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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夢回醉暖(4)

  “你個死丫頭把馬桶扔出去幹嘛?別以為主子今天出去了你就能隨便出來晃,讓正院的王八羔子瞅見,活生生剝了你。”院子裏的漢子顯然不認識那個氣焰囂張的小丫頭,吼罵聲就連站離院牆老遠的雲斐都能聽得很清楚。


  院子裏怎麽樣雲斐不管,眼下他捂著口鼻盯著牆根濺開的一攤糞便進退兩難,黃澄澄的糞便裏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翠綠竹筒格外引人注目,雲斐麵無表情盯著那一點綠,後槽牙都被他磨的發疼。


  他會伸手去拿嗎?嗬嗬!


  “喂,你把信管扔進糞坑了,要我怎麽拿?”雲斐冷著臉衝院子裏喊,聲音裏摻雜著他故意捏出來的矯揉造作,和他一張冷酷俊美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大漢聽到院子外的聲音頓時驚愕,看著齊悅的兩隻眼睛睜得老大,他呲著牙指指麵前單腳杵在馬桶上的齊悅:“你,你,你……來人啊,抓人啊——”


  其實齊悅不比大漢淡定多少,若不是大漢現在看犯人一樣盯著她,她早撓牆怒罵‘外麵那個人腦子裏是不是有坑?被發現了兩個人都吃不了兜著走啊,繪亭可不是說逃跑就能逃跑的地方!’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就算齊悅現在殺了麵前吹胡子瞪眼睛的大漢也無濟於事,因為……護院來了!

  月言公子被攪了興致自然心情不好,他看到了懷裏的女人在聽到有人前來擾事時眉目稍稍一動,一個小小的動作足以讓月言公子心痛不已,原來雪月已經恨他到這個地步了嗎?聽到他遇到什麽煩心事她就那麽開心?


  也罷,若是能讓雪月開心,他就算多遇到幾件煩心事又怎樣。


  “公子,人已經抓到了,不過那人在後牆柳樹林不肯出來,公子要不要過去看看?”前來稟報的侍者半跪在通往湖心亭的曲橋上,侍者小心的低著頭,小心提防著主子降罪於他,剛剛他抬頭瞥了一眼,主子聽到他稟報的消息明顯心情一落千丈。


  像他們這樣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的人也隻有提心吊膽湊合活著了。


  “雪月,跟我去看看吧。”月言環著女子纖弱的腰身,語氣寵溺溫柔,可進了雪月耳朵裏又是怎麽一副虛偽的模樣那就不得而知了,雪月看了看他,譏諷地笑笑:“我說不想去就能不去嗎?”


  “不能。”月言皺著眉頭,一副為難無奈的樣子。


  雪月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能還說個屁。


  當月言前呼後擁來到繪亭後牆柳樹林時看到的卻是一副格外詭異的景象,麵無表情的男人脖子上架著一左一右兩把大刀,身上綁縛著繩索,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但是當月言看到男人的第一麵便知道著其中沒有那麽簡單。


  “這是怎麽回事?”月言有些不耐。


  早在月言轉角現出衣角的時候雲斐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不過現在他更想做的事情不是解決降雪樓的內部矛盾,即便現在月言一副措手不及的忐忑樣他也不為所動,倒是雪月看到雲斐總覺得眼熟。


  “雲......”


  雪月滿腹疑問的聲音猛然消失,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笑的無害的男人,身體的虛軟讓她連揮舞胳膊推開男人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軟綿綿地被男人抱在懷裏支撐著她不倒下去。


  月言不動聲色從雪月身後收回點穴的手,撫慰似的拍拍雪月的後背,輕聲道:“雪月乖,老實站一會兒。”男人把‘老實’兩個字咬的很重,陰冷的眸子裏寫滿了威脅,轉過頭去麵對雲斐又是一張極為友好的臉。


  “這是玩得哪一出?我繪亭何時成了隨便一個人就能來喝茶的地方?”


  “你是誰?”雲斐這次出來沒有戴兜帽,而是做了簡單的易容,原本見過雲斐真麵目的人本來不多,所以現在即便就這麽大咧咧站著也沒有人能認出他,不過月言認不出他是一回事,他能不能認出這個月言公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雖然疑惑下弦月怎麽變成了月言公子,但是目前該做的事雲斐絕不會忘。


  “在下月言,是這茶館的老板,我們茶館白日不做生意,閣下難道不知?”月言神色冷淡,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好似冷漠疏離,又好似溫情脈脈。


  這個時候雲斐還沒有回話,倒是一個侍者手拿長柄夾嫌棄地捂著鼻子走過來:“主子,院子裏有人把這個丟出來,您看……”長柄夾中夾著的赫然是那一點翠綠沾了黃色糞便的小竹管。


  散發著濃鬱臭味的夾子往幾個人中間那麽一杵,幾個人頓時紛紛屏氣皺眉,但都麵不改色,不知死活的侍者看著主子沒有接過的意思,一副無辜的樣子往月言麵前湊了湊:“主子,您不看看?”


  看屎嗎?

