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很高興還是要打
雨之國領土,一座在雨水常年沖刷下,只剩下裸/露在外的岩石的山上。
輪到日向久上——這隻暗部隊伍中唯一的日向一族忍者——放哨,奈良馬鹿和另外的十名隊友潛伏在一處山坳中,作著戰鬥之前的最後準備。
靠在一塊濕/滑的大塊石頭上,一身白色雨衣的奈良馬鹿輕輕闔著雙眼,似乎在假寐恢復精力。
這使得旁邊那個一邊向手腕手掌上打著繃帶的,帶著貓臉面具的暗部忍者說話聲音放低了很多:「烏鴉,你說,我們是會碰到砂忍還是岩忍?」
那叫被稱作烏鴉,帶著烏鴉面具的暗部忍者似乎不在意地說道:「都無所謂吧,不管來的是砂忍還是岩忍,總之把他們都幹掉就對了。」
扯了扯手上的繃帶,貓臉面具忍者的心思似乎並沒有放在自己的繃帶究竟打的結不結實這件事上,他爬起來,拍了拍手,露出頭向外望去。
連綿不絕的山峰,只是因為氣候,這裡永遠不會像木葉附近的山丘那樣鬱鬱蔥蔥,植被茂盛如同身著一層翠綠的羽衣。在常年的雨水沖刷下,這些山,只有在個別水土沒有徹底流失的地方才會長出綠色,從高處望去,主色調為黑黃色的山巒上,好像長著一處又一處綠色的蘚苔般,讓他分外感覺到不適應。
「誒,烏鴉,這次,我總覺得有些不妙的預感呢。」
被稱作烏鴉的男人頗為不耐,也或許,是對方的情緒加重了他本身心中的不安,他的聲調有些不自覺的拔高:「大貓,你的廢話太多了!」
「啊哈哈,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說話人的語氣里,卻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給人一種強行打氣的感覺,「雖然咱們的隊伍是新組建的,但是從完成編隊開始執行任務以來,還沒有任務失敗過……一定沒問題的!」
趙昆默默地聽著,雖然一大半的心思集中在修鍊上,不過兩個隊友之間那不安的氣氛還是順著空氣傳達到了他這邊。
其實也無怪他們這些暗部心裡沒底。
像這樣滿編十二個人的暗部小型班組,在這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上一共只有六個,問題是,這可是長達八十多公里的邊境線啊。即使擴大到整個對風土兩國邊境線的長長戰線上,這個數量也不會超過十五個。
而這些人的目標,則是所有從這片領域內經過的風土兩國忍者。
即使這不到十五個班組都是木葉暗部中的精銳,可要是負責攔截風土兩國忍者的大規模滲透也未免力有未逮。
按照「中井和哉」等人制訂,由「足利義藤」和猿飛日斬等人拍板的雨之國一級警戒模式,邊境線的防禦應當至少由四重防禦體系組成,由木葉的忍者率領的新雨忍巡邏隊;由木葉忍者率隊駐紮的,在木葉指導下修建的邊境固定哨卡;完全由村內派遣的木葉忍者組成的第二道巡邏隊;最後則是隱藏在暗中,肩負著查漏補缺以及反滲透、攔截、支援等任務的暗部支援小隊。
可是現在,這漫長的邊界線上,剩下的只有木葉暗部了。儘管從從村內調集的支援令原本的巡邏小隊得以重新聚合成八到十二人的班組,而負責的放線面積並未擴大,可是原本分佈在區域內的其餘忍者已經消失不見了。
哪怕那些人的戰力堪憂,可是缺少了維持陣線的炮灰和填充部隊,就連原本的一線部隊也調走,剩下這些原本作為機動部隊的精英,拿什麼防守這等漫長的防線?
