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龍江造船廠(一)
回到文華殿已經午時三刻,青蟬和青玉正在做飯,朱慈煊洗把臉,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開始吃飯。
吃過飯,朱慈煊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閉目想了半晌,他才猛然想起,江寧有一座當今世界規模數一數二的造船廠,那就是秦淮河邊上的龍江造船廠,據說鄭和下西洋時的寶船和大大小小的戰船大部分都是這個造船廠建造的。
於是和蔡九儀、沐忠亮帶領一千東宮護衛出發前往清涼門和定淮門外的龍江造船廠,出了清涼門走不多遠便到了龍江造船廠。
朱慈煊放眼望去,隻見眼前江汊縱橫、蘆草連天,地勢開闊。遠處矗立著幾條已經停工的大型木船。
朱慈煊帶著眾人進入船廠內繼續前行,為什麽朱慈煊等人直接就進了龍江造船廠呢?
因為龍江造船廠三麵環水,一麵是外城郭的城牆,把整個造船廠圍在其中,一般人也進不來,所以船廠沒有圍牆,從清涼門出來,就可以直接進入造船廠內部。
龍江造船廠的規模很大,西接長江、東鄰秦淮河,西北抵儀鳳門第一廂民住官廊房基地,南抵留守右衛軍營基地,北抵江寧兵部苜蓿地及彭城伯張田。
東西橫闊430米,南北縱長1100米,麵積達50餘萬平方米。
正行走間,船廠內走出來一群人,足有四五十人之多,這些人迎著朱慈煊等人走了過來。當先一人還穿著破舊的明朝官服,走到近前,朱慈煊發現這群人大多衣衫襤褸,麵有菜色。
穿著破舊明朝官服的是一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老漢,臉上布滿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
他遠遠地朝朱慈煊等人一拱手,道:“不知哪位大人覲臨,下官工部員外郎王成元這廂有禮了。”
沐忠亮上前,道“此乃我大明太子殿下,爾等還不跪下覲見。”
王成元大吃一驚,太子殿下親臨,不知道會不會治自己等人投靠韃子,為韃子造船之罪。
立即帶著眾人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罪臣王成元攜龍江寶船廠主事、提舉,幫工參見太子殿下。”他後麵的一群人也都跪倒在地,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們大多數人身體微微顫抖。
朱慈煊連忙上前,把王成元扶起,道:“諸位免禮,快快請起。大家不要怕,本太子主要來看看大家最近過的如何,不是來給大家治罪的。更何況要說有罪,也是本太子有罪,沒有保護好大家,讓大家陷於韃子之手,讓諸位受苦了。
不過,以後就會好起來的,我大明王師已與昨天收複江寧,大家有什麽生活上的困難,盡管給本太子說說,本太子一定解決。”
王成元看著緊攥著自己雙手的朱慈煊,嘴哆嗦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道:“太子殿下,您真的不是來給我們治罪的?”
朱慈煊臉色一正,道:“對,本太子一言九鼎,確實是來看望大家,不是來給大家治罪的,大家盡管放心。”
“太好了,太好了。”王成元老淚縱橫,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王大人,我看大家衣衫襤褸,麵有菜色,可是生活上有困難?”
“殿下有所不知,自從韃子占了這龍江寶船廠,每天隻是每天逼著我們日夜不停地造船,從不管我們的死活,不但不發糧餉,每天還隻供應兩頓稀飯,根本吃不飽,原來船廠的六千多人,餓死、病死大半,現在隻餘下不足兩千人。”說完,王成元嚎啕大哭。
朱慈煊心中也一陣泛酸,眼睛泛紅,拍了拍王成元的手背,大聲道:
“大夥受苦了,不過從今天開始就不一樣了,因為我大明王師已經收複江寧,把韃子趕跑了,大夥以後不會再吃不飽飯,穿不暖衣了。
本太子宣布,從現在開始,龍江寶船廠回歸我大明皇室,凡是在寶船廠做工的人員,最低每人每月二兩銀子,並且船廠一天管三頓飯,保證大家都能吃飽。”
王成元猛地抬頭看著朱慈煊,激動地道:“真的嗎?”
蔡九儀在一旁也是心情激蕩,太子愛民如子,真乃百姓之福,大明之福。他上前大喝道:“糊塗,太子殿下何等尊貴,所說的話一言九鼎,當然是真的。”
朱慈煊嘴角含笑,瞥了蔡九儀一眼,這個蔡九儀別看一個武夫,心還挺細,這是拿話頂自己呢,害怕自己說話不算數。
蔡九儀看到朱慈煊笑著看著自己,心中一凜,接著憨笑著撓撓頭。
朱慈煊臉色一板,“蔡九儀聽令。”
蔡九儀正裝傻憨笑著呢,猛然聽到朱慈煊大喊,一愣神,連忙低頭抱拳行禮,“臣,蔡九儀聽令。”
“蔡千戶,你拿我的腰牌,回去尋太子賓客陳宮陳大人,讓他調四千兩銀子和三千石稻米給你,然後你率領你麾下的一千士卒帶齊帳篷,把銀子和稻米押運過來。
快去快回,以後你就給本太子鎮守龍江造船廠,保護好船廠的工匠,不要讓他們受到欺辱和襲擾,明白嗎?”
“明白,明白。”蔡九儀連忙答道。
“嗯!那個四千兩銀子全部兌換成二兩一錠的,去吧!本太子在這裏等著你。”
“是,微臣告退。”蔡九儀轉身騎上戰馬,快馬加鞭朝清涼門城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接著,朱慈煊笑著對王元成道:“待會兒,銀子和稻米押運過來,每名船廠的工匠發二兩銀子,你們添置些衣物。每戶再發一石稻米,讓家裏人不再挨餓。”
“臣等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王成元和他身後船廠的大小官員一個個臉上掛著笑容,跪倒在地,大聲呼喊。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跪著,都起來吧。”朱慈煊等眾人起身,道:“王員外郎,現在船廠都還有我大明的那些官員,一並都叫過來。”
王成元苦笑一聲道:“殿下,船廠我大明的官員都在這裏了。”
朱慈煊一愣,接著恍然,他伸手怕了拍王成元的肩膀,以示安慰。是啊!原來六千多工匠的船廠,現在隻餘下不到兩千人,其他官員的命運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