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世界
有什麼能夠同時既是祝福又是詛咒？既是救贖又是毀滅？
從各方面來看，趙昆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對魔法的隨意不顧後果的使用，致使了這顆星球上大部分生命力被吸允殆盡。植物凋零成黑色灰燼，動物和人受損，土地也被搜刮乾淨……再也孕育不出任何東西的土地迅速沙漠化。炎熱乾旱的星球表面覆蓋著無邊無際的沙海、毫無生命的鹽灘、崎嶇廢土、亂石荒地、荊棘灌木以及更糟糕的東西。
這裡超過七成的土地是徹底的無人區，星球的地表完全沙化，水分匱乏，植被罕見。從破曉的一瞬間起，深紅色的太陽就在天空中肆意揮灑著光和熱。溫度可以烤麵包的風中攜帶的沙塵讓萬物都蒙上了黃色的沙子。每年寥寥幾次雨水的地方就足以作為城市的基礎，多年不見雨水的地方多的是，在那些荒原里遊盪著牧民、強盜和飢餓的怪物。
整個球上的智慧生命人口大約只有4000萬，包括了人類，精靈，穆爾人，矮人和螳螂人以及鳥人等稀有種族。而且這個數字還在持續減少。沙漠和廢土上到處都是嗜殺的強盜、貪婪的奴隸和成群結隊的殘忍野蠻人。城市也好不到那兒去，十三位……好吧現在是十二位永葆青春的暴君緊握著每個人的喉嚨，從奴隸到商人，城市裡也遍布著死亡。
總之，這是一個令除了巫王以外所有生命絕望的時代。
所以，趙昆想要利用他們找到那道裂隙，並建立一扇傳送門的行為其實是符合廣本星球大人民需要的。那是一扇代表著本星球先進生產力的發展方向的傳送門，代表著本世界文化的前進方向以及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個世界的人命不值錢，與其帶在這裡等死，前往一個富饒的星球的風險簡直不足掛齒。
如果趙昆的計劃完成，這顆星球的人民將會得到夢寐以求的「富足」新生活，這是一種祝福。而在時空門那一頭他們會遇到的事情，也會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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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著武力以及世界樹從本星球地底深處抽取上來的水資源，趙昆的統治不但開始，還飛速的擴張著。
但真正讓他的計劃速度得到快速發展的則是在其他巫王找上門之後。巫王們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不可能對提爾城那麼大的事情視而不見。趙昆很快就和巫王的勢力發生了交集，並在自己的戰果欄上重重的添了一筆。甚至有兩個新的巫王變成了肥料。
巫王們根本沒辦法從這刻具備神性的樹上抽取生命力，而與之相反，星球地下無窮的石油再被專門的根系運輸上來之後，變成了魔法能量池的能源。
簡單來說，巫王們輸在了能源和那詭異的時空魔法上。
當大家最終坐到了談判桌上的時候，巫王們已經變成了十一個。
趙昆向他們描述了另一個星球的一切，重點在於無窮無盡的資源、完美的環境、無處不在的魔網以及更加強大的力量。這顆星球缺乏金屬，大部分武器和盔甲都是骨頭、石頭、木頭和其它類似材料做成。鏈甲或板甲只存在於巫王的寶庫中。鋼刃幾乎是無價的，有些英雄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類武器。但在托瑞爾則不是如此。那裡還有魔網，各種魔法材料、能量等資源，以及成為真正神靈的希望……
肥沃的土地、乾淨的水、茂盛的植被、健康的動物、充沛的魔力……水、食物、殺戮、力量，這是比上萬年前的阿斯塔更完美的星球。
無面者對他們的判斷很準確。他們的眼睛，有些是紅色並閃著光，有些是認真的棕色，但都盯著他，他看到了他們臉上的希望……還有貪婪。
於是，工作開始了。
