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砸鍋賣鐵一波流，不成不朽就刪號！
「又失敗了。」
趙昆嘆了口氣，結束了打坐。披上一件亮黃色的長袍，他就這麼下了龍床。宮殿里很暖和——皇帝待的地方供暖要是出了問題，負責熱力的官員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見皇帝打坐完畢，早有小太監奉上茶水，趙昆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問道，「朕這次入定了多久？」
「官家，您這次入定已經有二十三天了。」
趙昆點頭，又問，「今天政事堂是誰當值？」
「回陛下的話，是寇相公。您要宣樞密使覲見嗎？」
自從先後符家出來的三任皇后死了以後，司禮監也隨之撤銷。但自從顯德三十二年符家的小六封皇后的時候起，朝廷體制內的輪迴者的數量已經有佔到了整個體系的三分之一左右了。因此，趙昆已經可以放權給政事堂，只給出大方針，然後自己在宮內修鍊就行——他調動輪迴者可比調動官員快太多了，而且生死都被他暗中操縱的輪迴者用起來也比土著方便。
「寇準嗎？」趙昆微微頷首，「宣！」
已經進入年關時節，臘月二十三，汴梁城的大小街道上都瀰漫著淡淡的硝煙氣，煙花爆竹的聲響不絕於耳，更增幾分喜慶熱鬧。與之相反的是，宮裡和個大衙門卻甚是冷清，因各衙上下官員也要過年，點卯即散，已經沒了公事，外官晉見的也甚稀少。
寇準一路醒來，除了見幾個太監匆匆往來，到處搬運東西，幾乎沒見一個官員。皇城內門向北走，很快就能到神霄天宮。也不用等待，門口有一位掌印太監候著呢，見是他，立刻帶路引他進了神霄天宮區域，左拐右拐，很快在一處大殿東丹墀前站了。太監笑笑：「請寇相公稍候。官家正在用膳。」
寇準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遞過一列印著趙昆頭像的鈔票，問道：「官家心情如何？」
自顯德十三年起，東西兩廠權柄日大。顯德二十二年，又設鎮守太監，分駐各地。小符皇后監國時，設掌印太監一職。顯德四十七年小符皇后薨了以後，司禮監雖然裁撤，掌印太監一職卻未取消。而且顯德五十一年後權柄日大，負責掌控天子六璽的六位太監更是號稱內相。因此大周朝廷上，宦官勢力日漸膨脹。寇準這等顯德五十七年升的樞密副使，正式拜相更是不到兩年的新任樞密使，面對大宦官也直不起腰來。
那太監也是久經考驗的，伸手一接便知道大概是多少龍元，把鈔票往袖子里一揣，微微一笑，「官家剛從入定之中醒來不久，隨即召見寇相公，料想無甚大事。」
話音未落，便聽殿里趙昆說道：「是寇準么？進來吧！」
寇準忙應一聲趨步進殿，進去后便跪下給這位登基六十一年仍舊容顏不改的神仙皇帝恭恭敬敬的叩頭。
「平身吧，寇卿家。這段時間，國朝諸事如何？」
「全賴官家洪福，國朝河清海晏，四海昇平，國泰民安。唯有一事，旬日之前，折督帥在回師土中薨了，種副帥已經帶著大軍返京。」
趙昆嘆了口氣，「唉，自中土之地往東夷北洲需跨過太平洋，此間萬里之海路，有些事情也在所難免。此番往東夷北洲平判，其確實勞苦功高。傳旨，追封秦國公，其子官升兩級，以示榮寵。」
「臣遵旨。」寇準拜領。
「對了，寇卿家，祭壇修的怎麼樣了？」
「回官家的話，自北俱蘆洲至南部瞻洲，三萬六千五百座祭壇已經修建完畢。」
「哦？已經修好了嗎？」趙昆突然意興闌珊起來，「罷了，卿跪安吧。」
——————————————
「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寇準退下之後，趙昆一瞬間有些多愁善感。
畢竟在這個世界當了六十一年皇帝——雖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時間都在修「道」——他之前深潛的第一個世界也是這裡，如今這裡更是屬於他的後備世界。但是如今這一切很快都要離他而去了。
