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的時候覺得沒什麽,看到那鮮血不斷流出的樣子,還是被嚇得手腳發軟。
此刻,見盛夏等人都在門外說話,她悄悄摸出懷裏的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昨晚這些之後,盛以沫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就盛夏那樣的,想跟她鬥,做夢吧。
看著吧,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把盛夏擠出去,重新獲得盛氏夫婦的愛。
愧疚也好,同情也罷,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怎樣有什麽關係?
“滴。”收到那頭人的回信之後,盛以沫閉上眼睛,放心的睡了過去。
盛安達和季慧茹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少女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小臉慘白,睡著時候的盛以沫身上沒有半點戾氣和驕縱,儼然就是一隻瓷娃娃。
好像隻要手上的力氣稍微大一點,她就會被捏碎。
盛夏眸色深沉。
好不容易才讓盛安達和季慧茹對盛以沫有了心結。
她突然來這麽一出,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得不說,盛以沫這一招,確實……讓她自愧不如。
由此可見,盛以沫的心已經扭曲到何種地步。
想到這兒,盛夏借口要去給大家買吃的,轉身下樓。
她給老五打了電話,讓老五安排一下手中的事情,找個靠譜的人跟著盛以沫。
她有預感,盛以沫要開始行動了。
她的底牌是什麽?
一直支撐著她的,又是誰?
是那個一直不露麵的媽,還是盛氏集團那個對盛安達虎視眈眈的內鬼?
這些,盛夏不得而知。
次日一早,關於盛以沫因愧疚自殺的消息席卷了整個江城。
配圖是盛以沫躺在醫院裏小臉慘白的照片,隻這麽看著,那些那幾十萬粉絲,頓時心疼的一塌糊塗的。
而且綠毛等人經過拘留七天,被批評教育之後,好像也如盛以沫一樣,懂事不了少。
居然還主動發布許多關於盛以沫的消息。
大部分都是說,“請大家原諒這個孩子,人活一生,誰能保證一點錯都不犯的?”
“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錯能改更難能可貴,請大家高抬貴手。”
如此,被那些粉絲大批量轉發,真的還起了不小的作用。
有一點盛以沫賭對了。
就算大家還指責她,覺得她不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各種,在得知她得了抑鬱症之後,紛紛閉口不言。
人性本善。
不管盛以沫有天大的錯,她已經得到懲罰,麵對一個生病的孩子,他們也實在不能過分譴責。
盛以沫看著輕鬆扭轉的局勢,手腕上的傷也不覺得疼了。
她摸著被紗布包裹著的手,眼中是勢在必得。
沒想到那人手段確實不錯,能夠瞞著盛安達悄無聲息買通醫生,讓他偽造出一份她得抑鬱症的病例來。
有了這個東西,她如虎添翼。
盛安達和季慧茹心疼她,對她幾乎有求必應。
因此,盛以沫不但不用出國,還央求著盛安達幫她暫時辦理休學手續。
自己閨女都得病了,盛安達肯定不會反駁,直接讓盛以沫在家休息,盛以沫也答應,等她身體好轉,等這件事卻徹底過去之後,她會重新找個學校,重新上高二。
見她經過這件事之後好像真的懂事起來,夫妻兩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這些事情都被盛夏暫時拋擲腦後,因為,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參加高考。
饒是她早已對高三的課題爛熟於心,為不出現意外,還是又把所有的書都啃了一遍。
一個星期後,高考如期到來。
盛夏突然就覺得有些緊張。
兩世為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高考。
她很珍惜。
盛安達和季慧茹跟所有家長一樣,一起送盛夏去考場。
“沒事的孩子,加油。”
“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季慧茹瞪了盛安達一眼,“別給閨女施加壓力。”然後拉著盛夏的小手,明明緊張的發抖,還故作鎮定,“夏夏,沒事的,放輕鬆,一次考不好,咱們還有下次。”
盛夏突然就笑了,媽耶,要是真有你說的這麽輕鬆的話,你抖什麽?
不過被他們這麽一打岔,盛夏緊張的心還是稍微放鬆了一些。
突然,盛夏好像感覺到什麽一樣,抬頭朝不遠處望去。
男子一身軍裝,因為趕時間,跑的大汗淋漓。
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帥氣,不少人都朝他望去。
他一身軍綠色的衣服,英氣逼人。
因為一年多的訓練,他好似已經完全蛻變,原本帥氣柔和的臉,如今已經變得輪廓分明,剛毅無比。
盛夏看的心頭一跳,隻覺心都漏了半拍。
傅景琛,他怎麽來了?