最重要的是,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原本風土兩國一直不間斷的暗中滲透已經變成了明著滲透,甚至到了公開集結忍者,打算來一波滲透突擊的地步——這也就意味著,三方的摩/擦已經升級到了區域性戰爭的地步,除了差個宣戰手續,馬上就可以開戰了。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在暗部中的精英,面對這種局面也會心裡沒底。
「殺掉你們看到的所有敵人。」
這就是,來自新雨之村的警備顧問大蛇丸的命令。在這條命令發出之前,他已經下令撤回了兵無戰心且心思浮動的雨忍部隊,並且停止了木葉忍者的巡邏,轉為集結力量,守御要衝之地以及大城市。
而這些暗部所要執行的,偏偏還不是伏擊戰,而是攔截戰。這是一條長卻薄弱的戰線,將要面對的,卻是源源不絕的風土兩國忍者。
砂忍和岩忍的數量如何?平均實力如何?這一切都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一定會面對數倍敵人數量的圍攻。如果不是雨之國十幾天前發生的暴亂,這個亂來的計劃,想必會遭受所有人的反對吧。
人員上的不足,必然無法進行常規的多層攔截模式,但是最大限度阻礙敵人的要求,又讓他們必須將陣型從地圖上展開,覆蓋住大片的區域。
以班組作為戰術單位的防禦陣型,以及發現敵人後的漁網式的收縮變陣。這是一個堪稱瘋狂的少數防禦多數的戰鬥計劃。在無面者看來,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把阻擊戰達成拖延戰。
大蛇丸估計也清楚就憑這二百人不到的暗部是無論如何攔截不住數千忍者的衝擊的。但是木葉目前在雨之國的機動力量不足,而他又不能放任敵人毫無阻攔的進入雨之國腹地,因為那樣的後果是災難性的。
在風土兩國開始像火之國邊界增兵之後,哪怕知道可能是對方故布疑陣,猿飛日斬也不得不抽調部隊,在邊境線上囤積重兵進行對峙。另外由於沒能在抽調雨之國的木葉忍者之前完成徹底的「安內」這一任務,在木葉忍者還忙著治安戰的時候,在敵方的支持下,雨之國又爆發了一場暴亂……
顯然,由於對局勢判斷失誤或者抱有著不切實際的和平幻想,又或者是其餘的什麼別的原因,比如經濟(全面動員會導致執行其他任務的忍者大幅度減少,全部人手都要砸進戰爭任務里)之類的,木葉一直沒有進行全面動員,只在攻擊雨之國的時候進行了先後兩次批次動員。而他的對手,卻秘而不宣的完成了全面動員。
忍者的村的戰爭動員也需要時間,而且比現代化的國家都慢的多。在外面執行委託任務的忍者不可能B鍵一按就biu一下回城,回城以後也沒有泉水使之可以迅速滿血滿藍滿狀態精力充沛的投入作戰任務。還有戰爭編隊,總得等人齊了才能開拔。除此以外戰爭物資得儲備,村子的資金也得考慮——在沒有任務收入且不斷消耗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
所以現在木葉的局面就很尷尬了,本來是先手打了別人一個猝不及防,搞著搞著就成了需要后發制人的情況……
對於大蛇丸來說,不管是哪裡的國,作為雨之國的警備顧問,他身負重任。無論是敵方所造成的混亂還是各種經濟損失,亦或者更進一步喪城失地,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上忍——哪怕是火影弟子又被委以重任——負擔的起的。
所以,派出精銳部隊狙擊敵人為後方的防禦爭取時間也就成了應有之義。至於部隊的損耗,上位者們自然不會在乎。只要能夠拖延敵人,甚至不需要拖延到木葉方面處理完新雨之村內務或者從木葉本部調集的援兵到來,給幾個戰略要地和第二層防線的構築爭取到時間就行。到時候哪怕是用絞殺的方式血拚兌子換的敵人頓兵不前,他自然就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利用,等到時機到了就率領主力會和援軍打防守反擊。
可是,對於執行一線防禦任務的的暗部來說,實力上的劣勢,以及戰鬥計劃的大膽,讓身為執行者的隊員們心中沒譜,這是可以在事前就預知到的情況。
保持隊伍的士氣,也是隊長的工作之一,儘管趙昆知道無論他說什麼效果都不會太理想。
因為無論如何,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已經擺在了這裡。說句不好聽的,就目前這點人手,連這個月以來敵方的正常滲透都攔截不住,又拿什麼去攔截人數更多,實力更強的大部隊呢?
