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雄起吧，穿越者！
沉默良久，高瘦的中年男人才硬著頭皮澀聲開口，「日向一族的天才啊，大概就像是日足大少爺那樣吧。」
「是嗎？八歲從忍者學校畢業，九歲練成『柔拳法·八卦三十二掌』，十歲就掌握了號稱『絕對防禦』的宗家秘術『八卦掌·回天』十一歲練成『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並且在昨天正式升級為中忍……對比我這個堪堪練成『柔拳法·八卦三十二掌』的傢伙，在家主和那些家老眼裡，確實算的上是真正的天才了吧？」日差的聲音很輕，充滿了自嘲的味道。
「所以我這樣的傢伙無論是立嫡以長還是以賢，不務正業的傢伙就是不成器、自甘墮落，活該被放棄。」
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日向德川根本不敢接話。日差頓覺無趣，也閉嘴不言，把之前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可惜啊，即使再是天才，也不過是一種潛力，在沒有變成切實的力量前，什麼都不是。未來大蛇丸的實驗室里哀嚎的，可全都是世人所謂的『天才』……」
「天才」是珍貴的資源沒錯，但是這個實力才是硬道理的世界里，「天才」如果不能擁有足夠的戰鬥力，那就和那些實力不足的血繼限界家族成員一樣，只能淪為強者的研究材料和廉價道具罷了。
所謂小兒持金行於鬧市，不外如是。
……哼哼，倘若這次的召見，真的如我預料的那樣，正好我就見識一下木葉精英上忍，日向一族族長日向伊東大人的戰鬥力吧。至於那個所謂的天才哥哥，從拿到金手指的時候，就不配被我放在眼裡了。
……即使在外出任務的族人紛紛回村，沒有出村的也推遲了接任務的計劃，也沒什麼可以懼怕的。人固有一死，但我的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裡。想要烙下『籠中鳥』，就得付出代價！
日差握緊了手中的薙刀柄，純白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瘋狂的意味。
作為半路穿越過來的現代人，日差對於這個家族和村子的羈絆可是相當的少。所以，他不可能會坐以待斃。穿越過來的六年時間裡，日差也做了不少努力，還嘗試去抱三代火影的大/腿。可是事情真壞到那種地步，無論是下殺手還是跑路，他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你不能指望一個穿越前父母健在親戚俱全的成年人，在六年時間裡就能繼承身體原主的那份親情還有家族歸屬感？作為日向家的二少爺，他確實享受到了不少便利，但要說為了這點東西就自甘墮落，被打上那個比奴隸烙印還坑爹的東西……做夢呢？
要說大局感，日差是絕對缺乏的。上輩子已經顧全大局顧全了太多次。可事實上，只有弱者才會被要求顧全大局，作為統治階級的強者從來只負責製造大局讓被統治者/弱者去顧全。
「雖然在下的體術平平無奇，幻術完全不懂，結印速度慢的一逼，性質變化天賦奇缺——可我有金手指啊！真要撕破臉，縱使吹得和寫輪眼並肩為最強兩大瞳術又怎麼樣……」眼見得走到了目的地，日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凜冽的寒風從穿越者嘴裡吸入，又帶著些溫熱的味道被吐入帶著冰霜氛圍的空氣中。
「日差少爺，您說什麼？」走在後面的日向德川彷彿聽到了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沒聽到。
「不，沒什麼。」日差在門口站定，肌肉緊繃。
見到日差在門口默不作聲的站定，上下打量著庭院里的景色，在他身後的日向德川等了一小會兒，仍舊不見他有進一步的動作，只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邁步上前。
「伊東大人，日差少爺到了。」明白這位宗家的少爺是在鬧脾氣的日向德川只好主動開口。
「德川嗎，進來吧。」
屋內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語氣平靜，卻讓伊東深深的將頭低了下去，他小心地拉開門，示意日差先進去，隨即跟在穿越者身後又輕輕把門關上。
「一、二、三、……應該是八個護衛？」系統的小地圖上清晰地標出了一定區域內的人型生物。而根據他們不同的站位，穿越者可以大致的推斷出，哪些是護衛。
現在的日向一族人丁興旺，而宗家又近乎一脈單傳，無非就是宗主及其子女。所以在護衛上，人手倒是十分的充足。
「即使是在老巢里，看上去毫無防備的地方，也有八位分家的忍者隱藏在暗處執行護衛任務，而且時刻保持有一位護衛開著白眼。加上白眼如此高的普及率，戰鬥的時候只要稍微發生動靜，周邊察覺到異動的日向忍者第一反應覺對是開眼……好在也許是在家裡的緣故，護衛與日向伊東之間有著不小的距離。」
日差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不同聲色的從分家白眼（分家的白眼是359度視野）的死角處走出，向著屋裡走去。
顯而易見的，他的勝率不高。在這種護衛力量下，先不考慮打得過打不過，一個不留神就會陷入到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里。倘若作為族長的日向伊東護衛里沒有一個一直維持著開啟白眼的，日差倒是敢於在這位實際上分家忍者的背後用個分身術留在外面，伺機而動。
可惜了，日向德川雖然實力不高，可在白眼的眼皮子底下做點什麼實在太難。找機會逃跑是不可能了，無論是影分身土分身水分身，都是被一眼看破的份。不管什麼分身，在有透/視效果的白眼面前都不太好使。
