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常

  班級中，與李帥關係好的同學有不少，聽李帥這麼一說，看到李帥的確是在洪康掌下跌倒，瞬間承認了李帥的說法，紛紛附和：

  「洪康，你這人怎麼這樣？怎麼一言不合就打人！」


  「李帥跟你擺事實講道理，你憑什麼打他！」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大，說出的話語漸漸從附和轉變為對洪康的聲討，同學們平時學習積攢的壓力，藉助著這一時刻，在人群的掩護下不斷釋放。


  「你這種地痞流氓，在街上混著就行，上什麼學，凈給我們添亂，影響我們學習！」


  「就是，要不是你，我成績起碼能提高三十分！」


  「前段時間報藝考，竟然威脅我們不讓我們報！你說你缺不缺德！」


  「自己報了不讓別人報，你這人真自私！」


  「我跟你們說，洪康這人可討厭了，一上課就睡覺，並且睡覺的時候還打呼嚕，那呼嚕還特響，聽得我賊煩，根本學不進去。」


  李帥臉一紅，睡覺喜歡打呼嚕的是他，不過這個鍋既然被其他同學安在洪康身上，那他也只好順手推舟，摘掉身上污點。


  洪康瞧了李帥一眼，見他沒有澄清的意思，也不惱怒，在他眼中，他與班級中的其他同學，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瞅什麼瞅！有本事當著這麼多同學們的面，跟打李帥一樣把我也打趴下啊！」


  洪康的眼神被人誤解后借題發揮，虎視眈眈的模樣，彷彿在說不打我是小狗。


  洪康見此，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突然覺得手有點癢，不拍點什麼人，癢痛止不下來。


  「咦！」洪康驚訝道：「我的手中怎麼突然多出了一張桌子？」


  同學們看著洪康單手舉起的課桌，咕咚得咽了咽口水。


  「好大的力氣！」


  「塞滿課本的課桌，起碼有三十斤吧？單手三十斤？我的天！他是三國猛將轉世嗎？」


  「他不會要拿課桌砸人吧？」


  瞬間，班級安靜下來，挑刺的男生不敢再說話，幾名女生細聲細語的勸著洪康放下桌子。


  洪康笑著，身上的青腫突然一痛，手一松，桌子跌落下來，砸中李帥腳背。


  「啊！！！」


  一聲凄厲的叫喊聲在教室響起，班主任牛老師的身影突然出現。


  「洪康，李帥，你們在幹嘛？」


  「老師，洪康打李帥，還拿桌子砸他！」一女生告狀。


  牛老師看這捂著腳直吸氣的李帥，當下認定女生所說，隨著早自習鈴聲響起，她虎著臉將二人叫出教室，美曰其名不要打擾其他同學學習。


  教室口，牛老師詳細地詢問了李帥事情的經過，對洪康進行了人道譴責。


  洪康翻著白眼，「老師，你就不問下我事情的經過到底怎麼回事？」


  牛老師虎視眈眈道：「李帥都已經把事情說過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在洪康平靜的眼神，她氣勢稍弱，「你要說是吧？行，我就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省得你說老師不公平。」


  呵呵，狡辯的機會？


  這都已經認定我是在狡辯，還說個屁！


  洪康擺擺手，「算了，您是老師，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嗨！你這孩子，陰陽怪氣的，還覺得自己有理了是吧？」牛老師一把拽住洪康胳膊，將他拉至身前。


  洪康吃痛，倒吸一口涼氣，「老師，手鬆開一下，疼。」牛老師拽的地方，正是受傷次數最多的右臂。


  「嘿！還跟我在這兒裝，疼不疼我抓的我不知道？」牛老師再添三分力氣，將洪康身子扭向李帥，「快！給李帥道歉！」


  「呵呵。」洪康一甩胳膊，抽出手臂，輕揉被牛老師抓到的地方，頭也不回的向校門口走去，「我沒錯，所以不會認錯，如果老師你想要屈打成招，亦或者叫家長逼迫我道歉，我只想說——你心情好就好。」


  看著洪康瀟洒離去的背影，牛老師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羞怒道：「洪康，你給我回來！」


  「不好意思，我受傷了，請個假。」


  「你請假，我這個當老師的同意了嗎？」


  「哦，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可以當我又翹課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您習慣就好。」


  「你！」老牛氣得牙根直痒痒。


  李帥煽風點火道：「老師，像洪康這種沒教養的害群之馬，來了也只會給其他同學添亂，不來才好，真不知道他媽怎麼教導他的！」


  洪康腳步驟然一停，扭過身子看向李帥，臉上露出異常恐怖的笑容。


  「我好像聽見你在說我家人壞話……」


  李帥脖子一縮，指著洪康的臉沖老牛說道：「老師，就是這個表情，剛才打我時就是這幅兇狠的表情。」


  牛老師拍拍李帥肩膀示意其不要害怕，梗著脖子沖洪康訓道：「你現在道歉老師還能原諒你，還能允許你回班級和其他同學一起上課，但是，如果你再這樣，在這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老師很難原諒你，其他同學也不會原諒你。」


  洪康低頭，嘴角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


  對，或者錯，都是你們說的算。


  事情的真相，總是埋沒在悠悠之口之下！

  學習成績好的，就一定比學習成績差的同學品德好？

  這種扭曲的理解，究竟何時才能撥正！


  牛老師走到洪康身前，看著低頭的洪康，做出勝利者的宣言，「對嘛，承認錯誤才是好孩子。」


  洪康抬頭，眼眸中精光湛湛。


  「老師，我承認我打了李帥同學。」


  牛老師欣慰的笑了。


  李帥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砰！

  一拳！

  狠狠地轟在李帥臉上，將他鼻樑轟塌，眼鏡轟飛，鼻血四濺！


  洪康補充說道：「看，就在剛才，我『真』的打了李帥同學。」


  牛老師欣慰的笑容瞬間凝固，緊接而來的是她歇斯底里的喊叫，同學們聽到她的呼喊，從門窗探出腦袋。其他老師體聽到她的呼喊，齊齊走出教室，發出關懷的詢問。在學校溜達的校長、教導主任、門衛，聽到她的呼喊，臉色一變，急匆匆走到80班教室門口，詢問著發生的一切。


  不！或許不必詢問。


  看著滿臉是血的李帥，面色猙獰的洪康，他們彷彿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