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亂斗（三）
趙昆一擊得手，卻沒急著擴大戰果。
雖然怕誤傷，敵人沒有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法術，不過在這種近戰的時候，還是會有很多飛劍、法寶、精準的單體法術或者無彈道鎖定了就能打的法術蜂擁而來。
攻擊仙霞派諸人的功夫，他就挨了好多法術，全讓他仗著外放的護體罡氣硬吃了下去。而隨著他擊傷了清柔師太，這種疾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頻率和力度都猛然加大。當然，這種強行爆發並不能持久，持續的時間長了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可以預期會有一個疲軟期。
好在對方也不需要持久——這群人主要的目的是逼退他，避免對友軍造成更多的傷害。
趙昆也不以為意，任由對方一輪攻擊把他打退。實際上，以剛過高武界限的水準加上這個世界相對高武世界貧瘠的世界元氣，其實是吃不掉對方的法術攻擊的。換個正常武者，這時候已經被打個半死了。
演戲也不能演的太過。何況，剛不可久，避過對方的高峰期，等到疲軟的時候再發力也沒有什麼不對。
於是，他身形后掠，在空中連連閃動，手中長刀不停，避過一部分攻擊的同時連打帶退的移動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然後趙昆伸手虛握，無所不在的天地元氣瞬間湧入他的掌心。憑空一抓，手中就多了一柄幽藍色的長刀。
聚氣成兵。
雙刀在手，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等到對方攻勢稍弱，他身形再次大幅度閃動，直奔仍舊不成陣型——自「突破」后，趙昆造成的傷害便如同跗骨之疽，徘徊難去——的仙霞派諸人。
齊弄霞仍被冰封，清柔師太雖然壓制住那冰寒入骨的寒氣，戰鬥力也不免打了個折扣。既然如此，當然要先沖著這幫能改變戰場五行環境的女人下手了。
雙刀上下翻飛，刀氣縱橫百丈，深藍色的刀芒更是可以將已經成型的五行法術生生擊碎，冰玄真氣波及到的地方，全都覆上了一層薄冰——如果不是仙霞派眾人的法術干擾，全都該冰凍三尺了。
「弒君犯上，爾等全都該死！」
趙昆的怒吼聲中，雙刀急奔清柔師太姜婉兒而去，藍色的刀芒透體而過，「轟」的一聲釘在地上，掀起數十丈高的被凍的梆梆硬的土塊冰碴，化作波浪向四周急推而去。
塵埃尚未落定，一道人影又疾馳而出。原來姜婉兒不知用何等身法，竟在刀芒臨身之際抽身而去，趙昆適才貫穿的只是對方快速移動留下的殘影。
而姜婉兒此時正俏立劍頂，白衣飄飄，英姿颯爽，不過臉色有些發白。她的下方，赫然出現一個方圓七丈的凹地，顯是剛才驚天一擊所致。
御劍而起的並不只是她一人，仙霞派剩餘的四大弟子也先後御劍浮於空中。她們正要在空中結成劍陣，趙昆幽靈一般的身軀已經從下方疾掠而來，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背後便升騰起遮天蔽日的暴風雪，眨眼工夫就遍布周邊的空間。
面對這等敵人，之前四位純粹的武者終於徹底沒有了用武之地。她們的護體罡氣根本無法再這種暴風雪中支撐多久，最強的也不過支撐四息的時間，那可悲的罡氣就被夾雜著冰碴的暴風雪拍的粉碎。如果不是有人以長鞭將她們帶出正緩慢擴大的暴風雪範圍，這四人怕是要死在暴風雪中。
而在這種可以視為領域的暴風雪之中，很多法術和劍氣根本無法走多遠，隨即就被風雪消磨殆盡。被捲入其中的仙霞派五人身處陷境，分別放出飛劍，以氣御劍，攻向趙昆。五人則趁趙昆與飛劍糾纏的間隙，抽身飛退，試圖離開這處可怕的風雪之域。
趙昆面對多人的攻勢，不退不避，雙刀齊出，以強凌弱，一一將其攻勢對轟回去。他越打越是暢快，忽而一刀自下而上撩散狂雷法術，忽而一刀斜斬而出斬開對方的七訣劍氣，同時刀氣四齣，迎著仙霞派諸人以御劍術發動的「白虹彤霞」、「雲霞滿天」、「晚霞爛然」等劍訣，將其全面壓制。