雖然沒有具體的情報,但是只要不是那些堅信會有和平的白痴都很清楚,這一次,來的絕對不會是小股部隊。
自從火之國將雨之國納入自己『保護』的範圍之後,所謂的滲透就一直沒有中斷過。數日前在新雨之村發生的叛亂,也和風、土兩個大國脫不了干係。要說那兩個虎視眈眈的勢力會放棄對於雨忍村的行動,小屁孩都不相信啊!
現在,是木葉在雨之國防禦力量最弱小的時候,正是入侵的大好時機。火之國雖然吃下了雨之國,可是距離消化吸收還差得遠,差不多咽都沒有咽下去。一時半會兒吞不下去,消化不了,卻又絕對不原意吐出來。
之前,幾個城市的接二連三武裝暴動令雨之國人心惶惶。而在發生了帶隊的木葉忍者被雨忍合力擊殺,然後叛逃的事件以後,兩方之間更是出現了不小的裂痕。動蕩之下,雨忍不願意當炮灰,木葉的隊長們更不信任雨忍,害怕被所謂的隊友反戈一擊送了性命……
在這種情況下,木葉方面只能全面收縮力量,並且清查雨忍中的叛逆。大蛇丸一邊主持對雨忍的清洗,一邊與綱手自來也聯合向木葉請求援兵。只要能撐到新的援軍抵達,靠著木葉的忍者,雨之國所謂的獨立政權對這片土地的統治就還能維持,防禦力也能恢復到固若金湯的水準。
然而,在這個空當期內,控制里下降也是在所難免的。如果沒有外敵自然能夠維持,但是一旦內外交困,引起連鎖反應也屬正常。
只要對面的指揮官不是傻子,隨便來上一波流長驅直入,就虧不了本。哪怕吃不下更多的城市,也能賺的盆滿缽滿,到時候是全面戰爭還是停火,都吃不了虧。
這種情況,大部分忍者都很清楚。即使是那些不帶腦子或者比較『耿(白)直(痴)』的忍者,也知道雨之國方面木葉並不佔優。敵人正在趁虛而入,而我方就是虛的那一方。順便木葉在雨之國的最高指揮官在收縮防禦的同時,也把他們這點人派出來狙擊敵人。
——所謂螳臂當車,無過於此了。他們這些暗部能起到的作用,與其說是狙擊,到不如說是試探敵方實力以及盡量遲滯對手的行軍罷了。消耗品與犧牲品,就這麼簡單。
不管怎麼說,作為嶄露頭角而被趕鴨子上架委任的隊長,趙昆停下了手上的修鍊,仔細考慮該如何鼓舞兩個因為事情的真相而感到不安的下屬。
「害怕么?」帶著純白色沒有任何花紋面具的隊長突然開口,讓兩人立刻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速度之快,說明兩人在閑聊的時候,是將相當的注意力集中在隊長身上的。
「不,作為暗部,還不至於到害怕的地步,只是有些不安吧。」看起來聒噪一些的貓臉面具男話語中的意味倒是成熟鎮靜得很。
「撈過金魚嗎,喵帕斯?」趙昆問道。
「當然撈過。不過隊長你能不能不要給我起那些奇怪的外號……」兩個隊員對視一眼,隱隱知道他提這麼一件看似與當前情況無關的事情是何用意。
「你看,在撈金魚的時候,金魚的掙扎是很容易把脆弱的紙網破壞掉,所以撈的人沒那麼容易把金魚撈出來。」
「隊長,你的意思,是指我們要盡量避免那些強大的或者掙扎的厲害的魚嗎?」帶著烏鴉面具的男人立刻說道,不自覺的暴露了他心中的軟弱。
貓臉面具男看了他一眼,就是因為看出了隊友的不安,他才會故意插科打諢,想要緩釋一下隊友的不安。
嚴格來說,說出這種避戰的言論,已經違反了戰場上的紀律,即使碰上的是溫柔一些的長官,一頓訓斥也肯定是免不了的。想到這裡,他不由為自己的隊友擔心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