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高尚

  「啊！什麼味兒！」一名女生捂著鼻子說道：「說尿褲子了？」


  「陳曉你怎麼給洪康說話啊，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啊！是你尿褲子了啊陳曉！」


  「恩，是我，我被嚇尿褲子了。」陳曉走到窗戶口，俯視著樓底，「我以前從沒覺得三樓有多高，但當自己嘗試的掉了一次，我才發現，三樓真的很高。」


  眾人噓聲，看到陳曉被扔下去的他們，自覺能感受到陳曉此時心境。


  「你趕緊回去換條褲子吧。」


  「就是，反正也是應付差事，回去把洪康一告，仇恨一轉移，啥事沒有，反正考不上。」


  「考得上是本事，過來考試勇氣，我不想既沒有本事也沒有勇氣。」陳曉扭頭看向老師群，說道：「老師，時候不早了，能不能讓同學們都回歸座位，準備考試。」


  還沒等老師回話，一名同學埋怨道：「還考個屁啊，座位都沒了！」


  老師們瞪了那學生眼，將他瞪的不敢說話，這才低聲商討。


  「牛老師去哪了？馬上考試了她怎麼還不來？」


  「不知道啊，有誰見牛老師了嗎？」


  「給她打個電話吧。」


  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又一名老師加入討論群，用慌亂的聲音悄聲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牛老師被人打暈在校門口，送醫院了，班級中的考試你們誰幫忙先主持監督一下，我去醫院看著點兒。」


  「我來吧，我就在隔壁。」


  那老師走後，一名老師接過此事，隨後考試開始，她先回教室下髮捲紙，隨後又來到80班，一張一張將捲紙發下。


  「你們跟有桌子的同學湊一湊，盡量擠一擠，能寫多少寫多少。」


  老師看著腳下，躲過一本本灑落地課本，將捲紙一張張遞給同學。


  領到捲紙的同學，悄悄走到還有桌子的七人旁邊，小聲徵求同意后，靜靜坐下，拿出文具進行書寫。


  「咦？同學們怎麼這麼安靜？」發試卷的老師感覺有些不對，卻也沒多想。然而，在下發完最後一張捲紙后，看著憑空而坐的洪康，她不敢相信的眨眨眼，驚訝道：「同學你……」


  洪康左手拿答題板托著捲紙，右手持筆在捲紙上奮筆疾書，雙腿憑空屈膝站立，彷彿屁股底下有一張結實的木質板凳撐著。見老師問話，他抬筆至嘴邊，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隨後繼續答題。


  老師張大嘴巴，在洪康身邊一繞，確定眼中看到的真實——屁股下真的沒有板凳，這名同學真的是憑藉兩條腿保持平衡，進行答題。


  十多分鐘后，答題完畢，洪康申請交卷。


  捲紙上，字跡玲琅，筆鋒犀利，縱使屈膝站立也沒能讓他把字寫歪。


  老師看到這份捲紙，激動地神色更是抑制不住，十多年老黨員的她，自然知道洪康寫得完全正確。


  「這年頭，竟真的還有把黨章背得滾瓜爛熟的學生？」


  老師愕然，為師多年，她自然知道，像這種不正規的考試，抄襲成風，很少會有人會認真準備。


  如今，她不僅見到一個認真答題之人，並且這人還非常厲害的扎著馬步，屈膝答題。


  「真是好學生啊！」


  老師贊道，看著洪康的名字，瞳孔豁然一縮！

  「竟然是他？」


  那天事情發生之時，這名老師因上午沒課，並不在學校，如今看到這個名字，心中頓時一驚，流言蜚語在心中塑造的感官，頃刻間裂開無數縫隙。


  「這種好孩子，會當著老師面打人？」


  她非常不信，想要親眼親口證實此事。


  「同學，跟我出來一下。」走到洪康跟前，悄聲輕語，在洪康同意后，將其帶到門口。


  吱呀！


  教室門關閉的瞬間，室內氣氛豁然一亂！

  「第三題怎麼寫，誰給我抄抄！」


  「第五題答案在哪，我怎麼找不到？」一人一邊翻著縮印的黨章，一邊問道。


  「誰寫完了，借我抄抄，我一個都不會。」


  「吵什麼吵，安靜點，我都聽不見老師在外頭說啥了？」一人在老師走後摸到門后，側耳傾聽。


  瞬間，班級中的爭吵聲小了很多。


  ……


  教室外。


  華素打量著洪康，問道：「你以前練過武？」


  「一點。」


  「怎麼不跟其他同學湊一塊兒答題？」


  「有違考場紀律，並且百分之百會抄襲，無論想與不想。」


  「你知道嗎，以前這種考試，大家都在抄，抄書的抄書，做小抄的做小抄，抄別人的抄別人，甚至有的人考試前就知道考題與答案。」


  「知道啊。」


  「你怎麼不抄呢？」


  「大家都知道人固有一死，也沒見誰真的閑的沒事幹就去死一次啊！」洪康上下打量華素，疑聲道：「您真的是老師？怎麼勸學生作弊啊？」


  華素莞爾一笑，「換個話題……你那麼蹲著腿不累嗎？」


  「累，特累。」


  「那幹嘛不站著答題？」


  「站起來不就能看到其他同學的捲紙了？」洪康指著他的雙眼，「視力2.0，只要有視角，我可以看清班級所有學生試卷上的字跡。」


  「班級里其他同學知道你視力好嗎？」


  「不知道啊！」洪康眨眼，「不知道也不能作弊啊！人騙得了別人，還能騙的了自己？」


  華素啞口無言。


  她不知道這樣一個品德高尚的學生，為何被誤認為成當著老師面打學生的壞同學。


  「學校里的人都說你當著老師面打同學了，你打了嗎？」


  「打了。」洪康很是誠實。


  「為什麼呢？老師看你不像壞學生啊？」


  洪康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成績差；第二，他侮辱我家人。其中第一是他們認為我打的原因，第二是我真正要打的原因。」


  「而且，」洪康平靜的看著華素，「這個消息有些過時。因為，就在剛才來考試的路上，在校門口，我把老師也打了。」


  「恩，沒錯，牛老師就是我打暈的。」


  在華素驚訝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洪康的手搭在門上，猛然一推，瞬間門后七八名偷聽的同學，跌倒在地。


  「我敢做，我敢認，你們敢做，你們敢認嗎？」


  淡然的聲音中，攜帶著凜然氣勢，同學們聽了，沒敢爭辯，只是靜悄悄的拿上捲紙，埋頭書寫。不多時，一張張真實水平的捲紙上交，其中一半左右都是0分答卷。


  捲紙上，『老師我錯了，以後再也不作弊了』幾字，用特大的，加粗的字跡清晰留下。


  蹬蹬蹬！

  樓梯轉角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


  牛翠花的身影出現眼前，在她身後，密密麻麻一大群老師、校長、教導主任跟隨。


  「就是洪康那不要臉的學生打我的，校長你可得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