首先，他們要轉移掙扎著生存的人的注意力，並整訓部隊、降低死亡率。趙昆清楚地認識到，越來越少的人口對於向其他世界進軍並不利。
——沒人知道他們會在另一顆星球遇到什麼，而面對可能的反抗與敵人，炮灰總是多多宜善的。這個世界僅存的十一位國王想要征服一顆新的、完美的星球，自然得做好萬全的準備。畢竟，從零開始建立一個國家和從基礎上建立一個國家的難度是截然不同的。
巫王們聯合發出公告，召集他們最好的戰士，公開進行一對一或者小隊角斗。奴隸也是一樣，勝利者將獲得自由、食物和乾淨的水，當然還有榮譽、聲望並可以加入巫王們聯合成立的遠征軍中。
其次，他們需要找到那個裂隙，然後由趙昆建立一個連接兩個世界的傳送門。
這不是一項秘密地工作，傳送門必須足夠大才能讓巫王和他們的的部隊通過。而且，競技場戰鬥的激情和挑戰，以及構築這個傳送門的盛大的儀式，也有助於轉移一些注意力，別整天內耗起來沒完沒了。甚至就連那個星球的信息，也開始在被統治者之間傳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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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昆目之所及，奴隸們都在埋頭工作。男性****上身，女性幾乎也差不多，他們皮膚上的汗珠在熾熱的陽光下晶瑩閃耀。監工的怒吼，和沉默的聖堂武士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剩餘的巫王們聯起手來的時候，他們要找東西變得很簡單。趙昆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給予了一些知識，剩下的時間便待在被命名為「靈台方寸山」的前精靈聖山上的世界樹的樹洞（這個樹洞被他命名為斜月一星洞，還掛了一面斜月一星旗）里，巫王們很快便完成了工作，找出了那個廢棄的裂隙。
通往那個裂隙的道路，幾乎是從世界樹那沿一條直線延伸過來的，路上鋪好了石塊，建築器械在上面移動起來還算容易。
裂隙處的四個大型平台的形狀是基於半身人的設計的。無面者原來的設計上還作了些改變，周圍是現在已經很熟悉的尖刺。每兩根刺向天空、如同長矛的尖刺之間，都有一位巫王的塑像。
而最令人生畏的是第四個平台，在第三個後面有點遠的地方。這個平台是趙昆一直所說的傳送門的基石。兩塊巨大的石板立著，第三塊架在上面，形成一個原始的門。這裡的石塊開始不是以天然的形狀放置，兩邊都雕刻著陰森的形象，還有一些蛇形的雕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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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整個晚上，巫王們站成一圈以準備激活那扇門。幾個聖堂武士親自出馬，努力地雕刻傳送門基座的最後幾塊紋章石。一旦他們完成他們的工作，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轉身相互微笑的時候，他們就會被殺掉。雕文篆刻者的血會讓雕文完成激發，但那些不幸的棄子絕不會是最後一批死在這裡的人。
黎明如火，間雜著深紅和橘黃，空氣凝重而瀰漫著壓抑的氣息。傳送門完成的最後幾天里，其他事務也同樣完成了。在幾個月的準備之後，軍隊已經整裝待發了。從建立起來就沒有並肩作戰過的大軍正在集結整裝，並和那些被招安的沙漠游牧部族武裝，得到自由的奴隸組成的軍隊一起，站在了那偉大的斜月一星旗幟下面。
巫王們把集結起來的部隊集中在這附近。他們集合了，一支軍隊接著一支軍隊。