昨天晚上兩人通電話,他還說他明天就要參加最後的考核,很忙,沒辦法過來陪她考試。
結果現在就看見了她。
順著盛夏的目光望去,盛安達冷哼一聲,“這個臭小子。”
話雖如此,眼中卻是帶了一絲柔和的暖意,季慧茹也適時拉了他一把。
盛夏的事情,盛安達早就跟自己媳婦通過氣了。
季慧茹雖然覺得很驚訝,但又覺得好像早就該猜到的。
說起來,季慧茹倒是比盛安達淡定。
想起這個,盛安達眼中的暖意盡數消失。
哼,連媳婦都不跟他一個戰線,好氣。
“你,你你……”
因為激動,盛夏踟躇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傅景琛已經跑到校門口。
擠過洶湧的人群直接到了盛夏麵前。
將一顆大白兔奶糖遞給盛夏,“我聽說吃甜食能夠緩解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試試?”
盛安達冷哼,“大傻子。”
腋窩處又被季慧茹撞了一下。
盛安達委屈巴巴,抬頭隻看見自己閨女傻不拉唧的剝開糖紙就吃了,一張小臉笑得特別燦爛。
盛安達隻覺心口一窒,火氣更大了。
就知道用手段討他閨女歡心,怎麽辦,好想打死他。
不就是一顆糖嘛,至於高興成這樣?她的閨女要是想吃,他改天給她準備一大車。
眼不見心不煩,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季慧茹拉著盛安達就走,把最後的時間留給兩個小年輕。
盛安達哼哼唧唧,倒也沒反對。
“好吃嗎?”
傅景琛神采奕奕。
眼中滿是期待。
盛夏微微點頭,也溢出一抹甜美的笑,“好吃。”
事實上,這一定是盛夏吃過最……最特別的大白兔奶糖了。
或許是因為一直都被傅景琛捏在手裏,汗水已經將糖紙染濕,吃到嘴裏,除了大白兔白糖的甜味,牛奶的清香之外,還帶上了一層瑟瑟的汗味。
盡管如此,盛夏還是覺得,這是她近十九年來,吃過的最好吃的糖。
“你……”
“你……”
兩道聲音同時想起,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傅景琛停下,含笑看著盛夏,示意她先說。
盛夏也不扭捏,三兩下把奶糖咽下,“你怎麽回來了?明天不是就要考核,來得及嗎?”
“就想親自過來給你加油,你放心,等你進去之後我就走,來得及。”
盛夏心裏跟那顆糖一樣,甜滋滋的。
又滿是心疼。
她抬手,拿出紙巾幫傅景琛額頭上的汗珠全部擦幹淨,“其實沒有關係的,就算你不來,我也知道你一直在鼓勵我。”
“這是你人生中的大事件,我應該陪著你的、”
心微微一動,盛夏也不矯情,直接說道,“看到你這麽辛苦,我也會心疼。”
傅景琛目光柔和,雙眼含笑。
周圍吵吵鬧鬧以及那些異樣的眼神,兩人好像都看不見。
反正他們連小手都沒有拉,又不是見不得人。
而且,盛夏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要是他們有個這麽乖巧懂事成績好的女兒,又找了個這麽優秀的兵哥各做女婿,他們也會如盛夏的父母一樣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傅景琛含笑看著她,“該進場了,你去吧,正常發揮就行。”
盛夏點頭,“等考試結束我去找你。”
於是,傅景琛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那絢爛的眼神,好似把周圍的一切都襯得黯淡無光。
大門被關閉,隔開了考生與親朋之間的距離。
沒有人離去,大家都焦急的等在門口。
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常態。
保安看了盛夏一眼,又看看傅景琛。
眼中也帶著淡淡的笑。
他在這個學校十幾年了。
傅景琛這個學霸加小霸王他很熟悉,當年也是讓他和一眾校領導頗為頭疼,三天兩頭逃課,奈何人家成績好,又會討人喜歡,加之老媽是學校股東,也不敢管的太厲害。
說實話,一年前看到他突然又出現在學校裏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小霸王又要回來搗蛋了。
沒想到他好幾次堂而皇之的拉著一個粉嫩嫩的小姑娘跑出學校。
他一想,覺得這事兒不對啊。
直接上報校領導,看監控後才得知,原來那是這一屆的學霸,盛夏同學。
學校領導如臨大敵。
他們才剛剛從盛夏和陳梓逸那件事情中緩過神來,如今這小丫頭也蒸蒸日上,怎麽也不能因為小霸王的出現毀了啊。
正當他們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最大的股東,也就是傅景琛的那個媽時,傅小爺直接拉著盛夏的手,雙雙出現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