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快救人
季慧茹心下一沉，作為過來人，她一直以為，很多阻止不了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做自己去闖，等頭破血流之後，就該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可從盛以沫的反應來看，果然如盛安達昨晚說的那樣，她不但不覺得錯了，還習慣性的找別人的麻煩，覺得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小沫，你過來，我們談談！”
盛以沫不想跟她談，見她努力壓製著怒氣好好跟她說話的樣子，更是煩的不行。
手裏的動作更快了。
盛以沫快速把麵前的一片花草砸了個稀巴爛，那種樣子，讓聞訊而來的仆人們都十分驚訝。
早就知道二小姐很驕縱任性，沒想到現在居然把夫人心愛的東西都毀了。
作為女兒，她這個樣子，實在讓人覺得噓唏。
“小沫！”
季慧茹換好鞋子起身，主動走到盛以沫旁邊，試圖讓盛以沫冷靜下來。
“怎麽，這就舍不得了？不是說我才是你們最寶貝的孩子嗎？現在，我連砸幾株花草都不行。”
季慧茹拉著她的手，語氣和善，“小沫，你當然是我們最寶貝的孩子，這些花草……要是你覺得毀了他們能夠讓你心裏好受點，那就毀了，我絕對不會多說你一句。”
季慧茹並不認為現在跟盛以沫說這些小東西也是有生命的這種話盛以沫能聽得進去，所以再怎麽不舍得再怎麽心痛，首要任務，還是得讓盛以沫停下。
盛以沫聞言，嗤笑一聲，“說的這麽好聽，其實還不是舍不得這些花，我就知道，在你們心裏，我連幾棵草都比不上。”
這話，周圍的仆人都聽不下去了。
誰不知道夫人最和善對人非常好。
別說對兩個女兒了，就連他們這些下人也從來不會打罵。
吳媽抿唇，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二小姐，夫人對您的好我們可都看著呢，你怎麽能這麽說夫人？每天晚上晚歸，不都是夫人一個人非要等著你回來？
開店的事情，連我這個什麽都不懂的人都覺得您的方式有問題，可夫人也從來沒有說過你什麽，現在，既然失敗了，那就重新來好了。
“您怎麽能因此遷怒夫人，還把夫人的心血都毀了，她是你母親，你這麽做，實在是太傷夫人的心了。”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們都覺得，盛以沫不孝，不懂感恩，還刁蠻任性。
盛以沫怒火中燒。
“好啊，現在連個下人都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季慧茹一直的隱忍，在這句話出來之後，終於再也克製不住。
她一把放開盛以沫的手，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小沫，給吳媽道歉。”
盛以沫捂著臉，明明季慧茹沒有用多大力，疼是不疼，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麽啊，憑什麽打她？
她有什麽資格打她？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是不是也覺得她說的都是對的？”
季慧茹心痛到不行，一方麵是因為盛以沫的冥頑不靈，一方麵則是因為打了她。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打她。
但是她不後悔。
季慧茹收回視線，她說，“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就算吳媽他們現在在吳媽家做事，但他們不比我們低人一等，盛以沫，你早已過了九年義務教育的年紀，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嗎？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吳媽？現在，我要你向吳媽道歉！”
盛以沫一聽，眼睛都紅了。
吳媽好像也被季慧茹的行為嚇到了，急忙擺手說不用。
可……季慧茹依舊堅持。
這是原則上的事，她絕不能縱容。
不止這件事，以後，對於盛以沫，她都不會在任何事情上，因為她的那一句話就心軟遷就。
她有預感，要是不趁機把盛以沫拉回來，以後，她會更後悔。
小小年紀就這麽目中無人，長大以後可怎麽得了？
一想到盛以沫將來會犯下更大的錯，季慧茹瞬間收起心中所有的不忍，堅定道，“盛以沫，道歉。”
看著季慧茹眼裏的失望，盛以沫覺得心裏的憤怒已經達到最高度。
目光掃過周圍的人，大家眼裏都顯示著不讚同。
他們，都覺得是她的錯。
嗬，不就是一個下人而已，她怎麽就還不能說了？
盛以沫垂頭，再抬頭時，眼中的那麽倔強好似都要溢出眼眶。
季慧茹不忍看她這個樣子，直接側開了臉。
然後，等她聽到尖叫聲轉過來時，這才發現，盛以沫居然像個瘋子一樣撿起地上的一個花瓶就朝吳媽砸去。
“道歉，我讓你道歉，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福氣接受我的道歉。”
季慧茹回神，驚叫出聲，“盛以沫，你放下，放下。”