四十八年前，他開始利用後備世界的許可權——雖然只有這一顆星球的——把大部分超自然力量聚集起來供他修鍊。三十年前，他成功成為了傳奇級別的無面者。但是最近十年時間，在傳奇級別頂峰的他數次試圖成為偉大存在都失敗了。
財產也許很重要，但對於無面者來說，本身的力量才是一切。因此，看不到前路的趙昆決定把這個世界獻祭掉，換取一次足夠強大的神恩。為此，他特意下令建造了三萬五千六百座猶格·索托斯的祭壇。
而當祭壇修建完畢之後，本世界就會加入真正的主神空間豪華午餐，或者成為衍生世界生產地，或者成為輪迴世界選拔點——但都跟趙昆沒有什麼關係了……
我到底差了點什麼？
懷著如此的疑問，待在修復了一部分的庇護所世界里的趙昆開啟了獻祭儀式。
「聆聽我的召喚！無盡虛空之王！移星者！大地之基礎！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痛苦的創造者！毀滅之源泉！榮耀之勝利！虛空混沌之子！深淵的守護忍！原暗之神！維度之主！謎一般的智者！秘密的守護者！迷宮之主！萬物歸一者！暗影獵鷹之神！萬世的終結者！門之主！辟途者！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烏梅爾·亞特·塔維爾！Iak-Sathath!！猶格·索托斯！！！您的僕人召喚著您！」
海量的知識在一瞬間席捲而來，而後是黑暗。沒過多久，他便再次感受到了某個熟悉的偉大存在。
還是一如既往的宇宙大爆炸般的感覺，黑暗中亮起了一點光亮，光亮隨即撕開了無盡的黑暗。
巨大的基座以及人影再次出現。這一次，人影仍舊並沒有待在基座上，反而像是滑翔或是漂浮在那片模糊不清、彷彿地面般的較低層面上。不過這一次，它的輪廓卻是固定的，一個類人的模樣，僅僅比普通人類大上一倍，像個巨人。
「你沒有找到自己的道路，自然沒辦法成就不朽。」
趙昆提出了疑問，而這位萬物歸一者的化身也第一時間給予了解答。
「那麼，我該如何找到我的道路呢？」
巨大的人影默默看著趙昆，然後伸出右手指向了自己身後。那裡本來空無一物，但是，這一指之後，卻有一扇巨大的門出現。
「遵循你的本心，找到你內心真正想要的東西。或者，我為你安排一條道路，由舊日支配者們證明過的道路。」
大門發出了隆隆的響動。
「你希望得到不朽，成為偉大的存在……這並不困難。你可以選擇接受我的安排或者自己尋找。」
「大門從這一面打開，會出現通向幻夢境第三層某個未知的世界的傳送門，你可以去那裡開始一次新的旅程，尋找你的道路。但那裡的世界比第二層更加扭曲，混亂才是世界的主題。那裡的規則也會對你進行壓制。你有三次主動轉生的機會，但是要小心，不要被表象和你淺薄的知識蒙蔽了雙眼。用完轉生機會之後再次死亡，就會被我帶回此地。」
「大門從後面打開，會前往諸位舊日支配者的原初之地。我會為你安排一場學習舊日支配者道路的旅途。」
「現在，無面者，做出你的選擇吧。」
趙昆鞠了一躬。
「偉大的萬物歸一者，我選擇遵循自己的內心。」
言罷，趙昆徑直走向了大門，輕輕一推，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便打開了。
那裡看不出通向什麼地方，門后是無盡的黑暗，而在黑暗之中，隱隱約約有著重重光團，時隱時現。
趙昆踏了進去。
出乎預料的，沒有任何踏空的感覺，雖然腳下一片虛無，但踩上去確實有實感。
「在探尋之路上量力而行，還有，注意群星的位置。」
他的身後傳來了猶格索托斯化身的聲音。而後，門關上了。一團星雲也隨之撲面而來，覆蓋了趙昆。
————————————
與之前的穿越並不相同，在星雲中的趙昆只感覺到混混沌沌，虛極靜寂。無面者很快恐懼起來。對於無盡的虛空他很熟悉，但這不代表他能夠忍受虛空。
