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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夢回醉暖(2)

  一生坎坷的雲降雪從來都不是認命的角色,即便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


  既然沒有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那就靠自己救贖。


  眸光如刃的女子做出了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


  “哢嚓!”細小的骨節摩擦聲在男人們的粗喘中並不突出,但是當男人們看著被女人被壓製的手臂以詭異的姿勢強硬立起抓住壓製她臂膀的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原本壓製住她手臂關節不讓她動彈的男人更是出了一層冷汗,這個女人竟然不惜將自己骨節掰脫臼,且不說不敢想象會有多疼,隻是看著黑暗中的一雙野獸一般的銳利目光都讓人不寒而栗。


  脫臼的胳膊其實是使不上力的,但是這個時候雲降雪卻是逆天地把所有精力集中在胳膊上,她用已經開始變紫的手死死扣住壓製她臂膀的手,因為疼痛而無法抑製顫抖的指尖按壓住男人手腕,在雲降雪殘毒如鬼魅的冷笑中硬生生把指甲掐進皮肉裏。


  “啊——”男人無法壓抑疼痛的慘叫在黑暗的屋子裏格外瘮人。


  這麽個動靜足以引來屋外的負責看管‘貨物’的侍者,可是雲降雪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們,隻聽男人的慘叫並沒有因為同伴的怒罵和警告而停止,反而叫的更加慘烈。


  “啊——”


  最後壓製雲降雪右胳膊的男人終於被手腕上一隻已經血粼粼的小手放開,他捂著還在不停往外湧血的手腕在地上打滾,已經知道嘴邊的肉跑掉的男人在房門被打開的一刹放開了雲降雪,一個比一個老實地滾在一旁的席子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兩個手持鞭子的侍者滿臉怒氣看著地上叫喊打滾的男人。


  “雜碎,再不老實讓你們現在進場子。”身材魁梧的漢子一鞭子抽在正在打滾叫喚的男人身上,聽著男人慘叫的聲音滿是橫肉的臉上一臉不屑,他瞥見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正默默無言把被男人們脫掉的衣服一件件撿回來往身上套,心頭一怒直接一腳踩過去,直接把女人踩趴下。


  雲降雪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被踩在腳下,肩頭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手臂還沒來得及推回去,詭異扭曲的胳膊看上去有些不忍直視,被那麽一踩直接撞在地麵上,疼的她直哆嗦。


  “小婊子,下次玩兒的時候記得小聲點,再敢給老子找事兒打擾老子值班兒,老子剝了你喂狗,聽到沒?”最後一句話還不忘加重腳下的力氣,直把雲降雪踩得心肺悶疼。


  然而眼前發黑的雲降雪並沒有哼一聲,隻是側臉瞥了踩著她的漢子一眼,就一眼跟條毒蛇盯上獵物似的,凶狠惡毒到讓漢子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地步,這個眼神隻是換來更重的一腳,漢子也有些心虛,隻是色厲內荏的罵了一句:“別他娘用這眼神看老子,有能耐明天或者從場子裏出來。”


  眼看這一晚也就要過去,漢子們急著換班去睡上一覺,兩個漢子把鞭子揮的虎虎生威,罵罵咧咧叮囑了一番便出了屋門,關上房門的一刹雲降雪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她摸索著脫臼的肘關節,憑感覺抓住脫臼的小臂咬牙就是一撇。


  “哢嚓!”這一聲夠脆生,整個屋子的人基本都能聽到,直把牆角的一群小丫頭片子嚇得抖擻如秋日落葉。


  活動活動手臂,肘關節還有一絲輕微的疼痛,雲降雪不甚在意地抖動抖動,她慢慢走到地上已經停止叫喊的男人身邊,昏暗的房間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男人就是知道她在笑,那一抹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一絲甜蜜的感覺。


  “唔。”一記悶哼,男人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他睜大雙目直直盯著女人模糊的笑臉,最後在女人手腕不斷轉動中他的尖叫被她及時點的啞穴阻止了。


  當女人將手從男人身上拿開的時候,男人隻能在地上抽搐。


  剛剛還有誰碰過她?雲降雪看不清,自然也就沒有記住。她環視屋子一周,最後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那雙眸子裏寫滿感興趣有意思,那雙眸子的主人就是之前如女殺神臨世的少女,雖然少女一身破爛布衣鬆鬆垮垮,但雲降雪在她身上掃了幾圈後便走到她身邊,聲音嘶啞卻溫和有禮。


  “齊小姐,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少女當即鳳眸一凜,伸手便掐住雲降雪的脖子,動作快準狠,沒有花哨招式,幹淨利索就像一柄長刀直劈而下,她聲音緊張肅穆,仿佛下一聲就會拗斷雲降雪的脖子:“你是什麽人?你是怎麽看住來的?”


