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歃血
希爾頓又回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熄滅手中的煙說:「加圖索,你怎麼知道我有兩個黑髮的小鬼,你該不會是在我學院里安插了姦細吧!」希爾頓對著加圖索說話,但是那雙老眼卻一直盯著喬衫看,「中級騎士被打也能驚動卡爾索斯帝國的首席大人,這真是太可笑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希爾頓緊緊的逼問道。
加圖索坐在皮沙發上,然後愜意的向向沙發上倒了下去,加圖索本來還想好好的小睡一會兒,被希爾頓這話一說趕緊聳著肩膀攤開雙手,解釋道:「希爾頓,我可沒有在你的身邊安插眼線,我加圖索可不會做出這麼有損我首席大臣的名譽。」
「咚咚」
希爾頓不急不慢的把煙斗中的煙灰扣在了桌子上,說:「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我學院的這些學生還能跑到你加圖索學院嗎?難道我學院的學生去你加圖索學院去觀光旅遊的嗎!」希爾頓的語氣不無譏諷的說道,「我的學院雖然已經落魄了,但是人窮志不窮的道理你不知道嗎?」
「希爾頓,你那麼敏感幹什麼。我在斗獸場看見的,那天我和皇帝一起去斗獸場觀賞人類與獸人的廝殺?原本有一個低賤的貧民與一個低階的牛頭獸人的戰鬥,綠髮的貧民而且有靈器,那人與牛頭獸人戰得是不分上下,但是最終獸人狡詐戰勝了那綠髮少年。」加圖索喝了水繼續說。「但是後來你學院學生的又加入了戰鬥……」加圖索雙手合十淡淡的說。
「斗獸場?加圖索你這傢伙廢話還真是多啊,你就說我學院的學生去了斗獸場。這樣說是多麼的直截了當啊!加圖索你是不是患了老年痴獃啊!」希爾頓向喬衫瞄了一眼。
「對了,你們一年級a班的學生之中不是也有一個綠色頭髮的小夥子嗎?怎麼覺得那小子長得怎麼感覺很面熟的。」加圖索擺出一副「痴你妹夫」的表情說。希爾頓已經大概了解了這事情的經過了。那綠髮的小子一定就是引來加圖索來希爾頓學院的原因,至於收留那綠髮的小子的,一定就是喬衫了。「這蠢女人,我現在改怎麼辦?把那綠髮的小子交出去,我希爾頓的臉面放在哪裡,若是不交出去,加圖索這老混蛋又會找理由來刁難我,媽的,現在是進圖兩難的地步啊!」希爾頓在心裡狠狠的罵道。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希爾頓的心中傳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怎麼不能考慮,這可是關係到我希爾頓以及希爾頓學院的名譽啊!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這至關重要的事情怎麼,不重要?」希爾頓也在心中回應著自己的靈器,楚夜篇那把尼泊爾斬刀。
「加圖索來這裡的目的你不是也說了嗎,根本就不是為了那個被打的騎士,一個騎士的死活會驚動帝國的首席大臣前來你這落魄的學院找茬。」尼泊爾斬刀慢慢的分析道,「這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一個既不丟掉他加圖索的臉面,又能夠理所應當的進入你這個落魄的學院,加圖索真正的目的是那個黑髮的女娃娃吧!還有那個黑髮的小子,他們已經引起了加圖索的關注了。」
斬刀很冷靜的對著希爾頓訴說著。「歃血,你這傢伙的頭腦一點都沒有生鏽嗎,那麼大的歲數了,腦袋還是那麼的靈光。」希爾頓笑著回應著自己的靈器。
歃血沉默了一會兒,說:「不行了啊,我也老了啊,我再也不是當初那把剛硬的斬刀了,不知道我還有幾年的活頭了,諾,你說你還能活幾年啊!」
「老傢伙,你能不能別那麼親切的叫我,都快成老古董了,你還是叫我的姓氏吧,叫我希爾頓吧!」希爾頓頓了頓,「活幾年,能活幾年是幾年,我多活幾年,你也能夠多活幾年,至少在帝國的崛起之前,我的兒子能夠勝任我的位置,繼承我的學院之前,我還不想死!對吧歃血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希爾頓的言語之中透露著對歲月這把殺豬刀的無奈。「你也別叫我歃血了,我刀齒都快要銹掉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銷鐵如泥,斬殺獸人的歃血了,再也噬不了血了。你老了,難道我就沒老了,諾。」歃血也悵惘的對希爾頓道。
希爾頓與自己年輕的時候可都是帝國的精銳啊!若不是後來出了個楚夜,希爾頓現在的名聲不亞於時音的父親,楚夜,但是楚夜也是希爾頓一手培養出來的,雖然楚夜沒有見過希爾頓一聲師傅或者老師。