  下月言嫌惡地往後退了兩步,看向侍者的眼神變得淩厲:“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啊?!”捂著鼻子的侍者頓時臉色一綠,看著還不斷往下滴糞的綠色竹管胃裏一陣翻騰。


  周圍侍者護院圍得一層又一層,一個小小的侍者敢對主子的吩咐猶豫,一身肌肉的護院已經做好了幫主子收拾了這個侍者的準備,雖然同情這位撞在槍口上的某一位,但他們更加興奮於暴力解決。


  站在刀刃中央的雲斐眼眸微眯,目光如刃直盯夾子中的一點黃綠。


  就在侍者豁出去伸手拿起竹管,並把夾子丟在一邊打開竹管的一刻,雲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避開脖子周圍的刀刃,點地騰飛一個反轉雙指夾住竹管裏露出頭的一卷白皙信紙,快準狠,扭身飛起沒入柳林。


  “抓!”發現勢頭不對勁兒的月言來不及阻止眼前身形熟悉的男人已經消失在認得眼前,隻有柳林外越來越小的小黑點,他懷裏的雪月看著那一抹淩厲身影幾乎已經確定那男人是誰,她雖不知那人來這裏作甚,但無論如何都要幫一把。


  雪月虛弱地抓住月言的衣襟,目光糾結痛苦,秀美緊蹙的女子把自己縮成的一團。


  “雪月,雪月你怎麽了?”本來打算親自追捕的月言被懷裏的女子行為嚇到了,看著懷裏女子麵色蒼白喘息艱難,他頓時心慌意亂:“找卿繪,去叫卿繪到我房間。”言罷,抱起雪月往院子裏快步走去。


  得令的侍者一波前去抓人,一兩個去找卿繪,一來二去竟然把齊悅忘在了角落。


  被幾個漢子壓製跪在地上等處置的齊悅看著雲斐玩的花招頓時心裏一樂,雲斐那個人心思深沉難懂,她原本最不喜歡就是和這些聰明人打交道,整天花花腸子亂繞傷腦子,不過今天這麽一看倒是覺得聰明就是有聰明的好處,雲斐為了不去碰沾了屎的竹管竟然鬧出這麽一通,不過這不是把她給暴漏了嗎?


  護院們沒有給齊悅太多時間考慮這個問題,見主子沒有處置齊悅便把她送回了大通鋪,齊悅畢竟是茶館競技場的一枚小霸王,得罪了這麽個狠角色他們護院也不好做。


  齊悅回到大通鋪的時候發現牆角盤腿而坐的雲降雪,感覺到她是在調息內力便出口諷刺:“你連個內力都沒有還調息個屁啊。”


  “如果最後的努力都不做那的確連個屁都調息不出來。”雲降雪收回最後一絲氣息便放鬆了身體東倒西歪,她剛剛已經感覺到丹田裏有一絲真氣環繞,她強行把那一絲絲真氣聚集繞全身筋脈一周,發現內力竟然有恢複的趨勢,就算是著芝麻一點點的趨勢她已經很滿意了。


  不過強行調度氣息當真讓她全身酸痛。


  看著雲降雪一臉細小傷痕,齊悅猛然湊近,鼻子幾乎和雲降雪的鼻子碰在一起,把雲降雪逼迫半躺下,,雙肘撐著上半身堪堪仰起。


  “我看你五官蠻好看的,若是沒有這些傷疤應該是個美人坯子。”


  雲姑娘雙眸花俏,即便毫無情緒也自帶含情脈脈,紅唇飽滿細嫩,唇形精致,一張鵝蛋臉因為消瘦顯得下巴尖俏,隻可惜一臉傷疤遍布,無端毀了一張娟秀容顏。


  “你要是沒事我就睡了,今晚我就要上場了。”雲姑娘不喜歡與人接觸太親密,被齊悅壓著半邊身子,陌生人的氣息讓她極度不安,這大概是前陣子遺留的毛病,一想到今晚生死未卜的競技賽,她全身研磨著疼。


  聽到雲降雪的一句話,齊悅頓時炸了:“今晚你上場?可是你身上有傷啊!繪亭的女孩子有傷可以不用上場,是不是安排上場名單的主薄故意的?我他娘弄死她個小婊·子!”看著身形淡薄的雲降雪,齊悅自然而然以為是因為雲降雪看起來好捏於是被欺負了。


  想起那個主薄齊悅頓時一肚子氣。


  雲降雪微微勾唇,口氣冷淡:“想幫我報仇啊?能出去再說吧。”


  齊悅頓時笑的像隻狐狸:“這裏本來就是我找樂子的地方,想出去那還不是妥妥的!”


  雲降雪頓時目光一凜。


  ……


  甩掉尾巴後的雲斐沒有去客棧,而是進了一家正兒八經的茶館,一兩銀子拋出去,自然是好茶招待著,細膩的紙卷被他一路緊攥已經不成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雲斐依舊惡心著巴掌大的紙。


  紙上扭曲的字跡實在不堪入目,但雲斐依舊咬牙堅持了。


  ——人在,未亡。得趣,女子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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