儘管他的圖謀遠不止是簡單的遠征，但他看見眼前的景象時也會覺得滿意。他們是榮耀的！熾熱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偉大的旌旗隨風飄揚，他們的臉上也充滿渴望。如果一切都如趙昆所計劃的那樣，這將會是走向偉大的轉折點。鼓聲響起，深沉而原始，沿著大地震顫，穿過岩石，直透部落的骨髓。開始行進的時候，他們中很多人昂起頭嗷叫，自然地踏著整齊的步伐。
無面者並不著急過去。一旦他們都在傳送門前集結，並開始施法，他會用魔法傳送到那裡。現在，他要好好觀賞遠征的軍隊行列行進在寬闊的鋪石大道上。
站在傳送門前的是一個倒霉的反對組織成員——總會有人想要反抗巫王的。
傳送門已經完工，看起來既美麗又駭人。兩個穿著斗篷的雕像守衛在傳送門兩側，站在人群面前，就在大門旁邊，它們的眼睛依靠魔法或是先進的技術，閃著紅光。一個蜿蜒的生物雕像盤踞在門頂部，張開大口，露出尖牙，伸出鋒利的、蜥蜴般的爪子，從脖子到身軀都隆起脊突。
巫王們現正吟唱著什麼，讓站得遠遠的人驚奇的是，無面者出現在了他們眼前。而當儀式完成之後。他又轉過又來，對著整個遠征軍開始訓話。
「今天對阿斯塔人來說是個榮耀的日子！」他喊道。「你們都見證了這個傳送門的建造，稱讚著工匠技藝的同時看著它如何矗立起來成為榮耀的標誌物。現在，我將向你們展示我曾經見過的景象。」他指著拱門。「很遠很遠的地方，在一顆叫做托瑞爾的星球上，我有一個盟友。他提議我們前往他的大陸。那裡綠色蔥蘢，充滿乾淨的水和肥碩的獵物。而最重要的是，我們將繼續我們殺戮的榮耀和狂喜。如果有人試圖阻止我們佔領他們的土地。我們就要毀滅他們。他們暗紅的鮮血將在我們的刀刃上肆意流淌！」
「此刻，讓我們開始吧。」他向那個反抗軍的俘虜指了指。「鮮血作為最純凈的禮物，送給給予你們強大力量的人。隨著我們敵人的生命流逝，我們將打開傳送門，並步入一個榮耀的新世界——阿斯塔歷史嶄新的一頁！」
他靠近那個被綁著的老者，老者眼神空洞地看著他。無面者舉起一把鑲有寶石的匕首，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鮮血噴涌而出。大地在他們腳下隆隆作響，深沉而刺耳的聲音震顫著他們的骨頭。大家開始盯著那扇傳送門。片刻之前，人們還能透過拱門看到後面的景觀，而現在那裡是黑暗的，星辰的漩渦，就像瘋狂的夜空。即使是巫王目光也被這個景象吸引住。就在他的注視下，那層黑暗微微閃光，組織成一幅景象，讓他既害怕又迷惑。
正如趙昆的意思，這是一片美麗的大陸，富饒而滿是肥碩的獵物，肥沃的土地，湛藍的天空。第一眼看來這裡就比他們的故土要好不少。
人群中的談論聲音越來越大。巫王們明顯地也在試圖掩蓋他自己的震驚。他擺動著雙手想讓大家安靜下來。
「托瑞爾是一顆很大的行星，就像我們的世界一樣！」他喊道。「你們都知道不同的地方看起來有多麼不同。我敢肯定這對那個世界也是一樣的。看啊，這是真的存在的另一片土地！這是真實的！你們！」無面者指著站在傳送門旁邊的二十幾個全副武裝聖堂武士。他們集中了注意。「你們被選作第一批勘察這個新世界的先鋒。前進吧！」
聖堂武士們只猶豫了片刻，然後堅定地跑過了傳送門。
那些景象消失了。
「他們是我們的斥候，」趙昆說。「他們會帶回來新世界的消息。」
在集結的軍隊真的開始感到焦慮之前，傳送門內景象又重現了，那些敢死隊迅速地又穿了過來。他們一個個都咧著嘴笑，超過一半都扛著大型動物的屍體。一種是某種爬行動物，鱗片覆蓋著整個身體和長長的尾巴，有著粗短的腿和巨大的嘴巴。另一種是四足的帶有毛皮的東西，四隻腳上都有利爪，有長尾和圓形的小耳朵，黃色的光潔表皮上還有斑點。兩種生物看起來都很健康。至於那另外一般，則是帶回來了大量的水。
「我們屠宰並嘗過這兩種生物，」高階聖堂武士跪地說道。「它們的肉都很可口。那裡的水很乾凈。我們並不需要一片美麗的土地，只要一片能夠養活我們的土地。這個托瑞爾能很好地滿足這一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