「好吧,好吧!你我就不必謙虛了,你能不能噬血還是知道的,你的刀刃也沒有一絲銹跡斑駁的痕迹。歃血你現在是歲數越大,過得越來越越精了啊,你個老滑頭。」希爾頓說。「你也別裝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我在靈境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歃血淺淺一笑道,「靈器是知道器主的想法的,我剛才對加圖索的分析只不過是將你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那些是你的,只不過是由我說的。」
器主見到自己的靈器的時候,兩者之間就建立無法抹去的羈絆,兩者是共生的,器主的心靈越強大,靈器的就越是不容易被摧毀,器主死了,靈器也會死去,靈器被粉碎了,器主也活不成了。
如果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的話,靈器會伴隨著器主的死亡而死亡,人類的容顏會老去,但是靈器的樣貌根本不會因為器主的改變而改變,有時候靈器就像是一面鏡子,見證這自己的主人老去,死去。但是自己不會老,但是主人踏進墳墓的時候,靈器也活不成了。
靈器不老會死,器主會老,器主死也會帶著靈器死去。
「歃血,你說你怎麼還不老!」希爾頓說。「我不老,但是也會死,你生命結束的時候,我也就到終點會。」歃血毫不在意的說。
「你覺得這樣對於你們靈器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希爾頓說。「公平?諾,你的心裡還很幼稚啊!這世界上有公平而言嗎?公平只是一個詞語而已,在世界並不是客觀的存在的。獸人強,人類就要被統治,被奴役,人類強,獸人就要被踩在腳底。」歃血很是激憤的說,「且不說人類與獸人之間的衝突,就你們人與人之間,你認為有實實在在的公平可言嗎?」
「沒有!」希爾頓答。
「很好,你們的等級制度由高到低是君主,大臣,貴族,騎士,平民這五大等級,五個大等級除了君王是至高無上的,其餘四個等級裡面又分為,零零散散的小等級,大臣又分為首席大臣,次席大臣,末席大臣……」
歃血說到這裡,希爾頓的心裡咯噔的跳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得跳了一下。歃血不顧希爾頓心中的波瀾繼續說:「這一點你可是感同身受的吧!當初一個首席大臣直接降級到末席。而且是卡爾索斯帝國最強大額時候。」
「沒辦法嗎?這很可笑吧!但是仔細想一想,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君王嗎?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我幫他過了河,磨了磨。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君王常用的手段嗎?」希爾頓苦笑道。他希爾頓在帝國最強大的時候變成了別人眼中的笑料。
非常可笑的笑料。
「現在不是回憶過往的時候,你剛才說公平,貴族裡面又分為了皇家貴族,大貴族,普通貴族。騎士裡面又分為高級騎士,中級騎士,低級騎士。騎士的等級與其他人相比更是顯而易見,高級騎士穿的是黑色的盔甲,中級騎士是青灰色的,低級騎士的是銀白色的。至於平民,其地位更是低的慘不忍睹,他們的性命連大貴族的一條狗的性命都不如,若是擁有強大的靈器還能提高一個等級………」歃血越說越激動,「所以說,諾你認為這裡有公平嗎?在這個人命賤如螻蟻的世界,滿是衝突的世界,你告訴我所謂的公平在哪裡。」
「哎呀,歃血,你怎麼那麼激動,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這樣不是把你自己套了進去了嗎?」希爾頓笑著說,「沒有公平但是可以創造公平不對嗎?我這學院不就是獨立於這個等級森嚴體系的。」
「哈哈,諾,你還是有點幼稚啊!你以為你真的能擺脫這體制,你能活在體制之中,怎麼可能擺脫。除非你們有力量,沒有力量之前只能順應這體制,在體制之中乖乖的活著。」歃血說。「你的意思是體制是一個保護羊群的柵欄,我們是羊群,體制外有一群餓狼,羊群像破壞了柵欄,也就丟了性命,但是羊變成了狼不就得了。」希爾頓說。「羊變成了狼談何容易,你當初不是企圖衝破柵欄,變成狼的嗎?可是後來了?」
「我被柵欄給夾死了,而且是一群羊乾的。」希爾頓說。
「哈哈,諾你這比喻可真是恰到好處啊!」「歃血,你這傢伙廢話真多,不,你們靈器都是一個德行,廢話太多。我要和披著羊皮的狼去鬥爭了。」「去吧!諾,啊!我也要回靈境去休息了。好累。」歃血說。
這世界上沒有公平,靈器字誕生起就無法擺脫與器主一起踏向死亡的命運,但是這一切都是靈器心甘情願的,因為他們自己認為這不公平就是所謂的公平。能活多久是多久。
歃血嘴上那麼說,但是所有的靈器都沒有怨恨自己的主人,這世界很殘酷,但是不能泯滅最初的心。靈器與器主是一對連體嬰兒,誰也離不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