另外，日向德川這一路上雖然恭謹，守著分家的本分，卻是一直開著白眼的……
真是從未有過的待遇，呵呵。
日差感慨的磨了磨牙，大踏步進了屋子。
寬闊的日式房間，一身日向祖傳和服，身形挺拔的男人身體筆直的跪坐在正中，身後掛著幅據說是日向一族祖上那位有著天忍稱號的祖先手書的字畫。左下首坐著一位身穿同樣和服的中年男人，神情恭謹而謙卑，對日差和德川的到來視而不見。
日差緩緩走入，走到這位『親爹』不遠處的右下首，席地而坐。臀/部放於腳踝，上身坐得筆直，雙手規矩的放於膝上，搭配身上剪裁得恰到好處的白色長袍，顯得十分有日向家那種貴族或者叫豪門范兒。
「父親大人，日安。」
穿越者按照日式禮節行了個禮，倘若他的身前沒有那柄平放著的薙刀的話，日差的禮節絕對完美無缺。但是有了這柄刀刃正對著日向伊東的薙刀存在的話，情況就有些微妙起來。
「德川啊，辛苦了。我和日差有點事情要說，你先下去吧。」
「家主大人，在下告退。」日向德川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而那位之前坐在日向伊東左下首的忍者，此時也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大人事務繁忙，請容許在下先行告退。」
「好，晴久，你也先下去吧。」
待兩人先後退出房門，日向伊東才把目光投向了做的筆直，臉上還有著若有若無嘲諷的微笑的日向日差身上。
作為族長的日向伊東，眼神有點複雜。作為木葉名門，日向家一直都是相對來說低調而又守舊的家族，可是偏偏自己的小兒子，正和日向家的傳統漸行漸遠。
日向一族傳承近乎千年，可是現在依舊執行的是老一套的家法。幾百年下來，這所謂的祖宗家法一共只有三條發生過變動，可以說幾乎就不曾變過。
而那發生改變的三條，也都是在宗族危急存亡之時發生的改變。
立嫡以長亦以賢；分家忍者中若有足夠優秀，又有功勛的，可以學習部分宗家秘術；設置家老一職，從分家那些功勛卓著的忍者中選拔。
這些都是在宗族逐漸勢弱時候不得不變得規矩。比如強敵環伺，偏偏長子的才能不足的時候，為了存亡續絕，宗家也不得不改變只以長子繼承的制度，由明顯更加優秀的非長子繼承了宗家之位。從此這一條也流傳了下來，由宗主根據情況自行判定，是堅持長子，還是選擇族內公認更優秀的非長子。
而第二條和第三條則是為了籠絡日漸離心的分家，順便增強一下分家忍者的實力。
不過在日差看來，後面兩條無非就是聽起來好聽罷了。
他們再怎麼修鍊秘術，再怎麼成為家老這種重臣，掌握著籠中鳥的宗家還怕他們反了天。是修鍊了秘術能攔住宗家的行動還是成為家老能改變宗家的決定？如果宗主真的下定決心去做某事，這些都沒鳥用。何況這兩種情況還需要分家立下足夠的功勞。
當然，日差也得承認，這三條改變確實對日向產生了改變，第一條對優化宗家基因是個很大的進步。而後面兩條確實有助於緩和矛盾，還有助於增強家族整體實力。
比如日足時代，讓寧次那樣父親立下大功本身又是天才的忍者，在消除了和宗家的矛盾之後練習宗家秘術，既可以增強日向整體的實力，也可以加大對宗家的保護力度。到了關鍵時候，跳出來擋槍的還不是寧次？哪怕他救的，只是一個被日足明確放棄的所謂日向大小姐。
只是還沒有舉行宗族儀式——也就是正式確立繼承人位置並交代給他包括『籠中鳥』在內的大小秘密的儀式——之前，沒有被打上咒印的日向雛田還不算分家而已。
至於那個將忠心耿耿的分家忍者提成家老的做法，也能獲得更多的支持。有時候族長不方便說的，不方便做的，都可以由這些家老代勞。族長裝紅臉，族內的老人裝白臉，很常見也很好用的手段，可惜很多人不去想一想，掌握著『籠中鳥』的族長真想做什麼，家老有個屁用。
相比與日向伊東那複雜的感情，作為穿越者的日向日差的想法就直接的多。
——我從地球穿越到火影世界來，可不是給人當奴隸的。
日差也反對奴隸制，但本質上和地球上的大部分反對者一樣。他們反對奴隸制，其實是反對自己不能成為奴隸主；他們反對貴族，無非是因為自己不能成為貴族；他們反對官僚，在自己不能成為官僚的情況下；抨擊體制，是因為自己混不進去，或者進去了也混不好……
總之，日差反對籠中鳥，但是由他來掌握籠中鳥的話，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地球上那些公/知精英的標誌技能『雙重標準』，他也是玩的很溜的。
所以……日差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緩解了一下緊張的心情。
我的金手指這麼給力，一定能贏的！
……
我給你的禮物這麼給力，你一定能贏的。
潛伏在日向住宅區千米之外的奈良馬鹿，也就是趙昆喝了一口酒，佯作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實際上內里的精力也已經轉移到了被他的影子所標記的穿越者那裡。
……
倘若日向伊東不急著給他烙上籠中鳥咒印，依舊按照規矩在繼承人成年那天舉行儀式，穿越者不會急著和他撕破臉。
但要是這次真的如他所想是要給他烙上咒印……火影里既然有宇智波鼬那樣被洗腦到滅了自己家族的，為什麼不能有一個日向慘案呢？別看他在體術上打不過族內的前輩，但要是不擇手段的生死之戰，日差堅信活下來的會是他——有金手指啊！
剛出鍋的，還熱乎乎的金手指！
在穿越者心裡，村子和家族都遠不如自己重要。他維護它們，是因為它們能夠提供許多便利。當村子與家族成為某種負擔，或者帶來的福利明顯低於付出的代價以後，拋棄自然會變得順利成章。
因此，戰與和的發展，都在作為家主的日向伊東一念之間。
「日差啊，」日向伊東沉吟著開了口，「想必你也知道了，日足他已經成為了中忍。可你還沒有從忍者學校畢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