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倦意綿綿

  「呼……啊……」


  很明顯，昨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這已經是尤利亞在上課之後聽到過的第五個哈欠了。他無奈地望向身邊幾乎整個人都快要黏在長桌上的千夜，但後者似乎並沒有特別注意他。


  今天早上的第一節是維莉安負責的歷史課，雖然她平常在公館里是那副樣子，不過說實話尤利亞十分喜歡她的授課風格。


  但此刻才打響上課鈴區區五分鐘而已——尤利亞又確認了一次掛在長黑板側面的掛鐘，沒錯，的確僅僅只過了五分鐘。


  「呼~啊啊~~」


  第六個了。


  說起來，今天早上，千夜也是一副和平常相去甚遠的萎靡不振的狀態。叫她的名字時心不在焉，吃早餐的時候突然睡著，嚇得愛理差點哭出來。諸如此類平常幾乎不可能出現在千夜身上的事情，集中在這一個早上爆發了。


  聯繫到目前為止的觀察記錄，尤利亞只能得出這個事實。


  在稍微比較了一下之後，尤利亞還是覺得大小姐的學習進展比十字軍東征來得更加重要些，因而他也就推醒了一直處在迷迷糊糊狀態中的千夜。


  「！」


  她渾身激靈了一下，接著才露出睡意朦朧的雙眼，望向尤利亞這邊。


  「啊……我睡著了？」


  「真是的……好歹也要選在周末的時候陪她們熬夜吧？」


  「沒辦法嘛。我不喜歡欠著別人的東西，儘管是這種事情……總之今天熬過去，晚上我要早點睡覺了。尤利亞，你去提醒愛理，讓她把我那份的飯早做一點，晚上吃完之後我要去睡覺。」


  「……」


  大小姐……太拼了……


  尤利亞無奈地點了點頭。既然她會這麼說，恐怕這是真的熬了一整夜吧。


  「可是，今天的聽講呢……？」


  「抱歉，我要睡了。第二節的時候叫我起來，不是歷史課的話我也沒辦法睡覺的。」


  「呃，要好好學習哦？」


  「尤利亞，幫我做好筆記，晚安……」


  「大小姐？！」


  「叫……千……夜…………呼…………」


  看樣子已經去見周公主了。千夜宛若斷線的木偶般啪地一下倒在她橫放著的小臂上，臉頰向著尤利亞這邊。


  「呼……呼……」


  看來是立刻就睡著了。


  算了，即便是這種樣子勉強把她喊醒，也聽不進什麼課程的吧。尤利亞小心地把被千夜壓在身體下面的筆記本抽了出來，開始在她那格外秀雅的字體下方寫上本節課的筆記。


  ————


  結果，終於是捱到了午休時分。由於教學區門禁的關係，在下課後的短時間內實際上女僕們是沒辦法立刻到位的，況且慢慢從教室離開也需要一些時間。於是，趁著這段時間，千夜立刻就又趴到了桌上。


  「……」


  感覺今天被她引發的無奈感特彆強烈呢……尤利亞嘆了口氣。


  話雖如此，實際上他還是很努力地照顧了千夜。整整兩個小時的課程，要同時在兩本筆記本上寫筆記……儘管維莉安酷愛在和課程毫無關聯的內容上東拉西扯，但即便如此尤利亞也被迫繃緊了神經。實際上由於此時尤利亞需要顧及的只有一本筆記，情況其實還好很多。


  問題在於第二節課。


  尤利亞不敢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捏大腿之類的來激發千夜的羞恥心，繼而讓她間接地清醒過來——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把搖搖晃晃的千夜在不會引發教師和前排女生注意的前提下弄醒十分困難。更加讓尤利亞無奈的是，醒來之後的千夜往往只是在筆記本上寫幾個字，身體就又不動了。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她手上的筆在筆記本的空白處畫出了就連古瑪雅人也要驚嘆的蛇形線條。


  無奈，尤利亞又只好交待她，讓她專心聽課，自己則負責她那份的筆記。


  可是儘管這樣，每隔十幾分鐘身邊的銀髮身影總會低垂下去。加上課程時長足有兩小時，因而這幾乎變成了近似馬拉松一樣的耐力工作。好在睏倦狀態的千夜像個孩子一般十分聽話，這算是唯一的安慰。當第二節課宣告終結的時候，尤利亞已經快要哭了。


  等到教室里空蕩蕩的時候，尤利亞才頗為頭痛地推醒了千夜。說實話，看到那精緻臉頰上的甜蜜睡臉，下手破壞的時候就會有些於心不忍。不過在經歷了今天一上午的磨鍊之後，尤利亞已經有些麻木了。


  「……尤利亞？啊……走空了。好的……我們去吃飯吧。」


  千夜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尤利亞急忙扶住那小小的身影。其實早些時候坐在旁邊的莉歐也發現了千夜狀態不佳，不過畢竟不能因為自己很頭痛就把她也拉過來陪葬。


  在看到千夜那格外明顯的黑眼圈時，來送便當的愛理又快要哭出來了。


  儘管在她問千夜為什麼熬夜的時候，千夜一直緘口不語……不過以她那出眾的洞察力，恐怕是一定會發現那兩位幕後真兇的。


  一時間，尤利亞甚至想去禮拜堂真誠地對著聖象替那兩位家裡蹲禱告一下。


  或許是因為精神狀態太差，加上似乎從未熬過夜的原因，午餐千夜並沒有吃多少。由於她本人堅持不要尤利亞花費午休時間陪同，因而尤利亞也只好望著自家大小姐搖搖晃晃的背影踱向教學樓。


  等到千夜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了，默默收拾著便當的愛理低聲說道：


  「抱歉，尤利亞……咳咳，尤利亞大小姐。管家部的話今天暫時不開好嗎？我會回去通知其他人的。因為……既然有三個人缺席，加上大小姐還要休息，那麼……我想你也不會喜歡冷清的管家部呢。」


  說這話的時候……愛理為什麼還在笑啊？！


  太恐怖了吧！！


  「呃，你知道的，大小姐只是履行承——」


  「尤利亞大小姐也要一起嗎。」


  「不不不！！您，不……你就儘管處置那兩個人就好了！我會負責照看好大小姐的！」


  「很好。感謝您，尤利亞大小姐。」


  說著，感覺渾身向外散發陰氣的愛理，黑著臉回去了。


  現在就去禮拜堂吧……


  尤利亞默默地離開了露天茶座。(未完待續。)