅景琛了。
聽說剛剛成為某君區團長,年少輕狂,很傲,又很有能力。
之前不覺得怎麽,此刻,傅景琛就這麽直直看著他。
朱興華就覺得全身火燒火燎的,很不舒服。
這,難道就是人的氣勢?
“想必這位就是傅長官吧?初次見麵,果然名不虛傳。”
傅景琛勾唇,“哦?你聽說過我?”
“當然,世人皆說,傅家小公子是人中龍鳳,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怎麽沒說後浪推前浪?我早晚會把我爸拍死在沙灘上?”
“這……”
朱興華臉色有刹那尷尬,“那都是世人瞎說的,做不得數。”
“我怎麽聽說,這話是從你口裏說出來的?”
“怎,怎麽會?”朱興華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會兒居然被一個小輩盯得無所適從。
額頭上,隱約有冷汗冒出。
傅景琛這會兒說的算很委婉了。
他的原話其實是,“年紀輕輕就被提拔成團長,誰看不出這是傅雲山濫用職權?他是怕他坐不了幾年,所以趁他還沒下來之前把兒子弄上去。”
“沒有嗎?”
傅景琛看著朱興華。
好像朱興華不說實話,他就會弄死他似的。
朱興華怎麽可能傻到承認自己說過這種不要命的話,自圓其說,“就算有人這般說過,那也是誇讚小公子的。”
傅景琛收回目光,突然就笑了。
“那看來這其中是有什麽誤會了。”
“當然。小公子的英雄事跡,一直都讓我的孩子十分佩服。”
“我不過就是一個紈絝罷了,哪裏有什麽英雄事跡,是吧,朱家主。”
這話……朱興華如論如何也不會接。
要是接了,就說明傅景琛是紈絝,不接,又好像是默認。
怎樣都不對。
好在傅景琛並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聽說你們要拜訪我的未婚妻。”
拜訪!
這話一出,朱興華以及兩個兒子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事已至此,他們能說不是?
看傅景琛這架勢,他們要是不應下,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趕人了。
來都來了。
朱興華的老臉也已經丟了。
總不能無功而返。
想罷,朱家大公子急忙上前問道,“我們知道盛小姐身受重傷,隻是不知,傅-公子能否安排我們見上一麵?”
這話,算是幫老爺子解了圍。
“既然知道身受重傷,還如何見客?你們朱家做事情還真是隨性,麵子也很大,不但不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還不經過別人的同意就想隨意進出病房打擾病人?怎麽,是覺得我未婚妻的日子太好過了,想再刺激一下,好讓她出點什麽事兒好為朱翠微的行為添磚加瓦?”
朱大公子臉色發青。
多少年了。
自從他接手朱氏集團之後,何時受過這種氣?
走到哪兒不是被人供著寵著?
生怕他有一定點的不滿。
此刻,居然讓一個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孩子如此戲弄。
氣麽!
當然氣!
可是特麽的能怎麽辦?
這個人,年紀雖小,手中權力卻很大。
可以說,惹怒了他,隻要他隨隨便便動動小手指,就能讓他們朱家的產業寸步難行。
朱興華死死捏拳,能做到他如今的地步,也不是沒腦子的人。
心中憤怒,臉上的表情卻掌控的很好。
他微微頷首,“是我們冒昧了,既然如此,我們改天再來。”
說完,扶著老爺子,一家子走了出去。
傅景琛冷哼一聲,轉身進了病房。
朱家三人一起出了病房,門口是老管家和他們帶來的保安。
一行十幾個人,沉默不語的朝前走去。
老爺子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什麽玩意兒,傅家也就算了,盛家居然也敢這麽擺譜,連個送的人都沒有。”
朱大公子心中不滿,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是要先安撫老爺子比較重要。
一邊攙扶著老爺子,一邊輕聲安慰,“他們也就仗著傅家如今的勢力才敢這樣,父親不要生氣,咱們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好一點的辦法。”
老爺子點頭,不管多生氣,這話是沒錯的。
傅家,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朱大公子側頭,發現自己弟弟看著病房門口,若有所思。
忍不住問道,“老二,怎麽了?”
朱啟元微微蹙眉,“總覺得這位盛家大小姐有些眼熟,名字也有些熟悉。”
朱大公子不以為意,“這幾年,盛夏這個名字在北城也不算陌生,多多少少會有人提及,你覺得熟悉,不足為奇。”
話是這麽說,可朱啟元總覺得不是這樣。
之前還沒多大感覺,剛才無意中看到病床上那張臉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冒了出來。
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呢?
他一時間也不太想得起來。
“好了,別想了,快跟上。與其糾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兒,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麽辦呢。”
朱啟元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快速跟了上去。
盛夏身體機能一直很好。
恢複起來也比一般人要快些。
在醫院裏躺了五天之後,她已經活蹦亂跳了。
不過兩邊的父母以及傅景琛不同意,所以她暫時不能出院。
這天,陽光明媚,盛夏和傅景琛一起去了保安局。
兩年不見,朱翠微的輪廓沒有多大改變,印象中,她還是那個全身名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樣。
如今,隻剩下滿臉憔悴。
剛一看到盛夏和傅景琛,她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