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曉得
騎士見凌風這般吃驚得表情,表現的非常的淡定,悠悠的說道:「我說的不殘忍是相對的,與其他嗜血好殺的獸人種族比較而言,這個兔子一族手上沾滿的人血並不是很多,小傢伙不必吃驚。」
凌風雲淡風輕的哦了一聲,看了看原本還是灰濛的天空,雨勢愈來愈大,灰濛逐漸入黑,這幅山水畫像是被打翻了墨水染了透徹,秋雨凄涼入骨的感覺瞬間如同秋風掃落葉般,蕩然無存,凌風扭過頭來看了看躲在屋檐下的南宮樂與時音,反正也離不開,倒不如趁機和這些騎士們套一套口風,時音與南宮樂置若罔聞,一副你愛咋咋地的表情委實讓凌風有點哭笑不得,一個天上掉下來個媳婦,一個是半路殺出的妹妹,就這樣整天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的身後,感覺像是撿到個寶,凌風才覺得自己是撿到了寶,我這個廢銅爛鐵有什麼好值得呵護的…………
南宮樂抬頭凝視如墨天空,小妮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是情竇初開,不知道是思鄉還是念情,呸,人家可是比你大一歲,叫你哥你還真把自己當做哥了,還有你見過隨手斬殺,一劍挑死獸人的小妮子,凌風在心中趕緊自嘲了一句,又撇了一眼時音,此時的時音與南宮樂不同,南宮樂抬頭仰望天空,時音則是把秋水般的雙眸死死盯著拍打著地面上的雨滴。
「啪嗒」
雨滴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水花濺射出去,有一滴險些濺射到時音的眼裡,時音也不躲閃,好在凌風伸出手來抵擋了不知死活的雨水,英雄救美咱做不到,不信擋你一個小小的雨滴也做不到嗎?黑這可不是又好好的裝了一回了嗎?
凌風不知道時音為什麼盯著雨滴看,只是看出南宮樂與時音的眼神之中滿是落寞與憤恨,一種沒來由得討厭從兩個清水一般的眸子散發出來,至於到底是為什麼,凌風也不想去深究,畢竟每一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秘密,雖然凌風這傢伙臉皮厚,但是人家不想不願說,你總不能敲開人家的嘴巴說,給老子說,凌風腦袋除非是壞掉了才會對著時音與南宮樂做出這等粗魯無禮的事情,當然臭小子也許是繼承了自己老爸的優良血統,天生的怕老婆,沒那個膽子。
騎士見這三個人都在各自發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是尷尬得很。
深諳世故的凌風回過神來,旋即又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說的這些兔子獸人都是好人。」
「好人?」騎士冷笑幾聲,「小傢伙,這戰爭哪來的好人與壞人,今天獸人屠了人類,明天人類也會反撲過來殘忍的屠殺獸人,說到底人類與獸人都是嗜血者,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誰想活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老婆孩子熱被窩的,不比****夜夜的盯著,看著好多了。」
說到這裡,這名面容看起來格外滄桑的騎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雖說自己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但是想一想死在戰火中的媳婦孩子,恨透了這個該死的世道,沒辦法,說不盡道不明的無奈又有誰知道,又有誰想知道,牙齒被打碎了,還不得咽進自己的肚子里,為了老婆孩子的仇,他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騎士又有什麼辦法,只能上了戰場,多砍殺幾個獸人,低階也不錯,高階的獸人最好,殺了一個,勉強對的起死去的妻兒,殺了兩個,嘿嘿,可不就是報了血海深仇了嗎!四五個的話,完全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自己就算是被亂刀砍死,如果殺了一個高階四段的獸人,那敢情可以用錦上添花來形容了。
仔細的想了想,早就為了自己的妻兒報了仇。
風雨中的一個高級騎士突然覺得氣氛異常的凝重,隨即轉過頭打趣道:「你這傢伙又在想老婆孩子了,反正都死了,有什麼懷念的,你就不能讓他們好好的在阿瓦隆那邊生活嗎?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老婆孩子看見能過的踏實嗎?你丫就應該像我一樣,該上陣殺敵該咋咋的,省得讓自己死去的老婆孩子挂念,你說活著的人反而讓死去的人掛的實在是不像話,你捨得嗎?」
那傢伙回了一句粗口,你特娘的有過媳婦嗎?隨即愁容滿面的說道:「能不挂念她們兩個人嗎?萬一我那長得水靈的姑娘,沒有我這個當父親的庇護,在那邊遭罪了怎麼辦?找誰訴苦去,孤苦伶仃的娘倆怎麼辦?」
原本說一句玩笑話,你活著的時候都沒能保護她們,但是眼前的這個場面,這傢伙萬一和這大雨哭起來停不下來可怎麼辦,仔細思忖了一番,還是算了吧,轉而安慰道:「你這傢伙何必庸人自擾,阿瓦隆內可是有精靈的,精靈能讓你漂亮的女兒遭罪嗎?受欺負嗎?反正我要是心裡絕對是捨不得。所以我覺著吧,你還是放寬心的比較好,有這個閑功夫還不如多多練刀,上陣殺敵的時候多斬殺幾個獸人,那才叫本事。別整天像個娘們一樣愁容滿面的,我看著就覺得嫌的慌。」
「說得你好像見過我女兒一樣,對了,你說這個大陸上到底有沒有精靈?阿瓦隆如果真的存在就好了,娘倆就不會孤苦伶仃無所依靠。」
「好個屁,就算真的有,門檻早就被踩爛了,死了那麼多獸人與人類,精靈們能忙的過來,喂喂,你又幹嘛垂頭喪氣的,你這傢伙,好吧好吧,我對你是沒有辦法了,如果我不小心死在你前頭的話,我會告訴你女兒的,雖然我認不得,但是你女兒總歸是有名字的吧!告訴我名字不就得了。」大雨沖刷在這個高級騎士的盔甲上,說的是那麼的雲淡風輕,不以為意。
這邊的高級騎士欲言又止,扭捏的樣子正是應正了對面雨中騎士的話,像個女人。
「你這傢伙還怕我死?嘖嘖,還真是好兄弟啊!」
「不是怕你死,萬一你這個混蛋真的見著我水靈的女兒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可不想讓你知道這,我的女兒我自己去找。」
「去你大爺的,老子是單身漢一個,可是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特娘的,你這傢伙絮絮叨叨的煩死了?」對面的高級騎士凝視遠方,這打來打去的什麼時候是個頭,輕輕的擦拭了眼角一下,不知道淚水還是雨水,不知道,天曉得。
凌風只是靜靜的聽著,也不插嘴打擾,也不說幾句安慰的話,要說安慰的話實在沒有對面那不知道漢子說的實在,動聽倒也是動聽可就沒有這樣的效果了,這不就是死黨了嗎!
凌風雖然在心中有所動容,但是表現出來的臉色還是如同沒有漣漪的水面一樣,無所動容,如果這要是初入這裡,凌風聽的鐵定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是這半年來經歷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是收穫確實不小。說凌風大徹大悟了,凌風可沒有那種慧根,只是這張本來就帶著一點烏黑的白紙已經看的有點淡然了,甚至有過自私的想法,就算是這個大陸所有的獸人都死絕也不關自己的鳥事。只要別死了身邊的親近的人就好了。
可是這樣似乎是不可能的,既然是戰爭的話,總歸要死人的,至於什麼時候死到自己的頭上,這就不得而知了,天曉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