打著打著，忽然一聲龍吟般的長笑裂空而出，只見趙昆身中突地分出五道藍氣，分別撞上五把仙劍，寶劍打著旋飛盪而去，並在「叮叮」的聲音中掉落在地，仔細看時，劍身已經大半被凍成冰塊了。
趙昆一擊得手，更不饒人，身子朝下一挫，揚聲吐氣，重重刀影轟向正要從暴風雪領域中退走的幾人。姜婉兒師徒嬌容微變，各舉雙掌，五道白光正面撞在近乎無窮的刀影之上，卻見五人口中紛紛噴出鮮血，再也穩不住身形，朝後跌飛。
然而，五人跌飛的速度和趙昆猛然飛掠的速度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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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楊廣弄得灰頭土臉的獨孤策來到幾乎化為廢墟的臨江宮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和他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
滿場儘是冰雕，地面和宮室的廢墟，也都凝聚了一層厚厚的冰層。
看到這一幕的獨孤策眼睛都紅了，當即使出了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以雷霆萬鈞之勢，誓要將在坑坑窪窪的廣場中心端坐的敵人斃於掌下。
「宇文化及，納命來！」
太弱了……
這是趙昆看到對方的第一反應。他真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把那群女人收進後宮團的，難道全憑Ｎ……Ｃ光環和傲天光環散發的王霸之氣使人無腦倒貼？
遙遙一指，一股冰寒的氣勁便迅猛如電的攻向敵人。獨孤策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冰寒之氣臨身，而且其中更多了一股疊加的震蕩勁道，陡入經脈，便一破千里的直貫而入，讓他內具神通，最擅斂藏的長生真氣完全發揮不出防禦效果。獨孤策勉力運功抵禦，孰料真氣交擊之下，反激的劍氣在她的經脈中四下散射，竟生生將自己震成了內傷。
如此真氣，簡直就是為了剋制他的長生訣而生！
驚怒之下，獨孤策勉強提氣叫道：「如此陰損的真氣，你與道門有何仇怨？」
「某家與道門無怨亦無仇，只是你自己練的不到家罷了。想來也對，你一屆凡人，又怎能領會廣成子仙師所留下的無上神功呢？雖然勉強入門，不過下一步遙遙無期，可悲可嘆！」
「什麼？」獨孤策雖然身受重傷，嘴上依舊不肯服輸——當然，這也是看在趙昆沒有繼續動手的份上，不然他早就拋下一票入手沒多久的後宮，無敵爐石回城了。「你的冰玄勁不過左道之術，又懂得什麼道門玄功。」
「哼，」趙昆冷笑一聲，「雖然我現在才看出來你練得怕是《長生訣》，不過我曾在一處山洞中見過《自然經》內某幾章的殘文，昔日我不能理解，但隨著我的武功愈來愈高，愈發能夠理解這些當年看來是胡言亂語不成文的東西了。論起道門修為，你不如我遠矣。」
「《自然經》？」
「不學無術的小子，」趙昆仰天大笑，「汝修鍊長生訣，卻連《自然經》都沒有聽說過嗎？昔日廣成子告訴黃帝說：『至道之情，杳杳冥冥。無視無聽，抱神心以靜。形將自正，心凈心清。無勞爾形，無搖爾精，乃可長生。慎內閉外，多知為敗。我守其一，以處其和，故千二百年，而形未嘗衰。得吾道者上為皇，失吾道者下為士。予將去汝，入無窮之間，游無極之野，與日月齊光，與天地為常，人其盡死，而我獨存焉。』言畢，授其《自然經》一卷。」
「所以你才能一路突破？」獨孤策一直以來的疑惑彷彿有了答案。
他面前的宇文化及如今才是70級鑽石boss，而本世界的等級上限不過是60，他最早見宇文化及的時候，他才45級。不但如此，他之前一口氣消耗掉所有的難度降低劵去刷仙劍副本帶出來的女人可都是102~110級的精英和boss，結果現在都被冰封成了冰雕。
