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賽馬會
朱由樺生病,朱由崧自我隔離之際,南京城外的賽馬會卻熱鬧了起來,這不,魏國公徐弘基的兩個兒子徐胤爵、徐文爵以及侄子徐仁爵,懷遠侯常明良次子常延壽,靈璧侯湯之誥長子湯國祚,定遠侯鄧紹煜之子鄧文明等幾十個勳貴子弟齊齊來臨,以至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賽馬會今天就正式開場了。
“兩位小公爺,福王府這賽馬會倒是又有新的花樣了!”看著比藍毬場大了好幾倍的賽馬場,鄧文明有些搖頭晃腦的說道。“隻可惜,人家不帶咱們頑了,要吃獨食了。”鄧文明說到這,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簡直就是過河拆橋啊!”
鄧文明說的不錯,早幾年,福王府為了打開字花及賭毬的局麵,曾經與世居南都的勳貴們進行過合作,因此,無論是在外人眼中,還是在南都勳貴的思想裏,這回福王府在南都搞什麽賽馬會,也是應該與這些地頭蛇們一起分享的。
可問題是,在賭毬和字花的利益分配上,福王府在南都地頭蛇身上吃了大虧,以至於字花也好、賭毬也好,承擔罵名的福王府,實際到手的利益隻有全部收益的十分之一,絕大部分的好處都被南都勳貴們吞了,因此,搞得福王府這次隻能采取了吃獨食的態度,摒棄了與南都勳貴們的合作,自己出來單幹!
“鄧家大哥,說話謹慎一點。”徐胤爵是正兒八經的魏國公繼承人,所以,可不敢輕易耍紈絝那套做派。“福王乃是當今天子的親叔叔,天潢貴胄,又豈是你我可以詆毀、窺視的。”徐胤爵說到這,壓低聲音提點道。“據我所知,賽馬會在開封和臨清也沒讓周王府、魯王府插手,所以,不是人家看不起我們,而是背後另有文章!”
湯國祚湊過去問道:“小公爺,是什麽文章,說出去,我們心裏也好有個底,免得真犯了忌諱,那就來不及挽回了!”
徐胤爵笑了笑,告知道:“這是其實不是秘密,大家應該多少都聽到風聲了!”
常延壽插話道:“可是守備太監那邊的麵子?”
徐胤爵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來頭比守備太監要大,至少是司禮監或禦馬監的指令。”
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是的,別看勳貴們在南都算是地頭蛇,但真正的實權早已經掌握在了南京守備太監的手中,因此與南京守備太監相比,勳貴子弟們根本就隻是個屁,而就是這樣威風凜凜的守備太監,在司禮監和禦馬監的幾個大襠麵前也隻是小兒輩罷了。
所以,勳貴們或可以聯手起來不賣福王府的麵子,但無論如何是不能不給司禮監和禦馬監的大襠們麵子的,否則,北京交代下來,那南都守備太監可要找他們的麻煩了,而二百多年的勳貴家庭,那還不是要多少問題就能找出多少問題來嘛。
然而,正當眾人咂舌的時候,徐胤爵卻爆了一個更大的料:“這就完了?沒有呢!據說,這賽馬會,還是得到了當今天子的許可的!怎麽?不相信?你們還記得吧,當初經營字花的是福王府的王店,順和店,怎麽會換成河洛會館的?想起來了?沒錯,當年先帝有旨意,是禁止福王府再涉足賭博的,這要沒有當今天子的許可,福王府敢抗旨嗎?”
在場的勳貴子弟悚然:“如此說來,大家夥還是歇了各自的心思吧!”
徐仁壽接話道:“好在福王府事情也沒做絕了,這不,還給了大家夥發筆小財的機會!”
這話一說,場麵上活躍起來了,是的,朱由崧能抽調出來的騎師也就二十來個,分到七個場子,一個場子也就3名騎師而已,根本支撐不起賽馬場的運作,因此,就必須讓地方勢力也參與到賽馬運動中來。
因此,代表朱由崧打理南京賽馬會的姚力承諾各家勳貴,參賽的賽馬和騎師,每跑一場都有1兩銀子的基礎收入,如果能獲得單場前三的話,還各有3~5兩的獎勵,雖然看起來這筆獎勵不算太多,但關鍵場次多呀,一個賽季,馬匹和騎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至少能跑個幾十場,要是各家派出的馬和騎師的數量多一些的話,一年千把兩總歸是有的。
“就是,就是!”邊上有人附和道。“賽馬到底能不能做起來,誰都不知道,福王府能給的這點已經是不錯了,不要太過強求了;另外,那姓高的管事不是說了嘛,明年還要對參賽馬匹進行分級,級別不同,出場的獎金也不同,頭等賽馬可是末等賽馬的幾倍啊。”
朱由崧是把另一時空中香港賽馬會的一些措施,在經過符合當前時代的修正後,作為如今各地賽馬會的章程的話,而另一時空香港賽馬會的措施,那可是用了百多年時間不斷修正出來的精粹,用在這個時空中,可謂是降維打擊了。
“搞那麽多花樣,無非是為吸引賭客嘛!”有人不屑道。“也就是一時沒人想到,否則,哥幾個未必不會比福王府這邊做的更好了!”
徐文爵冷笑道:“關鍵可不就是沒人想到嘛!你們說說,藍毬賽也在南都流行了好幾年了,有誰想過仿著藍毬會自己搞一套的?沒有吧,既然沒有,那就該著福王府賺錢!”
湯國祚點頭道:“理是沒錯,可是並不是沒有人想著自己搞一套,而是方方麵麵都盯著,不敢自己搞一套,卻未曾想,福王府直接掀了台子呢!”
所謂掀了台子,是指賽馬會的押注工作不再通過外圍賭檔進行,而是全部由馬場自行負責,但福王府這麽做是有底氣的,內廷既然收了福王府的錢,那麽鎮壓的工作,就應該由守備中官全權負責執行,否則,也不用福王府遞狀子,隻要停了給禦馬監送銀子,守備中官就會感受到足夠的壓力了。
啥?守備中官可以自己付那筆銀子,這樣就不用在乎福王府的壓力了。
開玩笑吧,內官外官,不就為了那點銀子嘛,哪有為了公事自己填銀子的事情呢?
更不要說了,福王府也不差餓兵,在給了宮廷之後,還會看營收情況,給守備中官表示一部分,而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的道理,守備中官又不是不懂。
徐文爵反駁道:“那也是福王府有底氣,換了別人,你且試試看。”
湯國祚還想說些什麽,就見顧鑫和南京賽馬會管事高晨迎了出來,於是他便閉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