幾個人離的本來就近，盛以沫已經砸了吳媽一下，不過因為吳媽避開，沒有砸到要害。
可就算是這樣，吳媽年紀大了，還是承受不住。
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像是隨時就要倒下。
而盛以沫，還在瘋了一樣準備砸第二下。
“我打死你個老不死的，你居然敢嫌棄我。”
“我的方法不對，我不會做生意？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說我？”
“你要是真這麽厲害的話，怎麽不去做生意要在這裏當個保姆啊？”
“讓你說我，讓你說我！”
盛以沫已經完全失控，周圍的幾個仆人也趕緊衝了過來試圖製止。
吳媽眼中閃過一絲害怕，這第二下，她無論如何也沒有力氣避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子猛的擋在吳媽身上，盛以沫手中的花盆，直接砸在季慧茹腦袋上。
不止如此，處於癲狂中的盛以沫瘋狂至極，為避免被其他人抓住，她整個人都在手舞足蹈胡亂揮舞。
然後，已經被打暈的季慧茹連同快要暈倒的吳媽，被盛以沫一推，直直朝他們身後的水池中摔去。
盛夏剛回家，聽到吵鬧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刹那，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停了下來。
別墅很大，別墅後的空地也很多。
季慧茹喜歡花花草草，為了讓澆水方便也為了好看，就讓人在院子裏修建了一個水池子，不算深，兩米左右。
裏邊放置著幾個造型別致的假山，還有一顆垂柳，季慧茹在裏邊種植和睡蓮養著一些草魚，鯉魚之類。
昔日來家裏的那些客人，也都很喜歡，覺得季慧茹心思很巧。
就自愛前幾天，季慧茹還約了幾個好友這周末一起過來賞花吃魚呢。
如今，睡蓮已經開了，十分好看。
這原本是季慧茹最喜歡的季節。
可是現在……
無暇欣賞美景，盛夏飛一般直接跳入水中。
緊接著，幾個反應過來會遊泳的下人也趕緊跟著跳了下去，還有人急忙打了120，一人則跑回屋子去取幹毛巾之類的東西。
一池子的魚兒受了驚嚇，正在四下逃竄。
大夏天的，水其實一點也不涼，可盛夏還是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隻覺得整個身子透心涼，眼前，隻有季慧茹落水前那一頭的鮮血。
眼眶，漸漸變得模糊。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媽媽不會有事兒，不會有事兒。
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改變他們的人生軌跡，這一次，媽媽一定不會出事。
可饒是這麽想，她還是覺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身子，也變得十分不靈活，腳也開始抽筋，疼得她無法動彈。
盛夏隻覺眼前一黑，周圍亂糟糟的環境好像什麽也看不見了，她隻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不斷下沉，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一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好冷啊！
媽媽，是不是不管我多努力，我還是會失去你？
難道，這就是我重生所帶來的蝴蝶效應？
要想讓我自己活的好，就必須要失去您？
不，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自己沒有活過來過。
我寧願，受傷的，死去的人，是我自己。
一大滴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其他人已經把季慧茹和吳媽救了上去。
而盛以沫，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跌坐在那兒完全忘了反應。
正在這時，有人問道，“大小姐呢，誰看到大小姐了。”
池子裏的水已經被攪渾，表麵上看上去靜悄悄的。
周圍，都沒有盛夏的身影。
有人大叫，“大小姐還在裏麵呢，快救人！”
盛夏閉著雙眼，身子不能動彈，胸腔像是被什麽東西刺著，一下一下的，那麽那麽疼。
她拚命睜大眼睛，拚命想遊上去。
可，不管她怎麽做，就是徒勞無功。
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問，“大小姐也跳下去了，你們剛剛沒有看到大小姐嗎？”
盛夏會遊泳，所以剛才大家都隻顧著救人反而沒有注意到她。
這會兒聽到岸邊的人說話，其他人才紛紛回神。
這池子雖然不深，但為了好看和能夠養出最美味的野生魚，季慧茹在裏邊養了很多水草也放了很多泥。
“快快快，大小姐肯定是被水草纏住了。”
看著周圍人亂成一團，盛以沫卻奇跡般的冷靜下來。
她目光死死盯著水裏，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個邪惡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