大唐雙蟲傳他可看了不止一遍，認他怎麼思索也無法理解，就算他的到來引發了蝴蝶效應，宇文化及怎麼可能這麼厲害？升級不要緊，總得有個理由吧？悟性資質明顯不如那些大宗師的宇文化及憑什麼就能屢屢臨陣突破？
難道……
「吾常聞，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然吾知其謬。其知者非求人，實乃出而逐人矣。其刻深無情者，如鷹犬逐兔。」趙昆嘆息了一句，「看在《自然經》殘章的份上，我放你這個廣成傳人一次，算是了結我和廣成一脈的因果。你走吧。」
「不，我不會拋下她們的，你既然要了結因果，為什麼不把我們都放走？」
「因為我只發現你練成了《長生訣》。」
「那是你眼裡太差，其實她們都練了長生訣！」獨孤策有點捉急，在心中大喊，「系統，給趙靈兒、林月如、蓋羅嬌、阿奴、李憶如、蘇媚、姜婉兒、齊弄霞、厲凌雲、梅勝雪、沈欺霜、柳逐霓、巫行雲、李秋水、邀月、憐星全部強化長生訣第一層！」
「警告，為不具備武學無限兼容的人物強化體系外的內功會造成不可知的後果，是否繼續？」系統的機械音響了起來。
「繼續繼續！」
「需要獎勵點16000，是否繼續？」
「繼續！」
「強化中——強化失敗。目標處於宇文化及的冰風雪領域且處於異常狀態，無法強化！」
獨孤策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居然……失敗了。」
咬了咬牙，他抬起頭來，「宇文化及，她們絕對都會長生訣，不信你放她們出來看看！」
「叮咚，目標宇文化及，弱智光環檢定通過，智商不受影響。」
「你覺得某家是傻瓜嗎？快滾！」
「呸！」其實有跑路底牌的獨孤策態度一直很硬氣，「宇文化及你有眼無珠，她們絕對會長生訣！」
趙昆笑而不語。
獨孤策無奈，只能換成另外一個方式，「既然你要了結因果，何不做的徹底一點，反正你修為這麼高，根本不怕——」
「不，我怕。」趙昆打斷了他。
獨孤策：……
「你！宇文化及你有如今的成就全賴《自然經》的殘章，居然……」
「誰告訴你我如今的成就全賴《自然經》殘章的？我只是說我見到過它。」
獨孤策：……
「胡說八道！沒有《自然經》，就憑你宇文家的冰玄勁和你宇文化及的資質，你再練一百年，給你何等的機緣，也到不了如今的地步！」
趙昆以看傻子的眼光注視著獨孤策。「你和你那個死在我手裡的爹差的太遠了。」說著，他搖了搖頭，「我到了今天，還就是憑藉的自己。《自然經》上除了零零碎碎的道章，只有一門奇異武功的介紹，據說是《長生訣》的進階版本，只恨我宇文化及機緣不足，無法見到，唉……」
「《長生訣》還有進階版本？」
「為何沒有？《十住大乘功》還有《自/含/根大法》作為進階呢？」趙昆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自含根大法？」系統的聲音突兀的在獨孤策耳邊響起，把從未經歷過這樣的系統的獨孤策嚇了一跳，系統居然主動問話！！！
「那是什麼東西？」他不由得在心裡默問。
孰料，本來沒指望得到系統的回答的他居然得到了系統的回答。
「一種神奇的武功，某個高武世界的絕世神功，來自天竺，蛇咬尾，象徵無限。修鍊之後真氣無窮無盡，永不枯竭。」
「永不枯竭？」獨孤策有點疑惑。「很多上乘武學都能真氣生生不息，永不枯竭啊，《長生訣》不就是嗎？」
「那是真正的永不枯竭毛，是自給自足！《長生訣》這種武學，也得有外部靈氣。而《自/含/根大法》是真的自給自足，只要有那東西，不要靈氣不要慧根不要香火願力等等差不多一萬種外在能量。」
「其理為「自我吞食者」（Self-devourer）。象徵著「無限大」、「循環」「再生」「環形時空」「不死」、「完全、「無限」、「世界」、「睿智」是向高位神魔蛻變至高之法。一旦修成，就會向高緯遷移。不自覺的轉化為哲學存在。就是修鍊的時候必須做自/含/根的瑜伽動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