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著，什麼也感覺不到……這種死寂的狀態讓他感到恐懼。他甚至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以及這種狀態還要持續多久。
不知道過了幾天，幾周，幾個月，幾年，幾個世紀……抑或僅僅是地獄般的幾分鐘，趙昆終於發現自己離開了虛空。
他直直的墜落下去，徑直落入了時空長河，將某個存在取而代之。
這次的眩暈感出於預料的短。
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這相關記憶的接受要了命的長。
現在是開皇八年/禎明二年，南北朝的終章。
不需要這個蠢貨的記憶，趙昆也知道這段歷史。
十年之前，北朝周武帝晏駕，太子即位，是為宣帝。宣帝荒/淫無道，同時因為皇後父親的緣故，對於外戚楊堅信任有加。宣帝不問朝政，沉溺酒色，甚至覺得皇帝當得太不稱心如意。於是將皇位讓給年僅6歲的兒子。自稱天元皇帝，住在後宮，終日與嬪妃宮女們吃喝玩樂。
靜帝即位，任命楊堅為丞相。楊堅先是騙北周宗室五王趙王宇文招、陳王宇文純、越王宇文盛、代王宇文達、滕王宇文逌到長安，一起殺掉，又任用韋孝寬出兵打敗了尉遲迥，消滅了對自己有威脅的政敵。
於是，大定元年二月甲子日，北周靜帝以楊堅眾望有歸下詔宣布禪讓。楊堅三讓而受天命，自相府常服入宮，備禮即皇帝位於臨光殿，定國號為「隋」，改元開皇，宣布大赦天下。
開皇七年九月十九辛卯日，楊堅廢西梁後主蕭琮，西梁亡。開皇八年，楊堅以楊廣出六合、楊俊出襄陽、楊素帶領水軍出永安，共五十一萬八千大軍，三路大軍伐陳。
開皇八年十二月，楊素沿長江擊破陳的沿江守軍，順流而東，即將兵圍健康。
而趙昆的新旅途，也從這裡開始了。
「大陳朝這是吃棗藥丸啊。」趙昆睜開眼睛，發出了到達以後的第一聲感慨。
「陛下何出此言，這吃棗藥丸又是何物？」
「孔愛卿想要知道什麼是吃棗藥丸？」趙昆猛地回身，喝退左右的宦官，全部趕到了園子外面去。然後，他一把掐住都官尚書孔范的脖子，「你現在就是吃棗藥丸。」
隋軍大兵將至，陳叔寶卻深居高閣，整日里花天酒地，不聞外事。
沿邊州郡將隋兵入侵的消息飛報入朝。朝廷上下卻不以為意，只有僕射袁憲，請出兵抵禦，後主卻不聽。及隋軍深入，州郡相繼告急，後主叔寶依舊奏樂侑酒，賦詩不輟，而且還笑著對侍從說：「齊兵來了三次，周兵也來了，沒有一個不失敗的，隨軍來了又能幹什麼呢？」而這時候，陳叔寶的愛臣，這位都官尚書、孔子的第三十世孫孔范也第一個贊成說：「長江天塹，自古以來就是隔斷南北的存在，現在的隋軍難道就能飛渡過來嗎？還不是邊軍將領想要弄出功勞來，欺騙朝廷說事情很緊急事。臣常常覺得官小，隋軍如果真的渡江，正好能因為戰功做個太尉。」
陳叔寶聽后大笑，深以為然，君臣上下歌妓縱酒，賦詩如故，似乎亡國的威脅並不存在。
「唉。」趙昆手上用力，直接弄死了這個佞臣。當了這麼多年皇帝，他的脾氣一向暴躁。
這種開局，不開掛就死定了。偏偏初來乍到，他的外掛根本開不出來。甚至於在這個世界的詭異規則下，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個掛逼一樣活著——他體內的能量完好無損，但是無論如何無法通過魔法和道術的方式調動外界的能量，只能通過原始的方式吸納進入身體。
「握草！剛來就要浪費一次機會？」暴躁的趙昆扔下孔范的屍體，直接拔出了佩劍，「好像陳叔寶亡國以後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我先砍死這幫豬隊友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