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鎚子與天耳通
藝術生靠不靠臉，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就好比播音、表演等專業，說不靠臉顯然沒人信，但是編導、攝影、美術等專業，則是一種和臉不太沾邊的專業。
不過編導、攝影都需要與客戶或者團隊溝通，必要時刻還得靠臉。
只有美術可以不靠臉靠技術說話。
可惜洪康在美術上沒什麼天賦，生平畫得最好的一幅畫，就是一張印著畫的皮卡丘，難度更高點的如多啦A夢，他印著畫都畫不好看。
為此，洪康鬱悶了很久——畫喜歡女生的肖像進行表白，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女生一般都hold不住。
前提是畫的好看，90分的起碼能畫85分，60分的起碼得畫到80分。
如果本來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妹子，被畫到20分『恐龍級』，不被打都說明女生有教養。
翌日，星期一。
洪康瞅了眼正在與老洪學做糕點的波比，推開還沒修好的玻璃門，向學校走去——玻璃門外還有伸縮的鐵門，關店時會拉下來防賊。
洪康的高中是實驗，藍河市排名第五的高中，洪康是實驗中學高中部79班學生，後來因為成績略差被分到80班。
79、80是實驗中學唯二的文科班，其中79班是文科生，80班是一半文科生加一半藝術生，高三時80班上座率基本沒上過一半，全都在老師鼓勵下學藝術去了。
洪康清晰的記得，今天特殊的日子。
在今天，學校會來一批校外老師，進行藝術生招生。而上一世，因為家裡店被砸，心情不好上課聽歌的他，誤將『編導』聽成『電腦』，錯愕於打電腦還能當藝術特長的他，從此走上了學習編導的不歸路。
事實證明，他的目光非常有前瞻性。
2016年的今天，打電腦的確已經成為一名特長。電子遊戲英雄聯盟的主播，其收入已經超過普通白領！
可惜一個百分百本尊號肯定輸，外加一天斷電七八次的玩家，即便水平再好也不足以成為主播……
洪康走向自己的座位——書壘得比城牆還厚實，倒數第三排靠窗戶的那個。
他坐下來，托著腦袋如同奧古斯特雕刻得沉思者。
他在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這輩子還學編導嗎？
僅僅5秒他就下定決心，學！
因為……
洪康正數第三排中間偏右的那名女生，因為她也學了藝術。
雖然她學的是播音，而自己學的是編導。
「既然重生了，初戀（初次暗戀）能不能搞定呢？」
洪康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緊接著，在班主任的帶領下，忽悠同學們學藝術的外校補習班老師走了進來。
「同學們，我是……」
洪康沒有聽那名老師的忽悠，在他開講不到兩分鐘，便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我學編導，麻煩幫我登記一下。」
臨出門前，他如此說道，放蕩不羈的模樣，凶神惡煞的面孔，頓時讓想學藝術的學生少了一半。
只有第三排的一名女生，似乎沒有聽到洪康所說，靜靜地聽著那名老師忽悠，並不時提出一些問題。
……
走道中，洪康仰望天空。
此時太陽還未高高升起，空氣中透著一股清涼。雖還沒有上課，走道中玩耍的學生卻沒有幾個。
隨著洪康出現，原本在走道玩耍的幾名女同學，忙回到教室，做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幾個原本想上來打招呼的男同學，看到洪康生人勿進的表情，也沒了玩的興趣，意興闌珊的回到座位，開始補覺。
空蕩蕩的走道只餘下洪康一人。
忽然，一架紙飛機不知從何處飛來，直勾勾的朝著洪康腦門撞去。
我閃！
洪康身隨心動，一個急速的側身，躲過紙飛機。然而紙飛機彷彿有眼睛一般，在路過洪康身旁時，一個90度急轉彎，直勾勾撞在洪康眉心。
「卧槽！」
洪康心情如嗶狗，他很想問老天一句，紙飛機怎麼九十度急轉？
洪康隨手抓住跌落的紙飛機，粉紅色的紙張似乎在敘說著這飛機的不凡。
莫非是情書飛機？
洪康婆娑下巴，他記得高中期間，有很多男生女生喜歡將情書折成紙飛機到處亂飛。
洪康徒手拆飛機，將粉紅色的信紙打開。
——「嗨！騷年！重生的日子好嗎？第一位妹子還滿意嗎？如果不滿意，別擔心，下一個妹子即將到來。」
落款是：某位真心祝福你脫單的老人。
落款的最後還有著一個與多蘭有8分相似的簡筆畫。
洪康隨手將信紙插兜。
對於多蘭的不靠譜，他已經深有體會——比爾蓋茨都能被他打得不輟學，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到的？
「希望這回來的不是挖掘機……」
洪康由衷禱告。
叮鈴鈴！
預備鈴響起，忽悠結束的補習班招生老師笑呵呵的走出教室，拍著洪康肩膀說道：「同學你很主動嘛，怎麼，以前學過？」
洪康點頭。
「在哪學的？」
「金話筒藝考培訓中心（補習班招生老師所在培訓班）。」
補習班招生老師一愣，旋即笑道：「同學你真會開玩笑，你要是在我們那兒學，我會不認識你？」
說完，他側下身子在洪康耳邊說道：「看你第一個報名份上，如果你願意在我們那兒學，老師給你打八折。」
洪康呵呵表示感謝（這是他唯一一個不嚇人的表情）。
補習班葛老師走後，班主任牛老師招呼道：「洪康，上課了，快進來。」
洪康走進教室，躲在自己的『堡壘』后，繼續思考人生。
三分鐘后，一陣香甜的鼾聲悄然響起。
——
唐昊很憤怒，真的，特別憤怒。
昨天，他和幾個弟兄想賺點零花錢，訛上了一家名字老土的點心屋——康師傅點心屋。
誰知道那個點心屋的人戰鬥力爆表，零花錢沒賺到，醫藥費貼了不少。
「老子好心好意跟你要零花錢，你卻不給，既然如此，就別怪老子讓你家店開不下去！」
唐昊撿起一塊板磚，在手裡掂了掂，分量正好。
他瞄準康師傅點心屋剛裝好的新玻璃門，唰的一下扔出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