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什麼素質
等喬若星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唐笑笑坐在病床前打盹。
她剛想動一下，發現手臂上還扎著針，頭頂的藥液正一點一滴往下落，注入她的身體。
「笑笑……」
一張口，就發現嗓子又干又疼，喬若星忍不住咳了幾聲。
聲音驚動唐笑笑，她一下子就醒了，慌忙道，「阿星，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你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就昏倒了？」
唐笑笑顯然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喬若星現在也顧不上解釋，忙問她，「顧景琰呢？」
「我沒看到顧景琰啊，昨晚是一個姓沈的男人給我打的電話嗎，說你昏倒了在醫院，讓我趕緊過來。」
沈青川打的電話？那顧景琰呢？
喬若星閉上眼，頭痛欲裂，她記得她昏迷前好像是看到顧景琰了，但也僅僅只記得這麼多。
他在現場，那他人呢？
「笑笑，我手機呢？」
「在這兒。」
唐笑笑將手機遞給她，「屏幕摔裂了，我也沒開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喬若星一看，果然，屏幕被裂紋炸成幾分，想來是昨晚跟歹徒爭執的時候摔壞的。
她按了開機鍵，好在只有屏幕損壞，顯示什麼的都正常。
剛一開機，手機上就跳出一條簡訊，是李岩發昨晚發的信息，讓她早上九點半到他工作室那邊試戲。
喬若星抿起唇，又翻看微信，未讀信息全是合種群里的未讀提醒，沒有一條是顧景琰的。
她攥緊手指，心底蔓延出一股無力的失落感，手指在顧景琰的號碼上停留了很久，最後劃開撥號界面，抬頭對唐笑笑說，「你開車沒？」
唐笑笑點頭。
「送我去個地方吧。」
唐笑笑驚訝，「現在嗎？」
「嗯。」
路上，唐笑笑才知道喬若星是赴李岩的約來試戲，頓時興奮得不行，但是一聽是個小角色，又有點失望，「你這張臉去演個炮灰，觀眾都要懷疑皇帝是不是眼瞎了。」
喬若星笑了一下，「能演的話，就算是個小角色我也很開心，第一步踏出去，才能有第二步第三步……」
「我覺得你現在態度變得很樂觀，前兩年我勸你出來演戲，你總是有很多顧慮，覺得自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會兒怕面對鏡頭髮不了聲，一會兒又怕顧家不同意，跟顧景琰因為這個吵架，一會兒又擔心自己做不到最好會成為別人的眼中的笑話，那我就勸你繼續當全職太太，你又說，擔心自己脫離社會太久，追不上顧景琰的腳步，跟他越來越遠，剛剛聽你說話的樣子，怎麼，這些問題你都不擔心了嗎？」
喬若星垂眼，「擔心有什麼用，所有的事情不會因為我的擔心而有任何改變，擔心不會讓我變得更好，反而讓我在那個怪圈裡越陷越深。每次別人用那種語氣，說我嫁得好的時候，我其實都很難受，我知道這些話多數都是調侃的意思，他們只是覺得我運氣好而已，運氣好嫁到了顧家，而運氣這種東西總歸不是一輩子的，哪天我要是從上面跌落下來，看笑話的會更多，我現在努力抓住我能抓住的東西往上爬，只是不想離場的時候太過狼狽，我也想讓他明白，我願意讓他養著我，不是我只能靠他養著我。」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唐笑笑這種寡王，自然是不能完全理解喬若星這種深陷愛情泥潭的人的想法，但是看著閨蜜能重拾以往的自信和樂觀，她還是挺開心的。
車子很快到了地方，進來的時候，喬若星還以為找錯了地址，所謂的工作室，連個門頭都沒有。
就是個玻璃推拉門，上面殘缺不全的貼了個缺半邊的「李」字。
唐笑笑小聲跟她吐槽，「李岩是被公司騙了嗎，工作室怎麼破成這樣？」
其實也不是破，就是比起李岩的名氣，這工作室確實顯得有點過於樸素了。
她們倆進來，門口也沒個招待的人，挺大的工作室，看著卻沒幾個人。
喬若星拉住一個人詢問，「不好意思，請問李岩導演在嗎？」
對方抱著一沓資料，扶著眼鏡打量了一遍喬若星，問她，「他不在，你找他幹嘛？」
「李導打電話讓我來試戲，我們約了九點半。」
「試戲？」那人皺起眉，「試什麼戲？我怎麼沒聽他說？」
喬若星說，「昨晚李導聯繫我的，他可能還沒來得及說。」
「那你是試哪部戲的角色？」
「玲瓏傳。」
「不可能！」那人瞬間就否決，「玲瓏傳的角色全都敲定了，你試哪門子的戲？你這張臉生得很，我以前都沒見過你，哪家塞進來的？」
「我是個新人，之前參加過劇組的試鏡，您可能沒見過。」喬若星脾氣極好。
「那你之前試鏡的誰？」
「貴妃。」
對方身形一頓，再次打量起喬若星，「李岩從來不給人第二次機會，你一個新人，哪兒來的這個本事？」
喬若星好脾氣的笑笑，「可能我長得比較合李導的眼緣吧。」
對方輕哼一聲，「我們這拍的可是正劇，你這臉長得工業化太強，考慮考慮拍偶像劇沒準還能撈一筆。」
喬若星還沒說話，唐笑笑就憋不住了，「你自己下巴都成錐子了，還嘲諷別人工業化呢？你是對天生麗質過敏嗎？隨便你找個醫生來，這張臉要是哪兒動過，姑奶奶我跟你姓！」
女人頓時被說得惱羞成怒，指著唐笑笑道，「你這個人什麼素質！」
「你什麼素質？」唐笑笑氣得不行，喬若星拉都拉不住，「我們就是來問個路，你樂意說就說，不樂意說就閉嘴！一口一個哪兒塞進來的，長得工業化，你哪句話尊重人了？怎麼，在你眼裡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整容，就是靠骯髒手段上位的？」
女人顯然沒有唐笑笑這麼能說，瞬間被氣得臉色鐵青，指著門，顫聲道，「出去！我不跟你這種低素質人說話！」
爭吵聲很快驚動了在辦公室的李岩，他出來一見這情況就皺起眉，「怎麼回事，怎麼吵起來了。」
女人立馬跑去告狀，「李導，你上哪兒弄的人，也太沒有教養了，我不過是多問了兩句，就開始罵起人來，我合作過這麼多演員，沒見過她腕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