  齊悅剛進門的時候看到被一群男人壓在身下的雲降雪以為又是一個任人魚肉的小可憐蟲,她自然沒有興趣多看一眼,但是當她看到那個女人竟然為了脫身不惜拗斷自己的胳膊,別人可能沒有看清,但是以她的角度她透過窗子飄灑進來的月光,清晰的看到那個女人忍耐著胳膊上脫力的疼痛把手指掐進男人的手腕,硬生生把男人的手筋摳了出來。


  這般狠辣的女人讓她不由得生出了對強者的惺惺相惜,尤其是看到那個女人竟然點了男人的啞穴掰斷了男人的命根,那一下子讓她興奮的血液都在燃燒。


  在繪亭有些日子,競技場沒有遇到一個對手,戰神一樣勢不可擋,讓所有人見到她都顫抖匍匐,如今出現一個這樣的角色,怎能讓她放棄結交的心思,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好像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好打交道。


  能看她一眼就判斷出她的身份,這個女人究竟是何人?


  雲降雪並不怨之前這個少女沒有救她,因為江湖上像她那樣有著莫名善心的並不多,見到身陷囹圄的人就像撈一把的也許隻有她一個了,更何況……真正的強者確實心高氣傲不肯附身看一眼腳下眾生。


  但是這個少女她必須結識,因為也許這個少女的身份可以幫她一個大忙。


  不做沒有利益的買賣,雲降雪做人的原則。


  於是雲姑娘無視脖子上時刻威迫她性命的手,笑的一臉無辜,滿是傷痕的臉一笑,所有傷疤都隨著她的嘴角眼角彎曲而扭曲,這副麵孔可並不好看,齊悅當即鬆開了手別開目光,就差沒說一句‘真醜’來便是內心的鄙視。


  “懂得如何騎馬射箭的女子並不多,更何況是精通。”


  雲降雪輕描淡寫一句話愣是讓齊悅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女人。


  最開始齊悅並不排除眼前的女人是運氣好瞎猜,但是聽到女人的原因,她無法不正視。


  “就憑這看出我的身份?”齊悅故意擺出一副刁難的模樣。


  精明如雲降雪豈能看不出一個年輕少女那點淺薄的心思,她疲倦地往草席上一坐,把染滿血和肉屑的手胡亂在草席上擦了擦,感覺手上沒有那麽粘膩惡心了才嘶啞著嗓子慢悠悠道:


  “單看那些人的反應就該知道齊小姐您的身手不凡,當今天下女子多柔弱溫婉,剛烈強悍的女子或遊記江湖或將門之後,江湖兒女一般鍾情武器蠱毒之術,畢竟江湖行走用不上騎馬射箭,可是齊小姐您的手指上有捏箭翎時才會摩擦出的繭子,您的小腿內側皮膚比外側粗糙,那時長期騎馬才會出現的現象……額……是在下失禮了。”


  談論一個女子身體不是禮貌的行為,雲降雪很不自在的把目光從少女裸露出來的小腿上移開。


  齊悅算是服了,看著雲降雪的目光也帶了些敬佩,甚至連雲降雪臉上的傷疤她都能主動忽略,她一把抓住雲降雪的手腕:“你究竟是何人?適才看你的手段不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


  臉色突然一冷的齊悅抓住雲降雪的手腕慢慢抬起來:“沒有內力?”


  無意摸到雲降雪脈搏的齊悅甚至感覺雲降雪的命都在懸著,別說內力,就連身為一個強健人的脈搏都沒有,淺淺的跳動就像湖麵薄薄的一層漣漪,一點點觸碰都可以打亂。


  雲降雪笑的更加溫良無辜,那表情好像在說:‘看吧,我是多麽溫和無害。’


  “我很脆弱,你要愛護我。”雲姑娘於是說。


  牆角的姑娘們好奇地盯著兩個交談的女子,而地上剛剛冒犯過雲降雪的男人都不敢動彈躺在地上裝作睡得很熟的樣子,雲降雪出手教訓那個倒黴男人的時候他們可都看著呢,硬生生把他老二給拗斷了,那手勁兒簡直讓他們做惡夢,一個個不由地夾緊雙腿背過身去。


  “你不想說你身份就算了,但至少告訴我名字。”齊悅放開雲降雪的手腕,頗有些心急。


  雲姑娘把頭一扭,聲音嘶啞:“穆雪。”


  “穆雪……”齊悅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那時去年年底在皇宮年宴上,她作為護國大將軍齊驥胞妹隨著哥哥一起參加,那時他們臣子隻能在側殿,她和一些大臣家千金坐在一起,那些隻知道脂粉綢緞的女孩子一直在談論當朝第一美男伯虞候此次參加年宴竟然帶了個小丫鬟。


  伯虞候參加年宴一般隻帶著浮瀲推輪椅侍候就夠了,更是不會親近女人,府內的丫鬟掰著手指的都能數的過來,但是那天他愣是跌破人的眼睛帶了個小丫頭去,那個小丫頭的名字被那些無聊的小姐打聽的了個透徹。


  那些千金們討論的時候她不感興趣,隻知道悶頭喝酒吃肉,但是她們叫喚的多了她多少也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那個小丫鬟……


  “你就是伯虞侯爺帶去參加年宴的那個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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